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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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沐独坐王座，底下的人在为阿离欢呼。
他们不是参赛弟子，清楚知道小世界原貌，这片蛛巢宽五万里，长不过三千里，不到十分之一。
哪怕浪费些时间，如可以笔直穿过，完全能弥补回来，并大大提升效率。
两万名弟子皆败在蛛巢下，只有阿离一人，最快想出破解之法！
他们不是内行，不懂其中门道，但他们懂境界啊。
比试的个个都是元婴，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他们这些虾米，阿离还能脱颖而出，就是牛逼！
而且姐姐生得如此美貌！
“啊啊啊真要有洛神，就长这样吧！”
“太美了，太美了，又聪慧，是哪派的弟子，我要转投！”
“药阁？没听说过，我用了以后，也能如此好看吗？”
“呵呵，刚才那丹修还嘲讽，直接打肿脸。”
“那谁我认识，是玲珑阁的陶婉儿，他们长老整日吹嘘，说是天赋过人，好厉害呢，炼不出丹也算了，连试都不敢试，丢人哦。”
“啊！这个！不是今早，道君抓的狐狸精吗！”
女弟子眼神立刻变了，“什么？怪不得这般妖气，穿的是什么，瞧着就放.浪。”
“长得是不错，但想染指道君，也不照照镜子。”
“她太过分了，跟秦师兄频频示好，还牵扯上道君，不要脸。”
有女修撩开眼皮：“行了，这么个玩意，道君岂会搭理，估计都不拿正眼看。”
高台上的大能们，口观鼻，鼻观心，心想你们懂个屁。
你们道君倒是想啊，人家才是不搭理的那个。
他们想到这，表情愈发高深莫测。
之前不知是道君忘了，还是怎么的，隔绝法术都是清澜施展，他自然没把自己隔出去。
这很正常。
所以站一块的其他人，跟着听完全场，那就更正常啦。
猫女大家早有耳闻，可头次遇见，还是道君醋……将人压在树上亲，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修行与天争，心性不定意志不坚者，注定死在半道，能到他们的境界，心已坚若磐石，说句难听的，他们七情六欲已灭，人命在他们眼中，如同猪狗。
更何况是以杀证道的剑修。
就是这样的道君，会长久守着家中那人，甚至在光天化日，那么多人面前，像个普通男人一般，属实不可思议。
从此，他们便都记住这猫女，叮嘱门下万不可得罪，要以最高礼代之。
弟子不解的同时，他们也在心中感慨，猫女真是好命，搭上道君这条通天大船，天下皆可去得，就算将天捅出窟窿，也无人能动她分毫。
换谁都得死死扒住道君，却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小小的猫女，主动离开。
阿离不卑不亢，眼神有光，她面上涌现自信，虽脆弱，却熠熠生辉，叫人无法移开眼。
多么可笑，道君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敢说不欠道君。
可他们一句一句听下来，却失去了语言，阿离做足了准备，那话暗含天道，以至于引出小小异象。
她的确不欠道君。
走得堂堂正正。
就算是道君先转身，众人却一致认定，他受了情伤，说话做事谨小慎微，唯恐惹怒道君，被泯成渣子。
但道君一切如常，修为还涨上不少，比起从前气势更重。
劫数劫数，果是该舍弃的东西，勘破自成明日黄花，与往后再不相关。
……
那日，季沐回了生崖，他情劫刚过，尚未调息便强行出关，此刻真气紊乱逆行，需马上闭关，否则将走破入魔，境界跌落。
等十日后稳定，他欲寻清澜，过问极北之事。
瞎鼓捣的黑鲲钻了出来：“我也去。”
于是他们刚到高台，水镜里传出清冷的女音，“秦师兄……”
黑鲲望去，是阿离。
几日不见，她更漂亮了，青丝挽起脖颈雪白，愈发夺目。
众人尴尬，犹豫着想换成朝其他弟子，又怕太着痕迹。
季沐却已坐下，他道冠玄贵，白衫纹丝不乱，冷得如天上皎月，可望不可即。
黑鲲坐在他左边，叮叮当当玩着球：“继续啊，挺好看的。”
季沐眉心微皱，似乎嫌球吵，却没有阻止。
众人干笑，也不敢换人，得罪黑妖皇。
小世界困难重重，不时遇到危险，接下来三日，他们看着阿离突破险阻，超越前面的人，冲到第五位。
黑鲲原漫不经心玩球，后慢慢放下，视线被阿离吸引，全神贯注，看他以前守着的女孩，擦去浮尘放出光来。
他胸中发胀，又有淡淡的自豪。
她离开后，变得更厉害了。
黑鲲忍不住去看季沐，他曾经怀疑，季沐的脸被万年冰给冻住，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但季沐眼里闪过流光，快到几乎看不清。
黑鲲就知道，他也是这样想的。
水镜中突然出现大片白色，黑鲲认出是水阴蛛丝，小世界独有的妖兽，数量极多，堪比修真界里的人。
这下总该停下吧。
阿离果真停留，黑鲲开始担忧，当瞧见有人嘲讽，他气得恨不得钻进水镜，亲手教坏女人做人。
等阿离成功，开始穿越蛛网，他头抬得比谁都高，“这是谁家的才俊啊，天赋好，脑子又聪明，铁定能夺魁。”
众人：“……”
黑鲲犹记阿离被嘲，一斜夏无极：“夏虫不可语冰，人丑就要多修炼。”
夏无极：“……”
黑鲲想了想，一挥袖，特意弄了块高清小水镜。
画面异常清晰，刚好显示秦忆柳被绊倒，阿离伸手拉住他，两人相视而笑，嘴角梨涡清浅。
黑鲲：哦豁。
众人：短短十来日，就换了两个人，还都潜力高长得帅，厉害厉害。
黑酷突兀提高声音：“这乐修不错，实力在同辈更是姣姣，而且年轻！俊雅！倒是与阿离十分般配。”
众人都想给他跪下了，不断暗示他住嘴。
黑鲲不肯罢手，他好端端少了个亲人，别提有多憋气。
他冷笑，将画面放到最大，能看见最细微的表情，特意圈住阿离和秦忆柳，抹去另外三人。
不知是心里问题，还是提供水镜的鲲有问题，总之大家瞅那二人，怎么看怎么暧昧，怎么看怎么暗生情愫。
一片落花，一缕清风，全藏别样的意味。
于是乎，道君再也绷不住，黑下的脸中隐隐透着绿。
众人如坐针毡，终于有人忍不住：“我有三急，失陪失陪。”
其余人叹他沉不住气，此刻出声，不是正好给道君发火的理由么。
可季沐却不如他们所想，他举着酒杯垂眸，像是入定了。
半空飘过白色的东西，一人伸手去接，它便融化在掌心。
“是雪。”
平地卷起大风，雪花越来越多，大如鹅毛，将天地变为白色，很快地面积累厚厚一层。
众人不得不驱法宝抵御，六月中旬天气炎热，不可能下雪。
但那雪花无论触感，视感，还是带来的寒冷，都十分真实，他们更寻不着幻象痕迹。
修行到混元境界，一饮一啄契合法则，可改天地运行。
众人望向道君，后者发丝浮动，周身瑞气千条，此刻便是这种情况。
这是他的记忆。
黑鲲神色微动，流露出怀念。
白茫中出现一个黑点，慢慢放大，传出虚弱的唔鸣，竟是个瘦小的少女，浑身布满伤口，染红身下雪地。
她面上结着冰霜，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周边竟还围着圈，手持利器的恶棍。
那和他们对视的眼中，满满是对生的渴望。
众人的心被猛然抓紧，不由挥剑劈退恶棍，将少女搂在怀中，她是那么得小，一只手便能整个拢住，使人不禁觉得，自己便是她的全部。
后来他带她回去，决定她的修行，她的朋友，她的未来。
他总觉得她脆弱，似乎一个眨眼就会消失，泯在时间的长河里，再也找不到了。
但他惟独没有发现，少女早已长大，不再是那个挣扎求生的小猫。
她终于自己做了回决定，她决定——离开他。
雪花骤然炸开，天地旋转，众人回归现世。
由于残留的情绪作祟，他们第一眼便看向阿离，在见到那身红衣时，胸口猛地一突。
那颜色和血太像了。
黑鲲去寻季沐，却发现王座早已失去人影。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决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