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A希望被人撩成了O[末世]》沉槐

5、第五章

　　异种灾难爆发时，晏39便成立。
　　那一年属于人类的囚笼还未建成，安全是奢求。了解异种千辛万苦，路很长，现在也没走完。许多参与者无缘见到现在的安宁。

　　研究所目前的主心骨是位年过七旬的Beta教授，据说他的老师是曾经最早一批参与研究的学者。基地只剩他这一位资历高的老人。
　　生命总会停止奔流，Beta教授总比别人多出一种珍视眼前的态度。

　　所以在刑止前来了解情况时，他只是让他的学生过来接待，自己推推眼镜，转身走进实验室。
　　Alpha队长听说过这人，悟性高，年纪轻轻就被重视。反正研究所情况不差，后生没有到完全不能看的地步。

　　刑止第一次跟人打交道。

　　“情况我大致了解。”萧黎博士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周身都是学者的儒雅气质，丝毫不见Alpha的锋芒。
　　这大概就是做学者跟军人最大的区别吧。
　　看着博士坐得端正，刑止不自觉把自己扔掉的规矩默默翻出来，像个刚接受训练的新兵。

　　萧黎转着笔，说话漫不经心。靠近实验室中心，这里听得见各种仪器运转发出的嗡嗡声。
　　“你知道的，在晏39成立这一年，人类获取了‘火种’。”年轻博士的阐述在这里无可置疑，“它最初只是意外获取的一团烂肉，是在一只极其复杂的死亡异种身上割下的。我们在其中发现了无数感染源。”
　　“非常多样，并且处在一个平衡。执行队与狩异者在外捕获的异种数量庞大，你自己知道，也知道它们不存在一模一样。”

　　当然，就算人类也不会长着同样的脸。混乱的异种外形看来类似，身上被污染的部分也不会相同。有时候他们都无法分清自己遇到的到底是虫还是雀。

　　“但无一列外，这些异种身上发现的感染源，都能在‘火种’中找到交集。我们现在的驱散装置，阻断剂，全靠最初的‘火种’。”萧黎手中的笔停止旋转，他收回手，靠在椅背，眼中像有迷茫，“时间推进，万物演变。感染源只会越加混乱复杂，‘火种’终究不能涵盖所有生物。”

　　“终有一天，它会燃尽。”

　　刑止这方面的知识匮乏，他只知道怎么处理异种和对付自己甩锅的队员。
　　Alpha队长脸上略有苦恼，他不太理解博士的话。他的思维比异种还要混乱，想了半天，从记忆角落抠抠搜搜找出了点思路。
　　大概是一缸混在一起的颜料，以前上学的时候，颜料的色彩很少，但总有老师可以用几种颜色调出意想不到。
　　看似相同，千差万别。

　　未知就是这一缸颜料，他们得到了靠近中心的一部分而已。

　　萧黎道：“可是它太复杂了。”
　　复杂得有些奇怪，毫无规律可寻。

　　他们所拥有的应对物资全靠从‘火种’中提取感染源制作的信息素。以信息素去驱散异种，显然需要大量的样本去支撑它的覆盖面，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信息素成分虽然复杂，感染源更胜一筹。

　　信息素不是全部糅杂在一起就会有用的。
　　刑止不太明白，萧黎也只是浅浅的提了一句。跨专业对话，说深了就是白费口舌。
　　“教授跟我们讨论过，”萧黎说，“既然植物为了保护自己能进化出尖刺与神经毒素，那么异种也能为了生存，慢慢改变我们所熟知的一切。”

　　“意外迟早会发生，这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你们外出的风险可能在不知情下更高了，怎么样，害怕吗？”萧黎突然开起了玩笑。

　　“害怕是不可能的，就是被你绕进去了，现在脑子有点晕。”刑止揉揉额头。
　　异种把人类当做食物，感染源通过伤口入侵人类、动物。感染人类有概率，不是一定。
　　异种的繁衍越来越复杂，可这对它们有什么好处？吸收越多就越强？
　　刑止在其中找不到平衡点，只觉得无序，隐隐感觉少了点什么关键。

　　异种究竟怎么出现的，没有人知道。
　　事情在变得更好，也在变得更坏。

　　萧黎笑出声，他道：“样本数量远远不够，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确认到底改变了什么。不过不要太担心，更糟糕的情况我们都经历了。”
　　“你们下次任务什么时候接？到时候来研究所，新一批的阻断剂马上就能用了。如果实验顺利，我们可能委托你们寻找新样本。只是我们这个实验室，不算其他组。但难度系数可能会很大，所以需要稍微靠谱的执行队帮忙。”

　　优先使用权啊，刑止想，也有可能是身强力壮的使用阶段的首批‘小白鼠’。但是这句稍微靠谱的执行队是个什么意思，刑止眼角一抽，萧黎无懈可击的笑容让他找不到开口的点。
　　得呗，反正执行队就是工具人。
　　“行，”Alpha队长难得自愿吃瘪，“那到时候您通知一声。”
　　换个思考方式，那就是说狩异者没用，还得执行队来办。勉强算个夸吧。
　　不然这基地除了找他们还能找谁？

　　时针指向十点。
　　于是刑止起身：“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好，辛苦了。”萧黎温和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晏39很感激你们送来的Omega。”
　　刑止：“期待你们会有新发现。”

　　研究所很安静，让人感受到他们对于人类的前途的专注与用心。玻璃将这里分割成无数个小区域，似乎一眼就能看到整个研究所。事实上也有无法看见的一部分，这里比想象中大得多。
　　基地中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忙了，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

　　防护服和白衣看似扎堆，实际上隔了很远。刑止看见不知道叫什么室的地上蹲了个人。
　　绿色迷彩格格不入。
　　青年蹲在装有样本的玻璃容器前，侧脸的五官线条青涩，眼睛微微睁大，嘴角还噙着笑，看得入迷。黑色短发乖巧贴在鬓角，他连头发都没吹干。

　　二十岁的未分化人类，看着还要年轻些。基地里二十岁的Alpha要么还在军队爬，要么已经实现人生价值开始劳动，赚取点数混吃等死。
　　好点的会十几人一组在野外实践捕杀异种。

　　还没分化呢，清闲日子都没几天，就要跟着他们这群Alpha去异种密集的地方卖命。
　　刑止走到他身后，玻璃容器中装得是他们的意外之获——一只在野外非常稀少的，没有出现任何异变迹象的野兔，
　　刚抓到的时候总觉得有视线，谁想到余妄看似发呆，眼神却瞟着它。

　　“你喜欢？”刑止轻声问道。
　　基地没有流浪动物，猫猫狗狗，只有地位高的人才会试着找研究所弄一只。其他人不会有机会见。

　　野兔前脚撑着玻璃，直立起来，褐色的鼻子耸着，嗅着余妄点着玻璃的手指。
　　余妄转头，脸上的笑没有收回去，他轻轻嗯了一声。

　　笑出现在余妄脸上，简直百年难遇，刑止这几个月根本就没见他笑过。
　　心情好像也变得更好了，异种的事情有研究所烦，轮不上他。
　　刑止：“可以看他们要怎么实验，如果情况好，这只兔子没有带感染源，说不定有机会繁殖。”
　　“如果想要，到时候我给你问问能不能拿一只？”

　　余妄收敛喜悦，转回头，触及玻璃的手缩回。他回避着刑止的目光，淡色嘴唇轻启：“不用了。”
　　“谢谢。”他又补上二字。

　　刑止：“你好客气啊。你要是出了这个执行队，没人跟你客气的，所以趁着我们还在，稍微任性点也没关系。”万一他们哪天都出意外了呢。
　　顺手在小队员脑袋上揉了一把：“头发都没吹干，感冒了怎么办？”

　　闻言，余妄终于与他对视。
　　小队员眼睛是深邃的黑色，更多的是不谙世事的清澈。这样的神态多数只能在小孩上看见。这样的世界，眼睛能这么干净，真的很难。

　　“不会的。”余妄认真道，声音很轻。
　　话语像一片羽毛，轻轻柔柔落在心脏上，痒痒的。

　　“会不会感冒可不是你说了算，”刑止站着等他，“走，把头发吹吹准备睡觉。”
　　队长都发话了，余妄完全不反抗。他留恋看了兔子半秒，老实跟在刑止身后走了。

　　晏39有自己的休息室，刑止搭着余妄人形架走过时看到了唐明哲。
　　二队队长温柔极了——他对面坐着一位女性。谈笑甚欢。

　　刑止会心一笑，带着余妄敲了敲玻璃。
　　这扇玻璃前后没有放器械纸箱等一切遮挡物，两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人类站在那里，压迫感十足。

　　唐明哲的目光马上移过来，在看到刑止后柔情的脸瞬间黑下。倒是女性笑着对他们招手。
　　这算什么？围观实验动物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头疼万分，还有，他不是让余妄先走了吗？？刑止这个狗怎么又缠上了？！

　　刑止对唐明哲笑着呲牙，在对方追出来揍人前打了两个调侃的手势，拉着余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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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明哲：你能别老是纠缠一个未分化人类吗？你这样子很变，态诶你知不知道？
刑止：余妄都不讨厌我，你嘴碎什么？
唐明哲：骂骂咧咧退出聊天室。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