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陆小凤》猫璐

37、第三七回 下个月圆前 肆

　　叶孤城虽然高傲，但并不是个像西门吹雪一样冷漠的人。他虽然高高在上，但在与和自己地位相当的人交谈的时候，并不像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

　　叶孤城在笑。

　　他确实是一个孤高的剑客，但也同时是一个俊美的男人。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比西门吹雪甚至陆小凤会更有魅力。更长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他比西门吹雪更有故事感。

　　当然，他确实比西门吹雪名声更盛许久。

　　“我也曾听过你的很多事。”叶孤城道。

　　白水润湿了他的唇，让他看起来在苍白中多了一丝血色：“你是大侠，似乎也是个神探，又好像是个情场高手。”

　　陆小凤下意识看了一眼西门吹雪。

　　“你似乎有很多朋友，是的，就像你方才所说，你江湖上的朋友在为你说了许多好话，这让你声名大噪。你让你有了许多奇遇与危险。”

　　陆小凤自嘲道：“似乎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年前被追杀的事情。”

　　“我今天能见你，才确定江湖上有关你的传言虽有夸大，但并非虚言。”叶孤城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看来你似乎有事要问我。”陆小凤缓慢斟着酒，道：“每当有人这样夸我的时候，那这个人一定有事要问我，或者有求于我。”

　　“你确实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叶孤城还在笑，“但我没有事情要问我，相反，我觉得你才有事要问我。”

　　陆小凤举杯敬了一下，道：“既然白云城主不愿先问我，那我便先来问你吧。”

　　“请。”

　　陆小凤也笑，他笑起来总是有种风流洒脱又亲昵的感觉。

　　“谁让不管是白云城主叶孤城还是……”他又看向西门吹雪，慢悠悠地说，“还是我们西门庄主，都是少言寡语的人呢。”

　　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对他眨了眨眼，然后看了眼似乎很是无奈的叶孤城，终于言归正传：“第一个问题，我想白云城主应该并不是因为名声被平南王府选中成为小王爷的师父，也不是因为权势才答应成为小王爷的师父——权势对你来说应该不值一提。”

　　“我并不是他的师父，只是对他进行教导。”叶孤城道，“但他确实算是有些天赋。”

　　“我想白云城主应该和王府很有渊源。”陆小凤想了想，道，“或许你们还沾亲带故，也是因为一些不好拒绝的关系，你才进入平南王府。”

　　“陆小凤果然如同江湖传闻一般大胆。”叶孤城道，“敢猜测我与皇室沾亲带故。”

　　“看样子是了。”陆小凤一拍手，道，“我也不好多打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只能再次猜测，或许你和西门吹雪之间的比斗——也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叶孤城道，“如江湖传言一般胆大包天。”

　　“天不知地不知，此番言论只有你我他三人知晓。”陆小凤已经不再饮酒，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西门吹雪，“我从离海到进京，虽说不是满心担忧也大差不差，但直到今夜见了白云城主，我才真的安下心来。”

　　陆小凤也不等二人发问便自己答道：“我虽与白云城主从未相见，但依然在江湖上听闻过你的种种传言，再加上我与西门吹雪相识已久，自然自觉对你们这般绝顶的剑客有所了解。”

　　“若是你们真的决意决战，此刻自然不会相见。”

　　叶孤城点头，道：“若是要决战，我们只会在生死前相见。”

　　西门吹雪只是看陆小凤。

　　天上的半月莹莹发光，照亮半片天空。天空中的流云被映出霓彩，巨大的月晕呈现在天空。

　　“既然我已随西门吹雪来到此处，既然我已经见到白云城主——那我们何不坦坦荡荡，把话摊开了说。”陆小凤独一无二的两根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我想，你们二位应该都有话跟我讲。”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叶孤城拍了两下手，“我倒是有些遗憾今日才认识你。”

　　“江湖上许多人都说过这句话。”陆小凤道，“也有许多人都这样想。”

　　叶孤城道：“那你应该很想知道这件事。”

　　陆小凤坦荡道：“我确实想，请讲。”

　　叶孤城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事情，要从花家寿宴结束后说起。”

　　“可是花家寿宴上我并未见过你或者平南王府的人……”陆小凤略一思忖，可并没有在短时间想到什么。

　　“所以这个计划，本应很难被人察觉，或许直到它完成的那天都不会有旁人知道。”叶孤城道，“可惜，我并不想这个计划成真，我如果说，你定能猜到一些。”

　　陆小凤问道：“我能猜到？这个计划是什么？”他看向西门吹雪，“你这一路有透露过什么吗？”

　　西门吹雪道：“我已答应他不说。”

　　“西门吹雪确实一诺千金，口无虚言。”陆小凤赞了一句，又道，“还请白云城主解惑。”

　　“你在花家定然见过太平王府的世子。”叶孤城道，“你对他观感如何？”

　　“未曾有过什么交集，也不好随便评价他人。”陆小凤道，“我只知这位世子极其受宠，少时曾是皇帝伴读，但听说为人似乎十分爱玩闹风流，所以并未在朝中有什么作为。”

　　叶孤城看着陆小风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问道：“那你觉得当今皇帝如何。”

　　“幸得这房中只我们三人，幸亏这宅中都是自家亲眷。”陆小凤虽然这样说，但是神色间并未见紧张，“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海晏河清，当今皇帝自然是好的。”

　　“我跟你想法相同。”叶孤城道，“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海晏河清，自然是好的——好的东西，若没有百分百的肯定，自然不好随意替换。”

　　“莫非……”这样的猜测，就连陆小凤的表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世间人见过南王世子的少之又少，见过当今天子的更是少之又少。”叶孤城道，“而平南王府坐落江南，没有御昭，不得入京。”

　　“如此，见过南王世子又见过当今天子的人更是凤毛麟角。”陆小凤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想到是事情太过离奇，叫人只敢猜测，却不敢证实。

　　“是。”叶孤城点头，“但几日前就有一人见到了南王世子。”

　　“你是说太平王世子，宫九？”陆小凤脑袋里的一团乱麻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强硬的揪着线头抽出了一些，眼前的一些事情似乎清楚了，但是线团却更加凌乱难解，纠成一团。

　　陆小凤问道：“这位太平王世子前几日刚刚见了南王世子？”

　　“不仅见了，而且大惊失色，复而狂笑不止。”叶孤城道,“你猜是为什么？”

　　“我猜叶城主极得信任。”陆小凤眼神认真无比，道，“我猜狂笑后定然有惊人的言语传入你耳中。”

　　叶孤城道：“但我却不不愿意掺和其中，更不愿他们所做达成。”

　　“白云城主自然如云高洁。”陆小凤赞道，“我想你既然在平南王府，自然与王府百般牵扯，如今此举，也算是准备大义灭亲。”

　　“我并非你口中高洁之士。”叶孤城垂目叹道，“只是剑道随心，我若今日不随心，他日便有愧于我的剑。”

　　“我只能说我似懂非懂。”陆小凤摸了摸鼻梁，“或许只有西门吹雪你明白你——所以你找了他。”

　　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约定好此事？”

　　“十日前。”西门吹雪答道，“于庄外迎客松下。”

　　“你没请叶城主进去坐坐？”陆小凤问道，丝毫没觉得自己说话的口吻……太像个主人家。

　　“我不请自来，并非客人，自然不进门。”叶孤城答道。

　　陆小凤又问：“你们见面，只是约定月圆之夜于紫禁之巅的一战？”

　　“这并非我与西门庄主约定。”叶孤城答道，“而是我与西门庄主约战，无论如何都要将地点定在紫禁城内，太和殿上。”

　　“你本来只要与他约战。”陆小凤思忖道，“借战之名行某些事，但你却将某些计划告知于他，我不知你们商谈的细节，但敢说你们商谈的中定然有关于我的一环。”

　　“是的。”叶孤城坦荡道，“这天下有些事情非得陆小凤来做不可，也只有陆小凤能做得好。”

　　“我与西门庄主见面当夜，雪卫就已经将我们决战的消息传到各大酒楼茶肆。果然，几日后消息传到了海风吹拂之地，吹回了陆小凤。”

　　陆小凤冲西门吹雪眨了眨眼，道：“陆小凤不是被吹回来的，陆小凤是心甘情愿回来的。”

　　一直沉默寡言的西门吹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比刚才又温暖很多。

　　叶孤城看见此情此景，终是忍不住问道：“我本认为西门吹雪所修剑道无情，无情方才有大成就——如今看来两位倒是感情不错。”

　　陆小凤道：“但人非草木，怎会完全无情。”他停顿片刻又道，“不过我想，叶城主并不是想问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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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定下一个目标：2020年8月8日前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