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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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她看着眼前宽阔的街道，抬头看高大的建筑，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突然叫她来这里？
只是这样的女子当街独立，引了很多人注目。
那样冰雪铸就的容颜，晶莹剔透的皮肤在阳光下似乎吹弹可破，只是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好象在看，总是望向远方，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的老奴注意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微呛一声，开了口，“小姐，我们进去吧！”
“好。”莫红颜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进了眼前的高大建筑，后面一片叹息，飞恒酒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纵有心进去观美人，也是力不足。
是了，引起这一片围观的人，正是莫红颜，日夜兼程，终于赶到朝卢。只是她仍然不明白，父亲那么急着叫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眼前的这个儒雅男子能告诉她答案。“李叔叔，我是红颜。”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本人，但是以前父亲曾经多次提到过这位李叔叔，自然是有印象的。开始还担心会认错人，真进了这飞恒酒楼，眼前站着迎接的人也不止一个，却是绝不会认错了，莫红颜一眼认出这儒雅男子，他自有一番气韵风度，一下子与众人分隔开来。所谓的名士风流，大抵如此。
李飞恒先前已经得到了消息，倒是并没有什么惊讶。眼前娉婷女子，自然是个美女，可他这一世，看的美人，难道还少了，当下心中暗叹，这下，先前计划的还能否成功就是个问题了。固然是个美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大美女，可是身上浑没有众人所期望的那种颠倒众生的气质。有点寡然无味，容貌是极美的，只是少了点东西啊。面上自然不露出什么，招呼也是极热情的，把莫红颜带去包厢。这酒楼里也并不是个个都是谦谦君子，他们站在这里，也不知多少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往这看，这倒是个好信号，说明她的美，还是能够经过众人的考验的。或许是自己眼光太高了，曾经见过那样的女子，后来就变成这样，见红颜，终身误啊。若没有见识过那样的女子，多半还是可以娶一个过得去的女子，白头到老。然而世间哪里容许这样的假设呢？所以他终究不愿娶，任谁，都不甘啊。当年的女子，见过她的，实在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老了，老了，不然怎么会才见这样一个女子，便生出这么多的感慨呢？“红颜，这一路想必是辛苦了。”
“还得谢谢李叔叔的车马，不然还不知道到这里时的红颜是什么样子了呢！”
“这点小事，没什么值得说的，我跟你爹是什么样的关系。”李飞恒喝一口茶，慢条斯理地答，故意忽略面前女子若有所待的表情。她说什么，他又是继续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几句。他不急，对面的女子却显是有些急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
“李叔叔可知道，父亲这样急着叫我来，是什么事情？”
“这——”他停顿了一下，“你爹叫你来的时候没同你说吗？”
“没有。”
“那你怎么便来了呢？”
“爹爹那样着急，自然是急事，我立刻上了车。”
“若是别人借了你爹的名义呢？”
“怎么可能？”莫红颜轻笑，“这是李叔叔的车马，您跟我爹是什么样的关系，红颜怎么敢怀疑？”
别说是兄弟，便是夫妻，手足，与危急之时，哪里便可以全心信赖了？看来靖图对他女儿，倒是全心保护。“我也是提个醒，没事自然是最好，你爹向我借人，说是要去接他的宝贝女儿，我哪敢犹豫，立刻便派了人。至于是什么事，还得你自己去问他了。”这些话，他知道，却是不适合对她说，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嘴上说着是她爹的兄弟，却哪里有这个身份说呢？
看来他是决意不说了，还得去问父亲，想到父亲的性子，希望他愿意对她说吧！正好老奴进来，红颜微笑，“父亲派了车来接我，看样子还得赶着去向他请安，红颜得告辞了，此番匆匆而来，也没备下什么礼物，还望您海涵。”
“哪里的事，你来便来了，哪里需要什么礼物。跟你李叔叔还需要那么见外吗？你爹应该等你很久了吧，都是我这人忘性大，硬把人家宝贝留下这么久，还真是对不住了。”
稍事客套，莫红颜便告辞离去。
莫靖图站在门口，看见许久不见的女儿，心里很有些激动，开始不是没有想过去飞恒酒楼等，终究对飞恒他们瞒着自己的事有些介意，就没去。
虽说是定国公府，莫红颜却是第一次到，她出生未久，父亲就带着她离开了朝卢，也离开了露茉，在山里隐居了那么久，出来难免有些不适应。还好有南宫，想到那高大男子，莫红颜冰雪般的容颜露出了阳光，定国公府自然是很大的，但即使是大，也没有忽略细节。那些精致的细节与整体的大气无不在说明着主人的地位与权势。
想到母亲曾经住在这里，莫红颜无端便对这府邸有了不少好感，就近角落的一株小草，都觉得格外亲切。
直接进了书房，关上门，莫靖图才松了一口气，对自己女儿自然用不上什么所谓的客气礼节了，他直接说：“我知道这一路你颠簸辛苦，应该累坏了，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让你回朝卢？”
这正是她想知道的东西，只是听到这个“回”字，莫红颜微微皱了下眉，她心里是不把定国公府看成自己的家的，即使爹娘曾在这里住过不短的时间，她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她仍然把山里那个不大的地方看成自己的家。但是显然父亲不是这样想的，“这正是女儿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
“这事儿都怪爹没有事先跟你说清楚，其实是关于你指腹为婚的夫婿的。”
“什么？”莫红颜吃了一惊，这事，父亲只在数年前偶然提过，只是当时——一是她年纪还小，二是父亲言语间隐约提到那人在露茉地位极高，既然父亲已经到了山林隐居，这婚约多半便不做数了，过了最初的惊讶，莫红颜便没往心里去，今天父亲这样郑重其事地提出来，事情似乎不是如她想象的一般，她安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了口“那人，我指腹为婚的对象，”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是谁？”
莫靖图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回答得从容不迫，“他是露茉大王子，完颜统。”
完颜统的名字，即使她身处遥远的南宫之土，也没有少听到，完颜最有能力的王子，日后可能继承大统，是南宫最大的敌人，想到南宫，心中绞痛，“这次爹爹急着要我来，就是为了他？”
“是。”莫靖图无奈地点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履行你们的婚约了。”
“可是——”可是她不甘心啊。
“爹也不是全然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红颜，我是露茉的定国公，是南宫除了王以外最大的敌人，这一点始终无法改变，纵他愿娶你，你能保证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身份吗？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又要怎么办呢？”
莫靖图的一字一句，打到了莫红颜心里，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才起了个头，便不敢再想下去，“可是爹爹毕竟已经隐居了那么久，他们——可能忘了呢？”
莫靖图苦笑，笑女儿痴心妄想，又何尝，不是在笑自己呢？“你看这定国公府，与我离开时别无二致。你在南宫的时候什么时候停止过听到爹的名字呢？那无边血海，岂是这样容易忘记的？”
“可是爹为什么这么突然让我来？”这才是莫红颜最大的疑问。若爹一早就打算履行婚约，为什么之前都没有提过一个字？又为什么这么急着让她过来？
考虑到日后可能会有闲言碎语传入红颜的耳朵里，到时候听弯曲的事实反而会造成更坏的结果。莫靖图决定先说清楚，从他口中说出的“事实”总该有更大的说服力。“其实先前我也不是完全同意让你嫁给阿统的，纵他有百般好，你也未必会喜欢他。”
“那为什么——”
“爹先前让一个长得很像你娘的名叫莫轻尘的女子伪装成你，进了王宫。打算让她和完颜统大婚，竟也瞒过了不少人。可是她现在被人挟持，突然不见了。她不是你的事情又被王知道了，大婚快到了。时间紧迫，露茉丢不起这样的脸，王逼着我让你回来。与完颜统有婚约的人本来也是你，自然应该由你与他大婚。”
爹为了自己竟然甘冒欺君之罪做这样的事，让莫红颜心中大是感动，可是心里仍然犹豫，“那莫轻尘找不回来了吗？”
“即使找回来了，王也知道她不是那个有婚约的女子了。”
又想到一个疑点，“那王为什么没有治爹的欺君之罪？”
“因为爹跟王说，她是你母亲的女儿，只是不是爹的女儿罢了。”
“那岂不是毁娘清誉？”莫红颜失声，同时又想到，爹之前含糊的“瞒过不少人”，住在王宫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岂是那么容易骗过的，可见那莫姓女子与娘竟是非常像的。如何找到那女子的，爹也没有说。不过有这份心，她毕竟很是感激。
“总也好过灭门吧！”
虽然话说得严重，但是莫红颜心里也明白，对于君王来说，纵有万世功勋，晚年因为一点小事而获罪的，也不在少数。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相比之下，这样的谎话也不算过分了。“她叫莫轻尘？”
“是，而且当时进宫，宫里的人也都以为，你叫莫轻尘？”
“为什么？”莫红颜不解，“为什么不让她干脆叫莫红颜呢？”
“难道你想让他们都知道，这些年你在南宫贵人身边吗？”莫靖图淡淡开口。
莫红颜一窒，的确，虽然女子的闺名对外是个秘密，但是这样的秘密怎么可能完全不泄露呢？那个经常出入南宫府的女子，要如何解释呢？不得不佩服爹，连这样的细节都想得这样妥帖。只是，仍然是不甘心啊。纵然有这么多的理由支撑，一个理由就把这一切都给废了，她不爱他。她根本没见过那个叫完颜统的男子，却要这样嫁给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莫靖图心有不忍，却也明白，还是早让她明白才好，“就算不是完颜统，也还有其他的完颜的王子们，还有露茉重臣之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南宫。”
“那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生来不曾为吃穿发愁，出了深山就有那样的生活，众人仰慕，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因为你是我莫靖图的女儿！”
真实有的时候，的确比假象还要残忍。而歌舞升平，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还有人愿意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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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开会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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