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奈何》西遇了無

21、漏云初见六花开（十二）

　　画青和长渊进了屋，破沙见两人神秘兮兮地，便偷偷摸摸地扒在门缝上偷听。
　　“何事？”长渊坐在榻上支起一条腿，无比悠闲，眼神撇了下门外，嘴角勾起一抹不被察觉的笑，转瞬即逝。
　　“昨日我在南天门碰见了桃兮，”画青道，“她刚从东海回来。”
　　“我记得桃兮前阵子去过一趟东海。”长渊道。
　　“前阵子东海龙王说东海的珊瑚无缘无故地凋亡，古怪得很，天帝就让桃兮去察看。”画青道，“桃兮本已解决，不过近日又出现了问题，虽不是什么难解决的大毛病，但那些凋亡的珊瑚上似乎有魔气。”
　　“魔气？”长渊眸子一深，“这些年神魔两族相安无事，魔气是从何而来的。”
　　“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事，”画青合扇继续说，“桃兮顺着魔气流动的方向一路追寻，竟走到了北冥。北冥是你的地盘，她便让我来告知你一声。”
　　“有点意思，”长渊笑道，“你同她讲一声，我会去北冥看看。”
　　“长渊，我不得不提醒你，此番突现魔气，定不简单，你要当心。”画青道。
　　长渊不以为意，只道：“你还有事？”
　　“就这事，”画青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家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借我玩儿两天？”
　　“嗯？”长渊一听这话，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
　　画青被他看得背脊发凉，赶忙道：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北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画青一开门便正对着破沙：“丫头，你莫不是在......偷听吧。”
　　当场被抓包，破沙心虚地说：“没......没有的事。”
　　“我还有事，改天来青鸾殿找我啊，我请你吃桃子。”画青说着便摇着扇子离开。
　　“过来。”长渊对着门口的破沙道。
　　“仙君......”破沙耷拉着头走过去。
　　“是谁教得你偷听的？”长渊敲了敲破沙的头。
　　“明明是仙君的修为不到家，连我在门口都未发觉。”破沙嘟着嘴小声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长渊的修为不到家。
　　长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作势又要去敲她的头，破沙双手捂着头躲开，道：“仙君，疼......要敲坏了。”
　　长渊收回手，道：“都听到了些什么？”
　　“就......一点点。”破沙道。
　　“一点点？”长渊反问道。
　　破沙坦白：“仙君，北冥是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做甚？”长渊道。
　　“就......好奇。”破沙道，“仙君，你何时去北冥？”
　　“怎么？”长渊似笑非笑。
　　“我还没见过北冥是何等样子。”破沙道，“画青说那是你的地方，仙君的地方，定是不错的。”
　　北冥鲲海是长渊管辖的地界，除了长渊也就是天宫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上神去过。
　　“想去？”长渊看穿她的小心思。
　　“嗯嗯。”破沙点头如捣蒜，又怕长渊不答应，便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角撒了撒娇，“仙君，你带我去吧，仙君......”
　　“北冥苦寒，你这修为......”长渊打量着破沙。
　　“仙君等我，待我去换件厚实的衣裳。”破沙说着便撒开了腿往自己房里去。
　　一盏茶后，破沙出来时长渊正站在门口等她。
　　她同长渊腾云去往北冥的半路上：“仙君，我飞不动了。”
　　“这才多远，你当初是怎么上到天宫去的？”长渊放慢了些速度。
　　“是阿兄腾云带着我。”破沙道，“仙君知道的，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修习不了什么高深的法术。”
　　长渊叹了口气，伸手将破沙拦腰捞了过来。
　　“仙君最好了。”破沙蹲在长渊的云彩上看着脚底下的四海八荒，以往也不是没看过，但不知为何，今日的山河格外的美。
　　“腾云是最基本的法术。”长渊道。
　　“我知道，”破沙道，“可之前有阿兄，如今有仙君，我会不会又有什么要紧的。我知仙君不会丢下我。”
　　长渊听得她这等不思进取的言论，只得无奈摇头。
　　“我从前听闻法力高深的神仙能凭空化形，仙君为何不化个北冥的入口在上清殿，也免得这样来回奔波了。”破沙问道。
　　长渊解释：“此番北冥异动，贸然前往恐有危险。”
　　“哦......”破沙道，“仙君真聪明。”
　　又走了些时候，长渊将破沙带到了个只有云雾的地方。
　　往前走着见一个幻镜，长渊领着她穿过幻镜，眼前便是一片灰白色看不到底的海，云雾比外面更加缭绕，若影若现只能看到远山的影子。
　　破沙正看得入迷，被一声长啸吓了一跳，再看过去，天上有灰色的大鱼在云雾中遨游，时隐时现，甚是神秘。
　　“仙君，那是鲲？”破沙激动问道。
　　此时，正前方的云雾逐渐散开，自云雾里游来一头银色大鱼，匍匐在长渊面前。
　　周围也随即游来了几头小的，在破沙周围打转。
　　“仙君......”破沙试探着。
　　“去吧。”长渊道。
　　征得他的同意，破沙便被大鱼簇拥着跑开了。
　　待她离得远了些，长渊才伸出手抵在面前大鱼头上，一束白光缓缓流入大鱼身体，便见有黑气往外冒，便是同东海一样的魔气。
　　待魔气散尽后，银色大鱼便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
　　“尊上。”那男子对着长渊参拜。
　　“虚北，北冥发生了何事？”长渊道。
　　“前日北冥突然飘来一股黑气，将属下控制住，不得人形，无法向九重天传讯。”虚北道。
　　“可还记得是从何而来？”长渊问道。
　　“自那日起，属下便终日浑浑噩噩，并不知那黑气是从何而来。”虚北道。
　　“你退下吧。”
　　虚北退下后，长渊转身去寻破沙，便看到她坐在一头大鱼的身上，正到处游。
　　“仙君。”
　　“该回去了。”长渊说着便托着破沙一起出了幻镜，腾云直上。
　　到南天门，长渊撇下破沙去了另一处地方——幽冥之境，那是神界和魔界交界之处。
　　北冥和东海的魔气未找到源头，而长渊到幽冥之境时也发现这里一切如常，并无不妥。
　　“紫陌星君。”破沙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紫陌，便欢喜地去打招呼。
　　“公主殿下。”
　　“你也是从外面回来？”破沙看到紫陌腰间别了个紫色坠子，是之前从未见过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茯苓戴在身上的物件，“这是茯苓的东西？怎会在星君这儿？”
　　“殿下，小神还有事得先走了。”紫陌撩起衣物将那坠子遮了遮。
　　“啊，莫不是，莫不是星君你偷来的吧！”破沙突然大声。
　　紫陌连忙制止：“殿下，慎言。”
　　“那你告诉我，茯苓的东西怎会在你这儿。”破沙不依不饶。
　　“是茯苓赠与小神的。”紫陌摸了摸腰间的坠子，无意中笑了笑。
　　“她为何会送你坠子？”破沙问道。
　　“殿下，小神真有事。”紫陌趁破沙不注意便溜走了，心道破沙是个缺心眼儿。
　　“诶！”破沙看着紫陌远去的背景，还在纠结茯苓坠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