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渣夫的棺材板》方圜一里

4、挖钱

　　医生皱眉看着温度计，说：“不能再拖下去了，马上申请特效药。”

　　说着，他看向孩子的母亲，一看她的穿着便知她用不起昂贵的特效药，犹豫一下还是接着说道：“特效药是进口的，一百五一支，你们……”

　　这么小的孩子，不治太可惜，不行他就垫上这笔钱。

　　“我们用，我们有钱。”陆婻坚定道。

　　医生意外一瞬，不用他垫付更好，这对他也是不小地一笔支出，顺势说：“好，我这就去申请调药。”

　　进口药物只有市医院才有，县医院距离市医院有点儿远，他还得抓紧时间才行，每一分钟都是消耗这孩子的生命。

　　医生这次没有开单子，不过陆婻也不准备赖账，她准备去筹钱。

　　“嫂子，我回家去拿钱，东东就拜托你照顾吧。”

　　李芸不明白陆婻要去哪里拿钱，只是咂舌这进口药真贵，他们村估计没人买的起，陆婻要是去借钱怕是很难。

　　“嫂子这还有四十多，你拿去用吧。”

　　陆婻眼睛湿润看着芸芸嫂手里零零散散的钱，知道这大抵是她家所有积蓄了，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她随手擦掉说：“不用嫂子，我那还有钱。”

　　“嫂子，我骑一下自行车，一会儿就回来。”不待李芸再说什么，陆婻转身离开。

　　骑车回到家，陆婻找出一个背篓，带上一把小铲子出了门。

　　现在是上工时间，街上没有人影，后山坟地更是静悄悄的，陆婻一路爬到半山腰，这次她没有施舍秦舒华的坟任何眼神，径直看向路边的大槐树。

　　陆婻低头仔细找到梦里那个位置，蹲下拿起铲子开始挖，没多久就挖出木箱的顶层，她双手并用将盒子抠出来，熟练地打开，里面果然像梦里那样全是花花绿绿的票子。

　　合上盖子，陆婻把它放进背篓里，顺手将坑盖上，转身回家。

　　带上钱票，陆婻准备回医院，骑车来到村口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发生了争执，其中之一正是提前回来的芸芸姐丈夫大辉，陆婻见状停下来。

　　拦着大辉的人正是胖嫂，她看到陆婻骑的车眼睛一亮说道：“那不，你家自行车回来了，把我家自行车还给我吧，也别占着不还了。”

　　大辉说不过她这张嘴，又被她说自己占着东西不还有点儿尴尬。

　　“大辉哥，你把要送的东西给我，我带去，自行车还给她吧。”陆婻面无表情，把胖嫂无视了个彻底，她现在也没心思关注别人，只想着快点儿回到小儿子身边。

　　陆婻语气平淡，对面两人却被现在的陆婻唬住，下意识地按照陆婻的话做事。

　　陆婻背起大辉递来的背篓背上，蹬着自行车离开，看着陆婻的背影两人许久才回神。

　　“诶诶，拿不住了，快帮我扶一下。”二八大扛死沉地压在胖嫂的身上，原来她下意识刚刚接过自行车后座，现在只能控制自行车后座靠在自己身上，眼看快要倒下去了。

　　大辉眼疾手快给她扶正，让自行车免除一摔之苦，还善意地把车把递到她手里转身就离开了。

　　“大辉你等会儿，你给我送家里啊。”胖嫂艰难地控制着车身转身喊。

　　“你不是着急要嘛，已经还给你了，我上工去了。”大辉摆手跑远。

　　别看自行车是胖嫂家的，可家里舍不得让她骑啊，所以她没碰过几次车，期盼她能把大家伙弄回家吧。

　　陆婻回到医院把大辉带来的东西送回病房，接着找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着眼前整整齐齐地一叠大团圆，觉得自己错误估计别人的家境，也没多说什么痛快地开了药品单子。

　　“孩子的营养状况不太好，有条件的话弄点儿奶粉给孩子喝。”

　　陆婻闻言低下头思考，小儿子是“遗腹子”，生下来后她又忙着挣工分，奶水很少，算起来东东没喝过几口奶。

　　想到盒子里好像有张奶粉票，陆婻真诚道谢：“好，谢谢大夫。”

　　药还没被调来，大人只能跟着孩子在病房里熬着，眼睁睁看着度数逐渐上升只能干着急。

　　三小时后。

　　“药到了，快换上。”

　　特效药药力猛，不敢给孩子直接打针，所以上一大瓶药还没输完，就换上另一瓶满的。

　　随着时间推移，温度终于回落三十九度，在场的医生家属都送了一口气总算救回来了。

　　“你也吃点儿，东东还要靠你照顾呢。”

　　听了李芸的劝导，陆婻才拿起粗粮饼子食不知味地啃起来，李芸看着她的样子，叹一口气站起来，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碗两个鸡蛋。

　　十几分钟后，她端着一碗蛋羹回来，坐在床边想要喂东东吃两口。

　　东东烧得醒不过来，根本不知道吃东西，喂进嘴里的东西很快就吐出来，擦干净继续喂，直接呛着咳出来，东东又开始难受的挣扎。

　　李芸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悄悄红了眼睛，陆婻也顾不得吃了拍着东东哄道：“不难受，东东不难受，咱们不吃了。”

　　陆婻站起来，说：“嫂子，我去给东东弄点儿吃的，你看一会儿。”

　　“恩，你去吧。”

　　陆婻来到百货商店用工业票买了最贵的奶瓶，玻璃制的，带着软奶嘴，又找店长软磨硬泡要了店里压箱底的一袋奶粉。

　　回到医院，她找食堂借热水烫了奶瓶，又用温水冲了奶粉才匆匆回到病房。

　　喝完奶后，东东的温度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五，大家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孩子情况很好，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可以退烧了，不过今晚最好留院观察。”医生谨慎地建议道，如果是一般人他会建议回家静养，因为医院病床一直很紧张，可是这孩子的情况过于危险，年龄又太小，他不敢放心。

　　“好，谢谢大夫。”陆婻抱着东东感激道。

　　……

　　“三十七度整。”

　　终于降下来了，东东的脸也不再皱在一起，恢复了嫩白，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

　　“芸芸嫂，你回去吧。”看着在这里陪了她一天的芸芸嫂，陆婻歉疚道，她早上是急疯了，中午都忘记让芸芸嫂回家。

　　“可东东……，我今晚还是在这陪你吧。”李芸看着陆婻苍白的脸，淡青的唇色怎么放心把大病初愈的母子丢在医院里。

　　陆婻接着说：“嫂子，你回家帮我看看国栋和小红，今晚我不在家他们还不知道呢。”

　　想起陆婻的另外两个孩子，李芸这才点点头，拿起背篓离开。

　　李芸走后，陆婻抓着东东扎针的手坐在床边，另一只手不停摸着他的小脸，确定温度不再烫手，心里想着现在有钱了以后要好好补偿这个孩子，把他小时候缺的营养都补回来，不过奶粉她是买不了了，只能想想到时候怎么弄来鲜奶。

　　正想着，陆婻听到门被打开，以为是刚刚离开的护士回来了便没有回头，直到那人走到她身后，她才发现芸芸嫂还没走。

　　“你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我随便给你做了点儿，趁热吃。”李芸端着满满一碗蛋花汤，里面泡着切好的饼。

　　陆婻看一眼汤，对芸芸嫂说：“嫂子，我一会儿吃，你快回去吧，要不然就要摸黑了。”

　　“恩，你抓紧吃。”

　　李芸离开后，陆婻端起饭碗开始吃，热汤融入身体，把最近一直紧绷的心慢慢松缓下来，她怔怔看着眼前热气蒸腾的汤，自从离开她离开家还是十年来第一次喝到别人做的热汤。

　　只低落了一瞬，她便擦干眼泪，把剩下的汤一饮而尽，又到了东东测体温的时候了，叫来了护士得到了好结果，她又忙着给东东泡奶粉了，哪有情绪软弱的时间。

　　晚上九点，刚刚测过体温正常，陆婻经不住趴在床边睡着，再醒来已经是快十二点了，喊来值班医生测体温，得到三十六度七的结果。

　　刚刚那一觉是她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醒来后她一直隐隐作痛的头都变轻松了，也没有做哪些乱七八糟的梦。

　　头脑清醒后，陆婻想要冷静捋清楚自己那两场诡异的梦，第一次是确定秦舒华没有死，还有一个可以结婚程度的女人，第二次，秦舒华要去上海拿货回来卖，看起来量还不少。

　　陆婻想着眯起了眼，这两件事可都是当下所不容的事，随便一个能抓到他小辫子都能把他搞进去，可惜梦里她看不到除了秦舒华以外人的脸，甚至醒来后连环境都记不清楚了。

　　不过想来她能做到这种梦，就是老天对秦舒华这种渣宰看不过眼，给他的报应罢了，以后总该还能梦到的。

　　第二天上午，东东的病情没有反复，陆婻得到了医生的出院通知，出院前把东东包裹起来连头都不露才抱着他出门。

　　她想着现在赶去县城外应该能赶上回泉下村的牛车，再等一等就能回家了，刚出门就遇到了李芸。

　　“芸芸嫂，你怎么来了？”陆婻诧异。

　　“接你出院！东西都带上了吧，我叫牛车等着，快走吧。”

　　陆婻来医院时就没带什么东西，固然没什么可收拾的，做上牛车后，李芸又用旧被子把母子两人都裹起来才罢。

　　整个跟她刚生完孩子坐月子一样，陆婻无厘头地想。

　　“你们娘俩别再折腾病了，太吓人了。”李芸心有余悸道。

　　陆婻能说什么，只好裹紧被子受着，况且这次小儿子生病她也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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