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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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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尺素长得本来就是独一档的好看,虽然身为新娘并不需要涂脂抹粉,可是脸上因为醉酒而产生的红晕比脂粉更加可人。
再加上喝多了酒双眼迷蒙。看起来两眼湿漉漉的,像是可怜的小动物一样。
好看的让人心肝一颤。
霍清录当下脸就红了。好在他妆容死死扒在脸上,看不出底下的面皮。
孟尺素其实有点儿喝大了。
今天来凑热闹的人不少。有很多是生意场上的关系。不好一刀切。
所以谁来敬酒都得喝。
王竹清之前大包大揽说什么挡酒最在行了,结果两个人也没能抵住。
她揉了揉顿痛的太阳穴,轻声问:“怎么没把头上这些东西卸了,先去歇一会儿?”
霍清录低声道:“这不合规矩。该等你过来的。”
孟尺素头疼:“你也太实心眼儿了。”
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其实这个时间原本也不应该喝茶的,要不然之后可能连觉都睡不好了。
但酒醉实在脑袋疼。想来也没有机会睡好了。
“门外还有些宾客没有离开。我还得在这儿再待一会儿。你先忍耐忍耐。”
霍清录意识到了什么:“你等会儿不在这屋吗?”
孟尺素有点尴尬:“对,这个房间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她不仅尴尬,还有些忐忑。
自从猜到霍清录心意之后,怎么做都觉得不是很对。
可要是让她突破心理防线,直接和他住到一块儿,对于目前来说也有些太超纲了。因此难免坐立难安。
霍清录沉默。
他沉默的时间其实不是很长。但心中有鬼的人总是会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孟尺素几乎都想反悔了。
但霍清录最终也只是善解人意的笑了笑。道:“对眼下来说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今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收敛,可能要辛苦你多等一会儿了。”
他越是善解人意,孟尺素就越觉得心中有愧。忍不住想要弥补。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真的没有关系吗?你可以找一个人,收拾你的衣食住行。或者是有什么想要的?我最近也算积攒了一些积蓄。不会像之前一样捉襟见肘了。”
涉及异能孟尺素其实并不想让多余的人住进来。但这么大一个宅院也不能都指着霍清录处理。
但霍清录分享了她的秘密,知道这事儿不方便外传,更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于是摇摇头:“不必顾及我。”
孟尺素尬笑了一会儿,然后也笑不出来了。
真奇怪,明明只是名头改变了而已。但却好像什么地方都不对了一样。
夫妻两个字仿佛被施加了什么魔咒。让人无法像之前一样坦然相对。
又或者不坦然的只有她自己。
霍清录在最初的一丁点儿不适应之后,反倒格外放松了起来。
他自然的把头上顶着的东西都卸下来。
——这些东西都是真金白银,比电视剧里影楼风的塑料看起来要沉重的多。卸下去之后连脖子都显得轻松了几分。
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虽然只是外套,但孟尺素也有些不自在:“要不你再等,等等我离开了再收拾呢?”
其实霍清录现在的装束可以说的上一句保守。
二十一世纪满大街都是露胳膊露腿的短袖,她也没觉得哪里不适应。
但毕竟这里对于旁人的装束还是有要求的。
她也潜移默化的开始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霍清录摇摇头:“你我既然已经成亲,那这点小事也不必再有忌讳,之后还来日方长着呢。”
孟尺素张张口,一句‘可那是假结婚‘没能说出口。
她先前就有预感。
霍清录是很认真的把这场婚事当成真的在办。
只是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但现在原本准备好的理由被这样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来。她竟然没有办法再争辩下去。
霍清录果然仿佛没有了害羞,拿出寝衣准备更换。
孟尺素一下像被凳子蛰了屁股一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走到角落面壁去了。
喜服是上好的绸缎,更换时料子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断传进耳朵里。
孟尺素有心想要挡一挡耳朵,又觉得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等那边声音停了。脚步声又响起来。
霍清录在那边来回走了几圈。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等声音停下不再响动,孟尺素才迟疑的回过头。
霍清录装束不在那么拘束,梳好的发髻已经打散披落下来。头发比孟尺素还长。
女尊环境下,他的骨架也算小巧玲珑。这么长发一披。看起来更加雌雄莫辨。
孟尺素短暂的呼了一口气,刚想回桌子旁边坐下。门外王竹清已经大着舌头来砸门。
“开门!闹、闹洞房!”
听见她的动静,孟尺素就知道外面的人应该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她骂了句:“别搞封建余毒。”
一边过去开门。
王竹清路都已经走不稳了。几乎是敞着腿走八字。门一开就往孟尺素身上倒。
她这个样子,今天肯定是没有办法自己回去了。
孟尺素跟霍清录说了声,一边架着王竹清出去,一边用脚关上了门。
关门声音响起来。佯装看书的霍清录就没了刚才的专注劲儿。
他隔着门往外看了一眼。像是想要看到孟尺素离开的方向。但最后他也只是叹了一声气。把蜡烛吹熄了。
王竹清醉的不省人事,没有办法自己回家了。
孟尺素干脆把人扔到客房。再扔了条被子过去。
她酒品还行,自己卷了卷被子。就踏踏实实的睡过去了。
见状孟尺素也没什么照顾她过夜的心思。活动了活动身体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整个房子的采买,几乎都由她一人一手包办。
卧室自然也挑选了她最喜欢的一个。
折腾了一天,照道理,这个时候她应该直接陷入梦乡才对。
但此时躺在软乎乎的被褥上,她却难得有些失眠。
也不是罪恶感,就是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可这心虚何来呢?当初他们两个的的确确也是说好了的呀。
然而还是心虚,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把人丢在那里。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外头窗格处有亮光照进来。才模模糊糊有了睡意。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似梦似醒。中途好像睁了好几回眼,又闭上。
最后一次睁开眼时,霍清录正捧着衣服站在她床边儿。
嗯?
是梦吧。
她又闭上眼。
三秒钟之后她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霍清录。
他果然就站在床边儿。
头发也不像往日一般只梳个马尾,而是盘了起来。是已婚的发饰。
身上的衣服颜色也显得稳重了不少。看着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夫郎。
孟尺素身上只穿着一身睡衣,但被他那双清如水的眸子盯着,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用视线扒光了一样。
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把被子卷起来,做贼心虚的问:“你怎么——”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很,只能咳嗽两声,“你怎么这么早,有、有什么事吗?”
霍清录道:“早起服侍妻主更衣,本就是夫郎本分,妻主,要更衣吗?”
孟尺素:“……”
这是什么恶劣的整蛊游戏吗?
孟尺素不由得有些退缩,可是霍清录就站在那里,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仿佛没有一丁点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是孟尺素自己。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突破内心的那根弦儿,强自镇定下来,虽然她拽着被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而不自知:“你放在那里吧,我头还疼着,想在睡一下,等会儿起来我自己收拾。”
霍清录眉毛一挑:“哦?”他也不知道信没信,闻言把衣服放到一边就要上前。
孟尺素一惊:“你这是干嘛?”
霍清录就道:“头疼不能就这么放着,我会点按摩的手法,给你按一按,也许能舒服一些。”
这是按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孟尺素瞬间觉得自己找的借口差劲的离谱,忙往后退一下:“我没事了,没事了!你——那你要不先去吃点东西——我洗漱完自己来也是一样的。”
她绞尽脑汁想着理由准备跑路,但是霍清录铁石心肠,无论听见了什么都有办法用合理的手段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
‘服侍洗漱也是夫郎的应尽义务’——
你来我往的几回下来,孟尺素只得红着脸坐在那里不出声了。
一个人如果下定了决心,是什么困难都克服得了,什么阻碍都阻挡不住的。
她终于被这种无声的坚持逼迫着抬起头,去正视那边看似寂静的震耳欲聋,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红慢慢退下去,整个人竟有了一种严肃的感觉。
“我了解了,我想——既然你这么说,既然你这么决定了。可是无论如何,我也要想清楚。”
情是这世间最捉摸不定的东西。
有人一厢情愿也没关系,有人却总执着一个两情相悦。
可无论是一个人的情,还是两个人的意,婚姻却是不能一厢情愿的。
否则,要么成怨侣,要么做战友。
图占了一个夫妻名分而已。
她要想清楚,日后,究竟是怨侣,战友,还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