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荷风》珩之影

31、第三十一章 缱绻

　　莫拉白日里除了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其余的时候都不爱动，总是喜欢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缝着衣服，看她手里的样式我便知道那是件袈裟，想是她做来给扎西的吧。

　　但更多时候她还是会出门回家，说起她其余的几个孩子还需要照看。

　　而每当此时我都会欢天喜地的送她离开，看着莫拉的身影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我便挑挑眉，锁好门准备出去浪上一圈。

　　藏族人好酒是我在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感受，几乎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酒肆，而且这些酒肆个个门庭若市。

　　经过其前隐约能听见阵阵歌声，唱得是郎情妾意，就连我在门外听得也是脸红心跳。

　　但我却没进去过，不过是对酒肆存了些不好的念想，看着它们总能想到重新遇见仁增旺姆的那个夜晚，那个让我挂心的男子却为另一个女人买醉。

　　我承认即使到了今日，想起这事我还是有些难过，但那又怎样，现在他是我的。

　　西藏的闹市很有意思，我总是怎么逛也不觉得乏闷，但总是要捏着时间的，莫拉每次都在天黑后半个时辰就赶回来，而我就要在天黑前回去。

　　这日也许是外面太过有趣，我又正巧赶上了一场射箭的比赛，那些人发发命中，看得我不由得忘了时间，守在那里看完了整场比赛。

　　竟然比往日回来的晚了几刻，正当我猫着腰回来却瞥见门锁被打了开，抬头看看天，这天色也就才沉了一会儿，怎么莫拉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狐疑地推开了门，朝里面喊了喊:“莫拉？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应，我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返身又去看了眼门锁，门锁安安静静地挂在门上，没有被用力砸开的痕迹，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

　　不死心的站在门外，屋内黑黝黝的，没有点灯:“莫拉，你在吗？回个话啊。”

　　可等来的仍是死寂一片。

　　此刻我的半个身子还在外面，但却用脚尖往里面探了探，手还顺着大门往里挥了挥。

　　手尖一触之下被另一双手攥了住，之后就是不等我尖叫的被拉住、拽进去、捂住嘴、我的眼睛在黑暗里瞪得老大，但什么也看不见，我知道人在我背后。

　　我的腿勉强可以站立，但其实大部分的力气已经压在了身后那人身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腰间有个坚硬的东西，仿佛还透着冷冷的冰寒要刺破我的肌肤。

　　我下意识就要求饶却根本动弹不得，两只手腕被他的腿压在后背，嘴也被牢牢捂住，此刻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能等，等莫拉回来，也许还能救我一命。

　　我等着他能给我个余地，让我能和他谈谈条件什么的，却久久没有任何反应，两个人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许久我冷静下来，听得见他在我背后清浅的呼吸，然后一个湿漉漉的吻就落到了我的后颈。

　　我全身一麻，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开始挣扎，他的力气也就在我挣扎的时候加大，然后一个又一个吻在我所不能接受的范围里落了下来，从脖子蔓延到耳后，再到侧脸。

　　我吓呆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还是那种默默地流，他的舌尖扫过我的脸，带走了那一行清泪。

　　像是突然笑得没了力气，他束住我的双腿放了下去，我趁此机会立马向后一踹，他闪身，我便有了逃脱的机会。

　　眼里只有门那头光亮的世界，想都没想就往外跑去，甚至忘了自己刚刚麻得失去知觉的脚，仅仅是那一踉跄，便失了逃脱的机会。

　　而他自然也是不愿意就此放过我，两只手趁着我速度慢了下来，立马板住我的肩膀，顺势就把我重新摁回了墙上。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我疯狂地甩着头，手臂乱舞着，然后整个人就被揽到了怀里，他低笑的声音让我一愣，猛然想到了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

　　好似很满意我的安静，他的嘴一下含住了我的耳垂，舌尖在耳垂上打着圈圈，引得我不住想要往后退却因被困在怀里躲也躲不了。

　　无处可退只能面对着他的胸口，鼻尖却被一股熟悉的香气包裹得结结实实。

　　心下了然，混乱的大脑有了一刻清明。

　　既然你想演戏，那我就陪你演。

　　我从刚刚的发愣变成了嘤嘤的哭出声，手臂却从下而上把他的腰身抱住，他精壮的身躯显然没适应我突如其来的示好。

　　我的声音又乘胜追击地响起:“你既然要夺我的身子，我一个女子怎能抵抗，只求你不要伤了我性命。”

　　他听了我的话，环着我的手臂竟然有些颤抖，我知他此刻怕是已经气急，吐槽道“活该。”

　　紧接着又扬起脸，唇印在了他的脖子，然后就是往上，他的喉结一颤一颤，像是在克制，我心里一笑，张嘴就含上去，满意地听见他倒吸了一口气，连困住我的手臂也松了松。

　　我面上没表现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我叫你装，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困住我的手臂松了，我活动的范围也大了不少，我便从环着他的腰身变成了环着他的脖颈，手臂一拉他的头就要向下一低，趁此机会我的唇也跟了上去，印到了他的唇上，我一遍遍舔舐着他的嘴唇，看着他从禁锢我变成拥着我。

　　熟悉的感觉就顺着四肢透了出来，明明是我先吻的他，此刻却被反客为主，气都顺不上来。

　　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得靠在一起，幽暗的屋子里只剩下杂乱不清的呼吸，越听我面上越是崩不住，便笑出了声，他也随着我轻笑:“阿米，什么时候知道是我？”

　　我笑着用额头撞着他的下巴:“你真以为我傻得连你也识不得？”

　　他用手划过我的鼻尖，笑着道:“站在这儿，别动。”

　　相互依偎的身体就分了开，我突然空下来的手在黑暗里抓着，有些局促道:“仓央嘉措？”

　　这边声音还没完全落下，整个屋子却都亮了起来，他举着酥油灯在我面前晃过来晃过去，而我紧紧盯着他，笑看他此刻的得意洋洋。

　　他把屋子里的灯尽数点上，然后窝到了我身旁，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与往日不同:“怎么想着戴了假发。”

　　他不假思索就伸手把假发拿了下来，又只剩下一颗卤蛋。

　　我的手伸了上去，一摸便是满手的汗水，怕他着了凉就起身拿了一块巾子在他头上擦拭着。

　　他享受地躺在我腿上，半靠着我的身子，但其实我却并未受什么力。

　　我看他一脸疲倦，问道:“怎么了？若是太累其实也不必非要来看我。”

　　他抓过我的手在唇上亲了亲:“要来，我想你了。”

　　巾子被他拽出，随手就扔到一旁，我起身铺了床铺，而他则在旁边脱衣服脱得飞快，只余下一件里衬便钻了进去。

　　头挨在枕头上，眼睛已经半闭，我看了看周围的灯实在点得有些亮便要起身去熄灭两盏，他迷迷糊糊却也知道拽着我。

　　“我去灭点灯，你好睡得更安稳点。”

　　他摇了摇头，把我的手就枕在了头下，显然打定主意不让我离开，我也就由着他，顺势躺下。

　　两人共枕一个枕头，面与面也就离了不到一个拳头的位置，他闭着眼，我睁着眼。

　　从他的眉角到唇边，都印在我的眼里，刻在我的心里，他的手紧紧套着我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何时攀上了我的腰，我情动般地往他怀里钻了去，整张脸完全埋进他头与肩膀形成的涡旋里，周围都是他的气息。

　　我轻轻在他怀里哈气，用我的双臂搂紧他的身子，直到酥油灯燃尽它的内芯，光亮渐息，直到整间屋子都是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