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你不成欢》万里万鹤

63、心之所向

　　是的，都看的出来，相亲失败，也少不了一顿骂。

　　难听的话像发酵了的泔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泼过来，虽然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不绝于耳，但是每次听到心里还是会非常难受。大过年的有必要这样冷潮热讽吗，怎么也是你的亲女儿你养大的怎么说话就是那么狠毒呢！晏承欢真想拍着桌子问问她妈。

　　但是，她不敢。

　　煎熬的过了几天后，她弟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还是赶紧回清禾吧 。”

　　这天清晨，晏城乐送她去车站，是春运高峰期，车站很挤，晏承欢突然间想起那一天大家都聚在一起为自己送行，有说有笑的，现在走的时候这么落寞。

　　窗外的天空阴沉，不知还会不会下雪，她想，是不是拥有了太多幸福之后，老天总会给你当头一棒作为提醒你的警钟，让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认清现实。

　　“走吧，这两个月先不用给我生活费了，给自己攒一点钱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晏城乐把刚买的零食递给他姐。

　　“就你那点压岁钱能撑多久，不够了给我说！”

　　晏城乐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姐：“其实......过年的时候......我和小锦哥打游戏......然后......”晏城乐一边说一边看他姐的脸色。“然后他送给了我游戏英雄和皮肤......”

　　她就知道，怪不得，两个人只是认识了两天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友谊，原来他们私下进行了这样的交易。

　　“哎呀！我答应他带他进国服前80！”晏城乐摆摆手让晏承欢别着急，没想到接下来他姐的话把自己惊了一跳：“国服前80？什么80？你瞎编的吧？有这一说吗？你知道他段位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有好几个英雄应该都是国服最强，你那国服前80是个什么鬼啊？你给他说你是国服前100啊？”

　　晏城乐点点头：“我们加了好友，他确实只是星耀呀！”

　　“你那是微信，他另一个账号早就排上国服了，他打游戏一把好手，公司都是和游戏科技相关的，其他的我也忘了。”说到游戏晏承欢又想起那天许锦瑟因为打游戏让妍华在他家里胡作非为，最后还被气到进医院，不管过去多久，想想就生气。自从他们几个回了家之后就像断了网一样，虽然会每天问候，但是感觉他有些事情很忙，按照他的脾气性格，不告诉自己的事情一定是他不想让自己参与或者担心的事情，等到了清禾再说吧。

　　晏城乐狐疑的看向晏承欢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晏承欢反手一巴掌拍过去，“他是我老板啊，我能不知道吗！”晏城乐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敢提出质疑，真不知好歹，欠揍！

　　“清楚，我回清禾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坐在窗边晏承欢等待着与清楚的消息，以前都是很快就会回复，等她打瞌睡醒来的时候列表里还是空荡荡的，她明显的能够感受出来清楚不对劲儿，但是私人的事情关系再好也是不方便给意见的，只能等着她主动！

　　春运真的不是盖得，走路太难了，拖着行李箱艰难的走在车站，就像一只在米缸里爬行的米虫一样举步维艰。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心里的怒气马上就要窜到了嗓子眼，突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她感觉自己脑子一炸耳朵嗡鸣，这是什么情况？抓手？疯了吗？

　　“你......”

　　满腔的愤怒和激动在看见许锦瑟的那一刻瞬间化为委屈，眼泪也终于飚出眼眶，一下子扑进许锦瑟怀中紧紧的抱着。

　　或许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来接她，也或许是想起了那段糟糕的相亲经历，又或许是很想很想他，所以忍不住没出息的哭着。

　　回去的路上晏承欢拿湿巾擦着手和头发，原以为是心有灵犀，没想到是晏城乐通风报信，嗨，白激动了！

　　“晏城乐正当青春期，又准备高考，别让他偏了心，他找你聊天你也不要管他。”晏承欢警告道。

　　“今天是问的正好我知道你回来了来接你，要不然你怎么办，一会儿我们去天地坊，把那里的房子退了吧，我们住一起不好吗？”许锦瑟单手倒车把晏承欢整的五迷三道的，但也阻挡不了她拒绝。

　　“那我就去找你住，你不在我会想你的，晚上我总是做噩梦，梦见你走了，又剩我自己，睁开眼后，还真是我自己，虽然知道你会回来，但还是好伤心。”

　　“许锦瑟......你到底有多爱我？”

　　冷不丁的晏承欢问道，许锦瑟停好车，解了安全带沉思了一会儿，最怕说出口后没有结果的爱，就在晏承欢准备说算了的时候，许锦瑟抓住她的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像抚摸小猫咪一样，说：“我不知道我的答案会不会让你满意，但是都是我的心里话。我要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你下班的时候我在家里给你开门，我下班的时候专门去给你买好吃的给你带回去，想和你天不亮就去早餐摊一起吃早餐，晚上拉着你去夜跑，然后吃你喜欢的烧烤，不管你是想减肥还是想旅游还是想做任何事情，我陪你，我想把你想要的所有都给你。

　　“晏承欢，我知道我们私自决定去了你家你很生气但是你没有说出来，但是我还是需要向你说对不起，其实我想去看看你的相亲对象是什么样子。万一你觉得他比我好不回来了怎么办？就这样想想......哎呀......我心里就很难受，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可能也就活不了几天了，我不是威胁，只是想不到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是什么样子......”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晏承欢在心里想，是啊，好像你比我的家人都了解我，过往余生，怕是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了......”

　　两个人的手像夫妻榕一样紧紧地握在一起，茫茫此生，遇见了便不会错过。

　　许锦瑟拿了很多东西腾不出手来开门，大包小行李的站在一边等着晏承欢找钥匙开门，他眼睁睁的看着晏承欢在背包里翻了好久，因为正反高低找不到钥匙，晏承欢的脸上的表情也从平静变成震惊又变成尴尬又到难过。许锦瑟看着像连环画表情包似的晏承欢，微微弯腰，身子向前倾去，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笑得一脸宠溺：“怎么办，你连我们家里的钥匙都丢了，我该怎么惩罚你？”

　　声音低沉且腹黑，说话的气息扑在脸上弄得晏承欢差点就招架不住，想要找个地方扒着欠揍的害羞的表情藏起来。

　　“啊......不要.....怎么办钥匙忘了放哪里了，还有鳄鱼小姐呢......”晏承欢摇着头拒绝，摇着摇着从额头摇到颈窝，许锦瑟深吸一口气，小家伙过了个年在家学坏了，这么会，该不会是偷偷补习功课了吧？

　　“鳄鱼小姐都弄丢了......确实......应该罚你了......”许锦瑟慢慢靠近耳边，享受的看着耳朵由白变红再变得通红的这种娇羞，坏坏的想法涌上心头，趁机咬了一口。

　　晏承欢真实出演了被黄瓜吓到的猫咪反应，直接跳脚，把围巾拉高盖住自己得红的像红辣椒一样的脸，甩手一巴掌拍在许锦瑟肩头：“你有病啊？！！”

　　许锦瑟倒是笑的不行，放下手里的东西在手袋里拿出挂着鳄鱼先生的钥匙开了门，晏承欢像火箭发射一样冲进去，留下一脸奸笑的许锦瑟关上门后，声音不大不小的说：“哎呀，都怪我，一年多了还是没调教好，以后还是得多教教呀......”

　　晏承欢跑进缩在被子里听着自己的心脏像砸墙一样“咚咚咚”的跳着，震得自己脑子都疼，听见关门的声音心脏跳得更加强烈。

　　因为啥？许锦瑟说的话你没听着吗？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晏承欢像一个蚕蛹一样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还压了压被角，甚至连头都没有露出来。

　　家里暖气腾腾的热，自己又没有脱棉衣服，还裹了一床被子，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烤炉里的鸡，浑身热气腾腾滋滋冒汗。要说没有必要这么做吧，其实仔细想想还有有那么一点小尴尬，这种虎狼之词谁招架的住？

　　晏承欢使劲的听外面的声音，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她以为许锦瑟没有跟过来，于是像一个蚕蛹一样试图先从被子里钻出去透透气。

　　“啊妈呀！”

　　刚刚把头探出来就看见许锦瑟一手撑着头躺在旁边，看着小脸红扑扑的晏承欢不还好意的调戏到：“呦，小脸这么红，躲在被子里干什么了？”

　　晏承欢的脸更红了，伸手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滚啊！你是疯了吗？走开我要睡觉！”说着就挣扎着起来。

　　许锦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一把搂过晏承欢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也睡，我们一起睡我抱抱你！”

　　“你......你走开，我要脱衣服！”

　　许锦瑟献殷勤边上手边说：“我帮你脱！”

　　晏承欢被弄得哭笑不得：“许锦瑟你滚开啊，你......你好讨厌啊......走开！”

　　“不要，不行，这是我们两个的床，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许锦瑟坐起来看着晏承欢脱外套。

　　手背到背后准备解内衣的时候，晏承欢绷不住了，拉过羽绒服盖在许锦瑟头上，半笑半怒的说：“你是疯了吗？别动！动了我就不理你了！”

　　许锦瑟倒也听话，乖乖的由着衣服盖着头，不过嘴巴一会儿也没有闲着：“你看你，还是这么害羞，都怪我平时没有好好教你，没事，从现在开始教你也不晚！”

　　“你是有病吗？！”晏承欢再一巴掌甩过去，瞎说什么鬼话气的肺要炸了：“睡觉，累死我了！”

　　许锦瑟扯下衣服扔到床下的沙发上，按了床头的窗帘按键，厚重的窗帘从两边缓慢的向中间靠近，卧室里的光线也瞬间暗了下来，一个翻身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不是要睡觉吗，怎么还看手机？”

　　晏承欢抱着手机一脸郁闷：“没啥，也不知道与清楚在干啥，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方格好像去她家过年来着，你说是不是他俩有什么事啊？”

　　许锦瑟摸摸她的头安慰到：“别瞎想，说不定人家出去玩了，哪能光等着看你的消息啊，对吧！”

　　“可是前几天清楚说他们两个吵架了，清楚都哭了，我都快无语了，大过年的，在清楚家里，方格还惹她生气，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俩人又和好了啊？”

　　“不知道......”晏承欢放下手机,双手环上许锦瑟的腰，头抵在他颈窝：‘我们清楚这么好的孩子，那个方格天天惹她生气，还总是不争气！’

　　许锦瑟搂着晏承欢，把她更靠近自己：“我说一句话你可能不愿意听，我觉得方格不适合余清楚。”

　　“你也觉得？”其实晏承欢一早就这样认为，只不过余清楚一直都心甘情愿。“其实我也觉得，但是我不能这么说呀。”

　　关系再好的朋友之间，即使没有秘密，但也不是所有话都能说的。虽然残忍，但是现实，就像脱粉回踩，招架不住。

　　“别想了，人这一生应该经理什么样的坎坷都是有定数的，早也是她，晚也是她，被人操心不来的。”

　　晏承欢把头靠近他颈窝愤愤的蹭了蹭，一声长叹：“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情感这么坎坷？”

　　许锦瑟紧了紧胳膊，你这个傻孩子，还在担心别人，什么时候想想自己啊！

　　“她几乎从来不给我说她不开心的事，都是等我自己发现，然后我就很生气。”晏承欢捅捅许锦瑟的腰，许锦瑟好像没明白什么意思，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等我自己发现！我就很生气！”晏承欢抬头认真地看着许锦瑟的眼睛再次重复到。

　　许锦瑟点点头说：“对啊，别生气，睡觉睡觉......”

　　“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了我会很生气，非常生气的那种！有事不告诉我！瞒着我你知道吗？”晏承欢反复强调着。

　　认真地另有所指的暗示，这操作不知道跟谁学的的。

　　几秒钟后的沉思之后，许锦瑟揉着晏承欢的颈处，缓缓说出：“对不起啊，有些事情并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觉得你本不用跟着操心，我保护你就这样开心快乐的生活就好。”

　　以前什么事情都不问，是觉得我不配。现在我不想让你独自承受那些不好的事情，自己还心安理得的活在你的保护伞下。

　　“这几天的事情比较严重，可能与陆琪的姐姐和彦河的父母的车祸有关，所以我们都比较紧张，我也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多想，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也不要退缩。”说着许锦瑟缩紧了手臂，晏承欢差点透不过气来，但这种感觉却有莫名的安全感。

　　沉重的叹息重重的锤在心里，扶腰上的手划上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像哄小孩入睡一般轻柔。“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只要你愿意，你相信我。”

　　眼底湿润，黑暗中没人看见通红的眼眶和湿掉的枕头。

　　“许先生，这世上，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这世上，除了我的夫人，我不想对任何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