《点口点心》逸清寒

182、体态

　　赵心怡视线扫过银剪刀的腰身，她束着一条石青色腰带，并不通宽，中间收细，愈显得腰肢纤细，堪堪盈握。

　　“谬赞了。”银剪刀喜欢赵心怡夸她的衣饰，甚于夸她自己。衣饰作用，便在于掩饰不足，呈现表象之美，是为得体。若只是因为生得好，那么似乎就显不出裁衣的厉害之处。

　　因此裁云里最深处的铺子叫做得宜坊，得宜最难。

　　“其实我就着之前那带子想，这腰带既然银姑娘可以做得中间收细，为何不能试试做成云浪边沿，而不必求对称……”

　　银剪刀闻言眼睛一亮，虽然不必不对称，但是若是好好思量，这云浪形可以衬得腰肢更美好细软，如同那从上到下连着的衣带一样。

　　“……重要的，是要有态。”

　　银剪刀闻言再次击掌，“有态，此为关键。”之前她给柳琅品做衣服，再到给风致、韶韵做衣服，就隐隐梳理出态的这一条伏线，戏服、舞服都为了动态的用，由戏舞的动引发银剪刀对静态的态的重视。

　　若只是同从前一样，将衣服做得好看，那么态的重要并不凸显，但是银剪刀的野心不止步于此，而是她想经她手的衣服，是不同的，最后叫人一看，就是她银剪刀做的，虽然不必有那么多主顾来找她，但是被大家称颂的感觉，想必是不错的。

　　赵心怡看见银剪刀眼睛发亮，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银剪刀想着想着，不自觉拿起茶杯，却发现早已杯空。她这才想起，桌上的果子，她还没动呢，不过她现在听了赵心怡一席话，更不舍得吃这果子了。

　　赵心怡作为饴心斋的主持，她于果道的造诣想必高于衣衫，借此或可窥见一二其他东西。这果子银剪刀初看只是觉得精致，但是赵心怡言及态，她便觉得这果子的精致不止是唯一的特点，或者说这是不同的一种精致，赵心怡完全可以做出不精致，但是有态的果子。若是……银剪刀一时思绪纷呈。

　　“心怡小姐，你不介意我将这果子带回去吃吧，我没大见过世面，一时不舍得吃这果子呢。”银剪刀忽然歪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她的娇羞倒是衬得她愈发的可爱娇媚。

　　“怎么会，不过……”赵心怡迟疑，这个簪花果子还好，两重心字，在做的时候稍有不慎，都会弄坏，等银剪刀带回云袂坊，多半也不完整了。

　　银剪刀似乎猜到了赵心怡的担忧，她微微一笑，手出如电，便将两重心字上面的螺旋盘线轻轻巧巧取了下来，她的手极柔极巧，虽名剪刀，却似春风。

　　一旁的碧玉倒是看呆了，赵心怡轻咳一声，“碧玉，去给银姑娘拿一只盒子来。”闻言，她才恍然一惊，醒悟过来。

　　“是，小姐。”碧玉慢慢离去，此刻她觉得，小姐平时对她们的训练可能不算苛待，只是因为自己的手太笨了。

　　碧玉离去，银剪刀稍一犹豫，便对赵心怡说道，“赵小姐，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合作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