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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新春年岁 ...

  •   一年之末,秋收冬藏,百姓忙活了一年,终于又迎来了新春年节,在京城,随处可见贩卖东西的小贩,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各家商铺也是人满为患,看着银子往柜子里哗啦哗啦地流,老板掌柜等都笑得牙不见眼。
      阮府也是张灯结彩,大门前挂着四个红色大灯笼,石狮子上都戴着红色布条,各院子里都是喜庆的红色,在这样的节日里,启朝一片喜气祥和。
      阮府里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各院的布置,厨房做膳食一样不落,但丫鬟奴才老妈子的面色都不见一点劳累,全是笑脸盈盈。
      而阮岑建要带着府里家眷进宫过年节,毕竟是皇亲,可以进宫参加国宴,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
      阮怀陵也是要进宫的,现在正在慕灵院里被秋华等丫鬟穿戴装扮,阮怀陵穿着一身大红窄袖绫罗衣,衣襟上有一片兰花,衣袖上就是简单的祥云纹路,衣摆照样是祥云纹路,外罩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将整个人衬托得如九天童子,唇红齿白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了。
      穿好衣服后,秋华等丫鬟就陪着阮怀陵一起到府门口,等着阮家夫妇等人,刚巧外面下起了雪,将路面染上一层白霜。
      等人到齐后,阮氏夫妇先上了第一辆马车,阮怀陵与阮怀景上了第二辆马车,第三辆就自然就是阮怀明与阮怀茜了。
      一路向东行,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了两行车轱辘痕迹。
      阮怀陵坐在车上非常的困,平日里他是要睡午觉的,而今日为了进宫,被丫鬟们穿戴一通,就将午睡时间折腾过了,所以他很不喜欢进宫,又麻烦规矩又多,还不如就在家里舒服。
      “大哥,我好困呐~”阮怀陵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阮怀景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想起以往进宫阿陵也是如此,也是颇为无奈,“阿陵想睡的话,就靠在大哥怀里睡,等到了皇宫再叫你。”
      阮怀陵像没骨头似的直接躺在了阮怀景的膝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嘴里呢喃:“嗯,到了再叫我……”
      阮怀景小心地给阮怀陵移了一下位置,方便他睡得更舒服,眼角都变柔和了,左手护着阮怀陵,怕他翻身掉下去,右手空着,就拿起旁边的账本看了起来。
      一炷香时间,就到了皇宫门口,家丁给侍卫看了进宫令牌,就直接驱车进了宣和门。
      马车之类的出行工具都是停放在太和殿斜对面的辰轩殿门前,所有达官显贵的马车俱是放在这里。
      阮怀景摇醒阮怀陵,说道:“阿陵,到了。”
      顺便拿过秋华手里的软帕给他擦眼睛。
      阮怀陵醒来后,一脸的起床气,正准备发脾气,就看到阮怀景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还给自己擦眼睛,又把起床气给憋回去了。
      他软软道“大哥,我们下去吧,母亲他们肯定都已经在等我们了。”
      “嗯,下车。”
      两人下车后,果然看到他们已经等着了,阮父还在与一旁巧遇的礼部尚书寒暄,互道新年吉祥。
      等两人走到他们旁边,全部人才相携进入太和殿。
      阮怀明问阮怀陵“阿陵今日是不是困了,看你眼睛都是红红的。”
      “是啊,不过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不困了,眼睛是刚睡醒才红的。”
      “阿茜今日穿的衣服甚是好看,许是母亲给你选的吧。”阮怀景这时才想起问阮怀茜,她穿了一身橘色罗裙,宽袖到膝盖处,外罩红色袄裙,刚好把豆蔻年华的身姿展现出来。
      她面容姣好,也是遗传了阮母的好相貌,阮母年轻时也是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就算这时已是中年,面目依旧看得出其年轻时的婀娜风采。
      阮怀茜脸颊涂了脂粉,被染出了红晕,听到大哥的夸赞,脸上更红了,“母亲说女儿家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显着精神。”
      “自是如此。”想着阿茜已经十四岁了,母亲要给她的婚事做打算了。
      启朝女子在十四岁便可定亲,到十五六岁时婚嫁,阮母不知阮父有想法同路家结亲,虽还未谈及,心里已是很满意路榆郴这个女婿了,自然在想办法给阮怀茜的婚事张罗费心。
      人们陆陆续续的进入太和殿,按着各自身份坐在定好的位置,等皇上携着各宫妃从后殿上来,全部朝臣都跪下,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光帝坐在龙椅上,身体健朗,面色红润,心情很不错,“众爱卿平身,今日是新春年岁,不必讲这么多虚礼,都坐下吧。”
      “谢皇上隆恩!!!”
      阮怀陵跟着坐回席上,等皇上说大家持著吃菜,饮酒,不必拘束后,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眼前的菜食,浑然忘我。
      那些歌舞表演都未抬头去看,每年都是这些,看都看腻了,他一点不感兴趣。
      坐在皇子位的祁孟黎抬头就看见了阮怀陵吃菜的模样,内心一片柔软,原本冷冰冰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许。
      他是宫女所生,母亲因为生了他而被抬为了夫人,每日只想着如何争宠,对他的关心实在微乎其微,元光帝当时看中了他母亲的模样,才宠幸了她,后面不喜他母亲的狭隘心性,就不再宠幸。
      祁孟黎母亲看不清,只骂他不争气,连父皇的宠爱都得不了,连日打骂,让他的性格变得沉默隐忍,又痛恨自己还小,没有能力反抗。
      却在那一次,让他看到了心中的光,遂开始韬光养晦。
      那一年是元光十一年,阮怀陵七岁,与阮母一起进宫看望阮妃,阮怀清刚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皇子,身体虚弱,她们才进宫看望。
      阮怀陵年纪小,贪玩,在宫里坐不住,便跟自己姐姐说自己想出去玩,阮怀清很疼爱自己这个小弟,就由他自己去玩。
      阮怀陵就在宫女的陪同下去到处玩耍,正是这时遇到了在御花园被欺负的祁孟黎。
      “你这个身份低贱的人,不配和我们一起去上学,滚远一点…”是七皇子祁孟源。
      “就是,你母亲就是一个宫女,下贱,不要脸,去勾引父皇。”
      “浑身脏死了,恶心,不要靠近我们~”
      祁孟黎其实穿得很干净,只是在上书房里被他们故意泼了墨水,等他经过时,绊脚让他摔倒,身上就一片脏污。
      皇子之间的那些事,教书的太傅也不敢管,虽然心里不忍,也只保持沉默,不受宠的皇子就是这样的命运。
      几个小皇子围着祁孟黎,七嘴八舌,说些侮辱人的话,也不知是谁教的,祁孟黎站在中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发一言。
      阮怀陵远远看见了,就飞快地跑过去,看到祁孟黎的可怜样,顿时男子汉的保护欲就上来了,推开面前的两个小皇子,也不管祁孟黎身上的脏污,拉过祁孟黎的手保护在自己身后。
      他气愤地说道:“你们这群小皮孩,也忒过分了,为何一起欺负一个小孩。”
      想他五岁就不欺负人哩,还很自豪。
      祁孟黎本已经十一岁了,只是营养不良,看起来就七八岁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啊,竟敢管本皇子。”是为首的七皇子祁孟源。
      “欺负人,你们还有理了。”阮怀陵想,不能忍,绝对不能忍,阮家小霸王不是浪得虚名的。
      另外一个小皇子说道:“管他是谁,先揍他,让他管闲事,还维护那个小杂种。”
      这是把皇上和他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旁边的太监宫女也不敢管,只能胆战心惊地想,小祖宗些诶,积点口德吧。
      阮怀陵忍不住了,和一群小皇子打起了架,场面一度混乱,阮怀陵打架没一点章法,就是挥舞小拳头乱打,也不管这是如何尊贵的皇子,反正开打之后什么都不管,就算他知道他们的尊贵身份,也半点不怂,照打不误。
      祁孟黎被他推在了阮怀清宫女旁边,让宫女保护好祁孟黎,免得被伤到了。
      后来是哪个小太监跑去找皇上,正巧看见皇上与几位大臣走在御花园另一边谈着什么,连忙上去禀告了这里的情况,皇上听闻,就和大臣一起过来。
      看到眼前混乱,皇上立刻喝止,“都是些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将他们拉开。”
      宫女太监赶紧上前拉开阮怀陵等人,被拉开后,阮怀陵还一脚踢在了七皇子祁孟源屁股上,元光帝眉心一跳,清儿的弟弟胆子颇大啊!
      这里离阮怀清的清霜殿很近,很快阮母也知道了自家孩子闯的祸,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向阮怀清寻主意,阮怀清让阮母不要慌张,且去御花园看看详情。
      “阿陵不是那般调皮不分场合的人,定是有什么缘由,母亲不要紧张。”阮怀清宽慰阮母,让大宫女搀着自己与阮母一起去御花园。
      御花园。
      等几个小孩醒过神来,才看见皇上来了,连忙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阮怀陵刚打完架,正在兴头上,被祁孟黎拉着一起跪下。
      他正疑惑,抬头才看见皇上就在他们眼前,还与皇上对视一眼,他一愣,随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皇上本来心有不愉,看见了他的笑脸,也无法生气。
      只得转向祁孟源等人:“你们作为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斗殴,实在有失皇子身份,说,是为了何缘故。”
      祁孟源等人也不好意思说,他们几人竟都没打过一个小鬼头,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实在丢人,嗫嚅着说不出来。
      阮怀陵是不怕的,手拉着祁孟黎,直接大声说道:“禀告皇上,他们几个刚才一起骂他是小杂种,说他身份低贱,还打他,用墨水泼他,我看不过去才和他们打在一起的。”
      他的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脸上却是没有伤痕,只是汗水染湿了鬓角,脸颊通红。
      皇上听罢非常生气,这是连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几位皇子缺乏管教,来人,把几位皇子送到各自殿中交给他们母妃,罚抄二十遍规范戒律,什么时候管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祁孟源等人慌了,纷纷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宫女太监连忙请几位皇子起来,带着往各个宫殿去。
      阮怀清与阮母到了御花园,就看到皇上惩罚几位皇子,连忙过去行礼,元光帝看到虚弱的阮怀清,抬手揽住了她,“爱妃不在寝殿歇息,出来吹风,着凉怎么办。”
      “皇上,臣妾的弟弟阿陵做错了事,向您请罪。”阮怀清虚弱道。
      阮怀清面色还有点苍白,元光帝看着心疼,“无妨,朕已经处理好了,阿陵还小,却知道维护人了,很是厉害。”
      “只是这件事是朕的失误,没有去关心皇子之间的交往,着实不怪谁。”元光帝看向祁孟黎,“你是哪个宫妃的孩子,怎么如此羸弱。”
      祁孟黎看向元光帝,眼角闪过讽刺,没有丝毫父亲关心自己的开心,“回父皇,儿臣是许夫人的儿子。”
      “是朕疏忽了,你今年也十一岁了吧,那便是老九,九皇子,你母亲朕择日给她升为正二品贵姬,皇子就该有皇子的样子。”就这样一句话,身份从此变得尊崇。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好了,回去吧,隔日去上书房查看你们的功课。”说完就陪着阮贵妃回了清霜殿,几位大臣也相继告退。
      阮母在一旁担心了好一会儿,现在才算是放下了心。
      阮怀陵拉着祁孟黎站起来,跪久了腿都麻了。
      他跟祁孟黎说:“别人欺负你,你得欺负回来,不能这样子忍,要不然他们以为你好欺负,越发得意的欺负你。”
      祁孟黎觉得他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在他暗淡无光的心里撒下了光明的种子,他听到自己说:“好,我听你的。”
      “不要怕,要是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进宫来帮你打他们。”
      “好。”
      ……

  •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竹马还是抵不过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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