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富商的小太监》莫八千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晋江独家发表/莫八千著/感谢所有正版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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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叔不出两日就备好了送给陈大人的礼。
　　他将一方鎏金钱刻纹银盒交给了顾和以，光是这一方做工精细的银盒，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这忍不住让顾和以想到了“买椟还珠”这么个词儿。

　　按照顾和以原身的记忆来看，九叔办事可以放心。
　　于是她叫人收好了银盒，没有打开去检查。

　　“小姐不打开看看吗？”九叔问。

　　顾和以笑着点点头：“不必了，九叔办事，我放心的很。”
　　顿了顿，她兀自低声嘟哝了一句。
　　“只要别是玉/势之类的应该就触不到霉头吧。”

　　九叔见自家小姐对自己全然信任，心中颇有些感动。
　　可还未出言，就若有似无地听到了后面那句轻喃，直接吓了一跳。

　　他眼睛都瞪大了：小姐怎么会懂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他听错了吧？

　　“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嗯？”
　　顾和以反应过来，不由得不自在了一瞬。
　　她说得含混不清，嘴都没张开，九叔竟能听得清？
　　这听力也忒好了些。

　　她摆摆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道：“没什么，今日下午陈大人是否在府上？”

　　说到正事儿，九叔也没在刚刚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上过多纠缠。
　　他答：“我已经替小姐打听好了，今日陈大人休沐，所以特意赶在今天之前备好了礼。”

　　顾和以点点头：“有九叔这样心细又靠谱的人在，真是太幸运了。”

　　她已经为此做了些准备，只是由于没在古代办过事，更不曾与“高官”有所交流，心里没底，可她知道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总往后拖，拖到最后，连最宝贵的“时间”都被拖没了。
　　尽早去见陈大人，若能事情办不成，还能有时间再想办法。

　　被直白地夸赞，九叔一直以来趋于严肃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他笑了笑：“小姐谬赞了。”

　　说完，他又递了个小匣子过来，给了顾和以身后的从安。
　　“小姐，这是拜匣，届时交给陈府的人便好。”

　　顾和以多看了两眼。
　　古人可真讲究，拿拜帖就拿拜帖吧，还得给拜帖也装个匣子里。
　　“成，准备准备，一会儿便过去。”

　　“是。”从安点头，“小姐这次要带着……”

　　顾和以知道她指的是贺穆清。
　　没提他惹了自己生气的事，她只道：“这回你陪我，他现在太容易畏怯了，少两分大气。”

　　从安知道自家小姐要去的是曾经掌过东厂的太监陈大人府中，不由得心里嘚缩了一下。
　　心里不禁嘀咕：所以小姐是觉得她足够大气且在陈大人面前不会畏怯吗？

　　她双手捧着拜匣，不由得紧张起来。

　　为见陈大人，从安想给顾和以换一个庄重些的发型，但她拒绝了。
　　单螺髻她还蛮喜欢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嘛，就是应该灵动活泼一些才是，硬要往成熟端庄的方向打扮，反而会适得其反，不伦不类。

　　她换了身蝴蝶纹交领通袖棉服，又在腰间挂了个碧玉镂雕香囊。
　　香囊上下饰有赤色珊瑚珠，里面是清远香，闻着悠远清冽，不似许多女香那么甜腻。

　　出了顾宅，已经有一辆繁复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宽道旁，车上也悬着个香囊。

　　顾和以领着从安上了马车。
　　马车内有一小桌，桌上有一尊不大的仙鹤瓷质香炉，已然点上了香，白雾蒸腾。

　　应该说不愧是做香料贸易的么……
　　怎么哪哪都跟香过不去。

　　她不由得腹诽。

　　坐稳了之后，马车缓缓开始移动，车轮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香炉上蒸腾的白雾随着马车的移动向从缝隙处向外飘散而去，香烟如云。

　　“还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啊。”
　　她不禁感叹一声。

　　从安并不通文墨，没听懂自家小姐话中的意思，又见小姐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没有想要与她交流的意思，只抿了抿唇，没答话。

　　静谧逐渐远去，马车踏入闹市，鲜活嘈杂的人气霎时从四面八方涌来。
　　路上的百姓们见了华贵的马车，便知晓车中之人非富即贵，纷纷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马车带着些尘土飞扬而过，车中传出的灰白雾霭带着香气卷入飞尘之中。
　　一时之间，竟然是尘土皆香。

　　即便是最穷困的人也能闻出这香料实属极品。

　　顾和以抬手撩开了车窗前宝蓝色的绉纱，向窗外望去。
　　冬日寒气逼人，街上人流却不绝于缕。
　　街道旁店铺林立，百姓脸上喜笑颜开，并无半点抑郁之色。

　　好一副繁华的盛世景象。

　　可现实却是，即便是在最是繁华的地方，也会有像贺穆清那样无家可归的乞丐。
　　人声鼎沸的背后，偶尔能在犄角旮旯处瞧见几个衣不蔽体的人。

　　这样的人不多，却也依然存在着，看起来与四周的繁华格格不入。

　　从安见她迟迟没有将绉纱帘子放下，出声劝道：“小姐，吹了风容易受了风寒。”

　　“唔，好。”
　　顾和以点了点头，缩头回来。
　　双手扶着手炉，汲取温度。

　　马车在市井中行驶速度不快，可她毕竟是坐惯了四平八稳的汽车了的……
　　这回头一次坐马车，一巅一巅的让她胃里直难受。

　　早知道就少吃些了。
　　她眉头皱着，闭上了眼，努力想让自己忽略胃里隐隐的不适。

　　可别在陈大人府上出了糗事。
　　这要是没忍住在人家府上吐了一地……别说是这和大内的交易铁定谈不成了，估计就是跟各个王府与衙门交易都得告吹。

　　马车穿过闹市，又逐渐静了下来。
　　半晌，终于减慢了速度，缓缓停在了道路一旁。

　　从安先是听了顾和以的话，在马车上陪她歇了一小会儿。
　　好一阵才下了马车，冲顾和以伸出手来。

　　顾和以本不是那种需得人扶着的性子，马车那么高她一跳也就下去了，只是此时陈府就在眼前，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被人瞧见了恐怕是要增添了不好的印象。
　　在生意敲定、她彻底了解了这个时代之前，她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于是她伸手，扶着从安下了马车。

　　抬眼，漆红的广亮大门之上悬着一方匾额，上书“陈府”二字。
　　并不张扬，反而透露着一丝文雅。

　　从安随着顾和以前去，将拜匣递给了门口的小厮，顺势塞了一小锭银子到那小厮手中。
　　“劳烦通报你家大人一下，说城南顾家当家人，顾和以求见陈大人。”

　　说到城南顾家，身在京城的人多少都有些印象。
　　当然，这印象很大程度归功于顾家兄弟二人一夕之间葬身海难，巨富之家无人可继，倾颓之势显露等等传言。

　　是以，顾和以一说是“城南顾家当家人”，门口的小厮不禁多打量了顾和以一番。
　　大概是来这位陈大人府上的权贵人家太多了，守门的小厮也早就见怪不怪，所以就算是打量，也并未对顾和以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收了银子，这才双手呈着拜匣进门去报。

　　看大门两侧围墙向两旁延伸，顾和以就知道陈府面积大概也是不小的。
　　路上还算镇定，到了这会儿反倒莫名多了一丝紧张。

　　陈大人要是把她们拦在外面进都不让进可怎么办才好？
　　认认真真递了拜匣，希望陈大人能见她们一面。

　　她没见过真的太监是什么模样，只能从电视剧里窥得一二，在她的印象里，太监不是是带着些阴郁刻薄之相，就是阿谀谄媚之人，还听说过些血腥残忍或是阴阳怪气的传闻。
　　她不会像是古人一样对他们这种人天生就带着鄙视，可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
　　心知他们是可怜人，和心中对他们产生些疏离，这并不太冲突。

　　也不知这位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和以带着从安在陈府前立了一会儿，漆红的大门终于又开了。
　　那个小厮将门打开，冲她们做了个“有请”的姿势。

　　“大人请二位进去说话。”

　　看来还是会买她们一个面子的，毕竟顾家给大内供应香料也有些年份了。
　　顾和以松了口气。

　　小厮领着她们进了陈府。
　　一路上可见清泉秀石，虚堂广厦，匠心独运。
　　庭院之中也有红梅迎风微动，颜色喜人。

　　她努了努嘴，暗想，陈大人不愧是传说中极受荣宠之人。

　　不多时，两人便被引入了前厅。
　　小厮并未因为顾和以她们两人出身商贾而有所怠慢，颇为规矩地行了一礼。
　　只是话中不带感情，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二位请在此稍候，大人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