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胭脂粉黛

3、心事如落花

　　只三次偶遇，静言就对这个叫蒋梦舟的男生产生了异样的感情，她尚不知道爱情之花已潜伏在她的躯体里，悄悄生根发芽，渐而茎叶繁茂。

　　静言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个秘密，守着这个秘密，独自品味着暗恋的芬芳甜蜜和不为人知的苦涩，将少女的情窦初开，相思成诗都抒写在一本粉色幽香的笔记本里。竟然连书语都被瞒得密不透风。

　　直到高三的下半学期，静言邀请书语来家中玩，静言去厨房洗葡萄切西瓜的空隙，书语见到书桌的抽屉上挂着一把钥匙，好奇心驱使，随手一拧，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静言的秘密天地。书语第一次知道原来静言一直默默的喜欢一个叫蒋梦舟的优秀男生。

　　书语等不了静言洗水果的时间，冲了过去，大声问：“静言，原来你喜欢2班的一个男生啊！”

　　静言又惊又慌又羞，顾不得沾水的手，飞快的捂住了书语的嘴，红绯了脸：“你小声点，我爸妈睡午觉呢。”她怕被父母知晓。

　　书语笑着点点头，指指她的手，示意她移开。隔壁的卧室好像有点动静，两个人面面相觑，继而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静言的卧室，小心的关上了门，并上了锁，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敢出声。

　　“你怎么认识他的？他认识你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喜欢一个男生？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你表白了没有？是给他写情书了，还是亲口告诉他的？”书语一连串抛出了好多疑问。静言只是红着脸不回答，还背对着她。

　　书语一把将她扳过身来，揶揄地说：“呀，呀，害羞了，脸红得像玫瑰，秀色可餐！”
　　静言扭了一下身体，说了一句“讨厌！”又待转身不理她。

　　“好嘛，好嘛，跟我说说嘛，我好想听啊！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知道一些细节也不过分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呢！”

　　客厅里有“踢踢踏踏”走路的声音，想是静言的父亲或者母亲午睡起来了。静言又作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书语理解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两个人心有灵犀的穿上薄外套，拿着小包包，车钥匙，开门出了卧室。

　　客厅里，静言的父亲沈益林正在喝水，见两个孩子拿着包，问：“你们要出去吗？”

　　“是的，叔叔，我和静言出去一下。”

　　“爸爸，我们去一下绿洲，很快回来。”

　　“好的，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沈益林慈祥地说。

　　两个女孩飞快的换鞋子，开门。正好静言的母亲温静从主卧室出来，追问：“你们去哪里啊？”

　　“绿洲！”两人同时回答，且是站在门外回答的，说完，门就关上了。

　　温静叹息道：“这孩子真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她一点也不着急。”

　　沈益林笑着安慰她说：“心态很比什么都重要，你忘记她的中考了吗？还是给孩子自由的空间比较好！”

　　温静笑着说：“是是是，你说的对。”

　　静言和书语骑着自行车出了小区，想起走得匆忙，忘记带水了，于是停下来，进了小区的一家商铺——便民烟酒。

　　老板娘笑盈盈地说：“哟，小美女来啦，这位是谁啊，也是一位小美女。”

　　静言甜甜地说：“冬婶好，她是我的好朋友书语。”说完便去货架上找水去了。

　　书语笑着说：“美女老板娘好！”

　　冬婶笑着说：“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我都快是老太婆了，还叫我美女啊！”

　　书语郑重其事地说：“胡说，明明是风姿绰约，风韵犹存，何来老字啊！”

　　冬婶笑弯了腰，正好静言拿着两瓶小茗同学过来了，她接过来扫码，并说：“静言啊，你这个朋友嘴皮子利索啊。”

　　静言抿着嘴偷笑：“冬婶，您别介意，她就这样啊！”

　　书语抢着付了钱，伸长了脖子说：“什么啊，什么就这样啊，静言你说说清楚。”

　　“冬婶再见！”静言拉着书语飞也似的离开。

　　路过修自行车的摊子，修车的师傅老张笑呵呵地打招呼：“小沈啊，出来活动啦？”

　　静言笑着回答：“是的，张师傅。”

　　书语说：“你怎么跟谁都熟啊？”

　　静言身体前倾，用力蹬脚踏板，有意落下书语，抢先在绿荫道上骑行。一阵阵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千翻飞舞，又有柔情又有活力。

　　书语不甘示弱，争抢着骑到她前面，高高的马尾辫，欢快跳跃，像是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着。直到快到碧溪河畔，下了车，将自行车推上斜坡。堤岸上的一块青石板的平台上，停满了摩托车、电动车和自行车，不远处的停车场也停满了私家车。

　　两人将车锁好后，站在堤上，向河中心望去——隐约可见浓荫密布的绿洲向她们召唤，两人迫不及待地拾级而下，进入了碧溪河畔。

　　此时正是春夏交替之际，碧溪河畔边的小道，清幽绵长，行人在上闲庭信步，悠然自得；河畔芳草菲菲，杨柳依依，鸟语莺啼；河面碧水粼粼，舟船缓缓往来，不徐不疾，似这座悠久的小城一样，平稳安逸，不急不躁。对面的绿洲百草丰茂，丛林茂密，幽深意远，更是游人不绝。穿过了绿荫的河畔，过了一座石桥，就到了对岸的绿洲。静言和书语追随众人的步伐，徜徉于其中，乐不思蜀。

　　“哎呀，现在都出来了，你该什么都告诉我了吧？蒋梦舟，哈哈，蒋梦舟！”书语忍不住地提起蒋梦舟，刚刚那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你能低调一点吗，万一这里遇见认识的人呢。”静言惊慌地左右察看。

　　“出息！大丈夫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啊！”书语豪气干云地说。

　　“是，你是大丈夫，真豪杰，可我不是，我是个小女子。”静言低声说，“不敢爱不敢恨，不敢作不敢当。”

　　“少来了你，快点给我从实招来，不要逼我用刑！”书语故作邪恶地说。

　　“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说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我都知道你喜欢——”书语压低声说了那个三个字“蒋梦舟”，又接着说，“你就跟我说说是如何开始的嘛，我好想听啊！”说到最后，书语直接开始撒娇了。

　　午后的阳光，虽然强烈但没那么刺眼，静言仰着头，透过枝叶找寻四射的金光，仿佛在寻找幸福、希冀、能量。她眼睛里与金光交相辉映的光芒也是闪闪发亮，坚定无比。

　　“我想，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对他有好感了吧！”静言低下头，直视着书语的目光，坚定不移地说。

　　书语握着她的手，传递给她鼓励和肯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