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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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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尺素什么心情也没有。
为了说服孙青天。就连在之后的利益瓜分上面也做出了大幅度的退让。
经商上面她虽然不是高手,但现代社会的快节奏让人追求一切都尽可能的简接便利。
恨不得能在一个软件上完成自己一套衣食住行。
就算回到了这个工业文明还未发展的时代。但如果有更便捷的方式能带领大家生活,想来也不会有人拒绝。
而变革代表着机遇。
王家先前查到的资料里面,知道孙青天有更高的理想抱负。那她就不会是一个迂腐守旧派。面对新奇的事物也更加会有尝试的勇气。
利益加上机遇,不信她不动心。
孙青天在想什么她不清楚,但最后结果如她所愿。
孟尺素不清楚的是,来赴她这场约之前。孙青天先见了苏家的人。
苏家这一次几乎是下了血本儿。对于自己原本有的商业市场不惜以利益对半分的条件来邀请她。
那种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手笔让人吃惊。
而孙青天自己心中也清楚,如果答应了苏家的邀请,那么未来她什么也不需要付出,就可以白白占取苏家的这一半利益。
最多也不过是在某些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算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
但如果和孟尺素结盟,未来势必有许多麻烦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不会有眼下这种清闲的时候。
而且按照利益来说,孟尺素毕竟是在和王家合作,不可能把所有的利益都让出来。
但她还是这么选择了。
原因在于她看见了变革的希望。
孙青天的最终理想是做封王拜相的天子近臣,要名垂青史。要千年后所有人听到她的名字都忍不住感慨。
和孟尺素合作固然会有许多的风险。但是如果能成功,她得到的东西会比和苏家合作来的更多。
哪怕到最后可能一不小心就跳进万丈深渊。但起码死也能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平庸的度过无趣的一生。
孟尺素不知道对方心中的千回百转,只要最终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
只是事情一办完,她大脑就忍不住开始放空。
然后霍清录的脸就特别不听话的,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霍清录。
起初只是因为缺乏陪伴和安全感,加上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才救下来的无辜少年。
不论从长相到年纪,都是毫无疑问的孩子形象。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自然会烦恼该如何和他度过一生这种哲学的问题的呢?
孟尺素只是不愿意多想。但是潜意识当中有一种冥冥的指引正在告诉她。
你在动摇了,孟尺素。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在动摇,否则在意识到感情发展不对劲的当时,就可以及时止损。
而不是现在像一个怀春小姑娘一样。想东想西,就是不肯迈出那一步。
孟尺素有想做的事情的话,一贯不喜欢拖延。
因为如果拖延着,拖延着拖到最后就会对这件事情失去兴趣。
惰性这个东西就像一个叛逆的熊孩子。反抗的劲儿一上来就算是十几个成年人也会对他束手无策。
平时生活的时候,许多事情都可以糊弄,但工作的时候如果也这样的话,很容易会因为完不成进度。而被扒皮老板扣掉自己应得的工资。
但话说回来了。和霍清录相关的事情怎么也算得上是生活上的事情吧?
那拖延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事情了。
孟尺素因为自己狗怂而选择缓办。
但再怎么缓,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大婚的时间终于以人力不能转移的脚步走到了眼前。
霍家因为之前纷纷扰扰的流言,卯足了劲,准备利用这个事情来转移别人的目光。
仅仅是一个晚上过去。沿途的树木就像被仙人点化一样,变出许多热闹的红绸布条。
看着就有种喧闹的喜庆。
唢呐从早上开始吹,鞭炮放了一挂又一挂。
有那专门给新出嫁的小相公化妆的长辈来来回回忙碌着,一会儿检查一下凤冠霞帔,一会儿又看看落没落下哪个珠钗,最后又拿了个新鲜的苹果,让霍清录抱着,交代他不许吃。
镜子里面的人渐渐变得成熟陌生。是平时从来不会见到的打扮。
四周忙忙碌碌的下人,准备着各种东西,在辛恕的监督下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四周都是火红一片。象征着喜悦吉祥。
所有人不管真心实意,都在为这场婚礼进行努力。
那这就是真的。
从今天之后,他便是孟家的新郎。
孟尺素新落户的户籍族谱里,他的名字也将占据一席之地。
从此生同寝死同穴,未犯七出之条,谁也不能把他们两个分开。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觉得时间度过的格外的缓慢。
计时的沙漏在缓缓地流着沙,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速度。他却莫名的觉得好像流的太慢。
新婚之日,新郎是不可以吃东西的。
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滴水未进,让他的胃饿的有些痉挛。
这种时候就格外想念孟尺素。
能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这样哪怕还没有到晚上,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是好。
辛恕忙里偷闲,想要看看他这边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结果就看见一张因为紧张已经到面无表情的脸。
他笑弯了眼,有些欣慰。
自己的孩子一眨眼已经成长到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呢。总感觉还没有把他留在身边多长时间。就已经要眼睁睁看着他属于别人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落寞。
可他一瞬间又变出一副暧昧的神情,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挤过来,往霍清录手里塞了一本书。
“偷偷看。以后可以和你妻主一起研究。”
霍清录疑惑的把书翻开,然后又瞬间盖了回去。
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不需要涂脂抹粉,就红彤彤的可口:“爹——”
尾音柔肠百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大小伙子和自己父亲一同研究这个的?
可是要知道在父亲眼里,这是早晚都要度过的事情。
他也不好就把这本儿书这么扔掉,于是把它塞进自己其中一箱陪嫁箱子里。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拿出来了。
辛恕只当他害羞,一双上了年纪依旧不改风情的双眼和蔼的看着他。像每一个送走即将嫁人成亲的儿子的父亲那样,感慨着:“总觉得你还是只有我腰间那么高的小孩子。你小时候站都站不稳。但是看见你母亲要出门,就一扭一扭的追上去拽她的裤腿。总感觉那些日子好像还在昨天。”
提到已经亡故的妻主,他便又是一副痛心到要流泪的表情。
霍清录扑倒他身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腰:“爹……”
辛恕见状连忙收起自己感慨的情绪。笑着打趣道:“行了,行了,再这么哭下去,妆就白化了。要是这么上了喜轿,等你妻主摘一下盖头,准得被你吓得反悔娶你了。”
霍清录扁扁嘴:“她才不会。”要是她被吓到还是好事,起码不会把自己当空气看待。
就算即将出嫁的心情再怎么急切,但这一刻他也更希望能赖在父亲的怀里再多一点时间。
“以后我不在家中,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遇上了什么事,记得叫青竹去找我。”千万别被霍夫人欺负了还不吭声。
辛恕拍拍他脑袋:“哪有出嫁了的少年郎,还老是关注父家的事情的?你仔细让儿媳心里生了怨怼。”
但儿子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父子两个默默的相拥着,享受着孩子出嫁前最后一点温馨的时光。
心中都清楚,一旦嫁了人,冠了另外一个人的姓氏,不论从前有多亲密无间,在行事上总也要顾及着自己的另一半的。
但温馨的时光也总是过得飞快,迎亲的唢呐从街上滴滴答答一路吹过来。吉时将至,迎亲的喜轿也快要到门口了。
辛恕抱着对儿子最衷心的祝愿,为他盖上了喜帕。
红色的布料渐渐盖住了他的脸,他的儿子就要属于别人家了。
霍清录拜别父亲,又收到来自杨启作为主君的出嫁礼,按照旧礼也需要和母亲说一些体己话。
但他心中的母亲又不是霍夫人。霍夫人面对他也很难再装出什么好脸色来。
两个人最终及其商业的互相笑了笑。象征性的拜别彼此,他就被送上了花轿。
霍府离孟宅大概有了个三条街左右那么远。
他坐在轿子里,听见一路上的小孩子欢天喜地的接着鲜花糖果,嚷嚷着想看新郎好不好看。
还有年纪不大的少年郎夸赞孟尺素的相貌,听的他心里高兴。
四周锣鼓喧天,唢呐喜人,洋洋洒洒吹了三条街也不见停。
到了孟家,该有的古礼一应俱全,唯独拜高堂被改成了宴宾客。
夫妻对拜。
他闻见孟尺素发丝上一阵很好闻的玫瑰香气。
礼成。
送入洞房。
喜床上早生贵子铺了一炕。
孟尺素在这里没有什么太有力的亲缘关系,朋友也只是王竹清和她关系更好一些。
但架不住她生意正如火如荼,许多人都想搭上她这条线,于是趁着她大婚的机会赶来刷脸。
也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酒,进屋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
喜秤挑起盖头,霍清录看见她艳如桃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