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猫日记》鹿叙

17、岚熄之约

　　可想而知，歌一唱，网络平台直接出现了灾难级火山爆发，还不止是一个平台，社交音乐视频平台一起炸了。
　　清唱版《溯梦难回》录屏一出稳坐热搜榜一，十分钟不到，有技术流钦友爆肝给清唱配上了伴奏，紧接着就有人剪了带MV版本，一个中午点击播放量直破2亿。
　　『之前是谁传谣说他不是钦神的！！！给我滚出来听！！！给我听！！！』
　　『可性格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啊……』
　　『只唱给你听……这狗粮塞的我中饭不吃了QAQ』
　　『钦神从来没唱过这样版本的溯梦难回吧，这不可能是对嘴假唱啊！』
　　『可是钦神比沈叙舟大四岁，不应该叫他哥哥啊。』
　　『这倒不一定，‘哥哥’可能是爱称，你看沈叙舟也没叫他名字啊』
　　『说真的，做为十八年老钦友，我个人觉得他不是钦神。不过他跳舞和唱歌都是真本事，就算他不是钦神我也粉了。』
　　『楼上说的对，本事肯定是真本事，不过看了今天直播更觉得他不是钦神了。』
　　『他真的好深情啊……沈叙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妈的还是双箭头！！！awsl』
　　『楼上觉得他不是钦神的各位。这脸这身材，这舞功这唱功，来，告诉我，凭空出现这样一个人的几率有多少？』
　　『说不定是恩赐呢？复制型异能？』
　　『咦？这倒是新思路……』
　　『别扯了，他要是用复制整个人外貌加能力这么厉害的异能，能看不出来代价吗？不半死也得半残吧！』
　　『或许是他运气比较好，代价不明显？』
　　『比如嗜睡？？？』
　　『楼上认真的吗哈哈哈哈哈，要是有这么轻松的代价那我也想得恩赐啊。』
　　由于昨日广泛传播的质疑贴的关系，今天寻钦内部群里讨论尤为激烈。坚定认为他是何钦的，坚定认为他不是何钦的，墙头吹风两边倒的，三派平分天下势均力敌，不过对他的能力却是给予了一致认可。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钦神好像要办见面会？』
　　『咦？！真的假的？！在哪？什么时候？哪儿买票？？？』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回馈高等级钦友的专属见面会，搞得可神秘了。我表姐lv10的，今天可得意了，一整天都在显摆自己的等阶徽章，我猜可能是拿那个做凭证？』
　　『哇——真假，要几级啊，我现在刷分还来得及吗！』
　　『我朋友lv11的，在朋友圈晒了机票，明天的。』
　　『啊……那没戏了，升阶申请审核要三天呢……』
　　『有jm知道是在哪吗？』
　　『看我朋友机票上那个马赛克有点像穹隆……』
　　『卧槽沈叙舟刚才直播说明天和弟弟一起去参加活动，开户外直播啊？！』
　　『真假？他是住在穹隆的吧？！卧槽那就是真有穹隆见面会？！穹隆哪儿啊？！』
　　『穹隆大场地那么多，不好猜啊。还有姐妹有消息吗？』
　　『得了姐妹，知道地方也进不去，还不如在家看沈叙舟直播呢。』
　　『说的好有道理哦……』

　　2月15日，到了约定的收网之日。
　　沈叙舟一大早就做足了戏码，在镜头前忙忙碌碌收拾出行的背包，还把衣物都抱到沙发上，一件一件拎起来给网友看，让他们给莫忘挑一身一会出门穿的，还在星博上开了投票，撩的全天下都知道他们要出门了。
　　到了十点，他准时把莫忘挖起来让他换上网友票选出来服装，之后在镜头前帮他打理头发，撩一半头发到脑后扎了个随性的小雀尾揪，又仔细打理了剩下的额发，完成之后拉着变身雅痞青年的莫忘一起朝镜头比了个心后就暂时关停了直播间。
　　镜头一关，沈叙舟眉宇间就难掩的露出几分忧虑。
　　过去二十年间，琼玉国曾经发生过三次思维操控型异能大范围犯罪案件，三次都是以人质死伤惨烈收场，因为思操型异能几乎都是基于“信仰”产生效果，受操纵的人不会有“被操控”的自我认知，反而会产生为信仰而战的“荣耀感”，越陷越深直到覆灭丧生。
　　思操型异能攻击范围大，影响受众多，效果卓绝，因而被天鹰组列为“红A”级警戒异能。
　　它很棘手，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生效的前提条件——信仰。操控基于“信仰”而生效，那么如果是信仰本身做为刺激点出现，操控就会受到根本性的影响，令操控暴走或是令操控解除都是可以做到的。
　　这就是天鹰组执着于要莫忘出面的原因。
　　可问题是，莫忘并不是真正的何钦，“虚假的信仰刺激”是否有效还是未知数。
　　莫忘看出沈叙舟的不安，抬手用指腹揉了揉他皱起的眉头，淡声道：“没事的。”
　　虽说眼下还不知道对方用的是哪一种思操型异能，但对莫忘来说，哪一种都是他曾经的法术，哪一个他处理不来？当然，现在的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沈叙舟，所以一直守口如瓶权当什么都不知道的软萌甜。实际上他心里没有半分慌乱，比起即将到来的数万人质大军，他觉得沈叙舟忐忑难安的样子有趣多了。
　　沈叙舟收到莫忘的安抚，忧虑的心稍稍平复了一点点，对他笑了笑，给他和自己戴上天鹰组给的内嵌式隐形联络耳机，走安排好的路线离开小区上了伪装成保姆车的警车，然后用手机打开直播间，说到做到开始户外直播。
　　说是户外直播，其实是在汽车里，车里装的还是防窥视全黑窗膜，镜头完全照不到窗外景象。沈叙舟全程打太极，只字未提去往何处，只有意无意说起“见面”啦“感恩”啦之类的引导词，让手里有明确信息的人一听就懂他话里的意思，没有信息的人却不会注意到他的说辞。
　　两个小时之后，他拍醒靠在他肩上睡了一路的莫忘，关掉直播下车。
　　现时下午1点15分，距离收网的3点还剩不到两个小时。
　　各市警方已经各调人手包围定点下来的九个基站，只等时间一到就同时出手抓人。
　　岚熄体育馆是四年前穹隆市为举办雪运会而建造的场地，因为有天然山坡滑雪赛道，所以选址远离城市，位于穹隆市北郊的岚熄山谷中。场馆当初设计时就考虑到人流问题和交通问题，公交、地铁、私家车三路畅通，出行便利，场馆最多可同时容纳十万观众，安全保障设施齐全，场馆内通道网非常利于警方控场。
　　两人到场后直接走场馆隐藏通道进入后场休息室，在化妆间继续直播以免露出端倪，为了逼真还真找了化妆师为二人上妆，之后聊到2点55分，沈叙舟对镜头摆手告别后关闭手机直播间。
　　同一时间，岚熄体育馆三里范围内所有信号全部断流，大家发现手机通讯信号消失了，无线也好移动网络也好全没了，甚至所有电子设备都出现卡顿花屏现象，拍不了照也拍不了视频，场馆内气氛瞬间紧张焦虑起来，就在这时，莫忘出现在场馆中央的舞台上，音响启动，一首舒缓的调子悠扬响起，莫忘用何钦的唱腔娓娓唱起歌谣。
　　这是何钦的第一张专辑《梨花传》里的同名主打歌，流行歌和戏曲唱腔融错的一首慢歌，唱的正是何钦自己的生平过往。出身梨园世家，家世显赫，为了继承家业自幼刻苦学艺潜心修习，然而到了叛逆少年的年纪看清了自己的真心，认清自己喜爱流行音乐，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于是义无反顾抛下过去的荣耀投身演艺圈。
　　这首歌是十五岁少年何钦的心声。对过往荣誉的感恩和告别，对音乐的虔诚和热爱，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被称离经叛道的任性和坚持，和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决心。
　　这次聚集在此的四万多人全部都是何钦的狂热粉，此曲一出竟真的压过他们心中的慌乱定下了军心，大量警察依序入场分布到观众席各处，没有引起大幅度骚乱。
　　一曲唱完，莫忘在曲末伴奏未奏完前说道：“很感谢大家今天前来。大家应该已经发现了，现在现场的电子设备暂时处于休停状态，这是警方设置的信息壁障造成的，大家无需紧张。这位女士是天鹰组驻穹隆分组的发言人朱玲，接下来将由她为大家解释今天的事情。请大家保持冷静，留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走动，认真配合身边警方人员的调查。”说完交代给他的台词，他将话筒转交给走到他身旁的朱玲，退后两步站到了沈叙舟身旁。
　　眼下警方这大阵仗，还有天鹰组的发言人，谁都能看出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紧张是不可能不紧张的，莫忘说完之后，场馆里依然不可避免的发出一阵嗡嗡作响的喧哗声，朱玲立刻开始说安抚的说辞，大抵是正常的安全调查，请大家不要紧张之类的。
　　观众席上的警员是按座次区域分配的，总计近五百多人，大约一人负责百人左右。
　　朱玲开始将调查问题发布出来，并告诉群众举手将答案汇报给自己区域的负责警员。
　　朱玲的问题统共有50个之多，沈叙舟一个个往下听，发现这些问题并不全部都是调查点，其中有混杂一些无关的事情进去，似乎是想模糊调查重点。
　　半个小时之后，朱玲完成所有提问，道：“感谢大家的全力配合，接下来警方需要大概十分钟左右的统计时间，还请大家再耐心等候一会，谢谢大家！”
　　这时，某个角落传来一声特别洪亮暴躁的男声，吼着：“我们是来见钦神的！不是来给你们调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有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响起，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朱玲面不改色道：“当然，当然，各位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那要不这样，现在先请这位先生继续给大家唱歌，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也会尽可能补偿占用大家的时间，好吗？”
　　现场的叫好声不算特别热烈，一是气氛确实紧张压抑，二是朱玲特地用了“这位先生”这样的指代词，多少有人在意到这一点，但是让莫忘顶上来争取十分钟还是能做到的。
　　莫忘接过话筒，淡声道：“大家想听什么？”
　　场馆里喊出一片纷杂的歌名，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莫忘想了想，道：“那这样吧，让音乐老师随机放，出来哪首我就唱哪首，好吗。”说着也不等答复了，朝设控组抬手示意了一下，就这样进入了下一首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