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关于我被一只猫托付了男主这件事》snowlight

92、附魔

　　摩天大楼鳞次栉比。
　　地铁出口站，来来往往的行人飞速快走，提着公文包和脚踩高跟鞋的白领，宛如鲸吞般，顺着长长笔直血管街道，被一个又一个的钢铁高楼所吞噬。
　　……陈希……
　　猛地抬头。
　　阳光刺眼。
　　……陈希……
　　那个声音特别虚弱，特别温柔，温柔到青年一听便忍不住泪如雨下，就像无数年前，无数年前，理所应当地那样，呢喃出一句，
　　“妈。”

　　“先生。”
　　触电般地抬起头。
　　马车依然飞速在帝都宽阔宏伟的林荫大道上，视线内，棕色的木制隔板“咯吱咯吱”上下颠簸；而在玻璃窗外，金黄色的菩提树一闪而过。
　　“先生。”
　　马车外传来皮鞭清脆的声响，以及马车夫隔着车厢嗡嗡闷沉的询问声，“已经到皇后大道上啦，您是要去科学院吗？”
　　“是！”
　　隔着木板，陈希大声喊，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某个幻觉，不，不一定，钢铁的气味，尘埃的飞扬，以及早点摊晕染出来的蒸汽，甚至那一声慢悠悠的“陈希”，都无比的真实。
　　捏紧自己身上的学者长袍，麻布的手感让陈希重新抓捕现实。
　　冷汗淋漓。
　　“先生是博洛尼亚来的学者？”前方的马车夫喋喋不休，“博洛尼亚，好地方啊，我听说那儿的人……”
　　“嗯。”陈希漫不经心地应和道，眼光越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窗外的石子路上，林荫大道，对，皇后林荫大道。
　　玛丽·巴托里皇太后在自己的丈夫亨利去世后，将皇宫附近的沼泽地推平，修建的一条横贯帝都卡皮塔尔西北方向的主干道。
　　金色菩提一个接一个地从眼前闪现。
　　自从得知路易是皇帝本人后，很多乱七八糟的回忆不断地从脑海中浮现。
　　他那个时候还以为红衣主教是后党，因此在评论这位玛丽皇太后时，也不乏大量的溢美之词，比如夸耀一下巩固帝都基建的必要性。
　　“只是为了示威。”
　　“？”
　　“只是在向竞争的失败者们示威。”路易走在路上，坦然如漫步在自己家中，只是目光淡漠地望向皇宫方向，“我的……先皇于美色上一向不大节制，他一生找了无数的情妇，光是被公众所熟悉的就高达五十六位，其中，贝特福女公爵更是差一点取代她上位。”
　　“……”
　　“皇后林荫大道，”路易道，“不过是为了证实，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一瞬间，陈希忽然想到，《恶魔》原著中的皇帝，似乎为了迎合男主的见一个上一个种/马奇遇，本人相当禁欲，和皇后安妮也是疏远不亲。
　　以至于，以至于他都邪恶地记得，皇太后的名字是玛丽，而皇后的名讳为安妮。
　　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设定，
　　原来路易就是皇帝。
　　“先生！”
　　陈希定定神，前方传来马车夫欢快的声音，
　　“科学院到啦。”

　　“便是这些？”
　　“是。”陈希将从死亡之丘抓回来的灰白色精细砂砾递过去，“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是有一点。”斯台诺拿起胸前的十字架，塞进僧侣黑袍中，并伸手去够桌子上的镊子，“我也觉得有一点眼熟，但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坎达巴，乌尤尼，普罗麦斯……”
　　地质学者报了一连串地名后，“不对不对，不是这些！”
　　“总之，”斯台诺将玻璃瓶的盖子阖上，“您这是从那个‘死亡之丘’带来的？”
　　“是。”
　　“死亡之丘。自从阁下在信里提了这事以后，”斯台诺耸耸肩，谨慎道，“我翻遍了各种典籍，各种文献，各种传说……甚至连上一纪元的残存资料都翻阅了，但是从没有找到过这个地名，甚至类似的称呼都没有。”
　　陈希惊讶，心中迅速一沉。
　　男主后期的剧情线，由于他关注点大错特错，所以陈希压根记不得男主后期的升级方向。甚至，连四翼天使梅尔摩德到底是不是副本碎星群岛的关底BOSS，他都无法确定。
　　唯一的关联点就是死亡之丘，陈希唯一可以确认的剧情，男主在死亡之丘取得人鱼之泪，因而彻底修复了自己的容颜。
　　为了帮助男主进步，他是一定要知道，死亡之丘的背景，与这个地方所可能联系到的一切。
　　特别是，他想起凯尔斯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身上，心跳虚弱的样子。
　　虽然凯尔斯从来不对他抱怨，但陈希知晓，男主一定是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才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何德何能呢？
　　“阁下？”
　　一直观察着陈希脸色的僧侣学者小心翼翼地提醒。
　　“啊。”陈希回神，忽然想起一件事，“您曾经在博洛尼亚教授过植物学是吗？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请。”
　　“关于附魔。”陈希从学者长袍中取出一枚子/弹，“我听说过一种说法，魔力是无法长时间停留在金属武器上的，唯有部分植物拥有这种功能？”
　　“长时间……”斯台诺若有所思，“这要看您如何定义长时间了，根据三个世纪前某一位地方贵族的笔记来看，貌似保留魔力时间最长的是一种名为白鹭花的植物，”
　　地质学者拿起铅笔和羊皮纸，粗略地画了一个形状，“但时间也不长，只有三个月。并且上面附着的魔力也会随着时间而逐步消退。”
　　“是的，因为一次意外。这一位贵族曾经请求当地主教出手使用治愈法术，回到家后的他惊讶发现口袋中的白鹭花中也散发出海蓝色的光，并且历时三个多月没有消失。他是卡莱梅格丹人，因此后续对家周围的其他植物进行粗略尝试，但都没有这样的显著效果。”
　　卡莱梅格丹？
　　这名字真是不祥，卡莱梅格丹已是一片废墟，虽然十年前康莫斯出钱出力，组织当地民众重新建设新城市，只是短时间内，卡莱梅格丹还是无法恢复往日荣光。
　　“但是以我个人的观点，”斯台诺道，“如果有能长期保存魔力的植物，那应该会很明显，毕竟千百年下来，魔法师也算不少了。”
　　“凡是可不能绝对化。”陈希仔细观察羊皮纸上的细弱植株，“不过三个月，也算够了。”
　　“魔法师们尝试过吗？”
　　“尝试？”
　　“晒干，弄成汁液，或者研磨成粉末，”白鹭花的纤长花瓣如同候鸟的羽翼在展翅飞扬，“还有没有同样的附魔效果？”
　　“嗯……”斯台诺深思了一下，微微鞠躬，“不过，请容我冒犯，阁下，请问您是想……”
　　“提升武器威力。”
　　“提升武器威力？”
　　“是的，”陈希想起在凡尔赛宽阔的看台上，凯尔斯看准时机，毅然开/枪的英姿，“如果液体和粉末状态的白鹭花依旧可以保持魔力不流失，那么我想尝试一下，通过制作涂层，填充镂刻等工艺，是不是可以将魔法长时间附着在武器上？”
　　附魔是可以明显提升武器威力的技巧，无论是昂吉安公爵的惊天一掷，还是凯尔斯对子/弹进行的额外操作，而唯一的缺陷就是时效太短。
　　而解决时效太短，也只能想一些其他办法了。
　　“但是，阁下，”斯台诺摇头道，“以前也有贵族想过这样的点子。他们曾经将自己的佩剑浸在白鹭花的液体中，然后让魔法师出手附魔，有效果是有效果，但是第一，附魔所能延续的时间被急速缩短，不到三个月，三天以后魔力就几乎消失殆尽；第二，附魔的效果也不佳，或者说，似乎并不能有效地提升佩剑的攻击力。”
　　“是吗？”
　　陈希把玩着手上的子弹，陷入沉思。
　　有效果就好，甚至延续时间和反应微弱都可以被理解成液体吸附效果不佳，但问题是，制作涂层也好，填充镂刻也罢，甚至去探究为什么白鹭花能够保存魔力，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
　　但陈希很担忧火/枪的性能问题。
　　固然，火/枪是对部分低级恶魔有抑制作用，但陈希对于其功效持以谨慎态度。他不会忘记，根据《恶魔》原著描写，普通平民遇到恶魔几乎就是一个死字，成建制的军队也不过能绞杀一些落单的低级生物。
　　更何况，现在界面之力尚在，来自深渊不速之客依然饱受实力压制的苦恼，而等到三千年大祭正式地开始的时候，以碧蓝魔牛为例，陈希并不认为，那时候的凯尔斯还能凭借一梭附魔子弹，就将其彻底绞杀。
　　总不能在子弹外部再套一个夹层，然后在夹层中间塞满白鹭花？
　　或者，
　　干醋简单粗暴一点？
　　陈希望着手心里的子/弹，随口问，“粉末状的白鹭花还有效果吗？”
　　斯台诺皱眉，摇头：“文献中没有记载。”
　　“那就试一试。”陈希道，想着既然放在口袋中的白鹭花都能保持这样的能力，那么完整性应该不是必要条件。
　　“如果有，那你就替我通知……”说实话，陈希一直记不得这个西幻世界里面大部分人的名字，“那个，那个，”
　　为自己昔年随口编出的组名默哀三秒，
　　“东、风、夜、放研究组的组员。”
　　“您说的是约翰·鲁道夫·格劳伯先生，还是让·巴蒂斯特·杜马斯爵士，亦或者又是，皮特·沃尔夫……”
　　“随便哪一位！”
　　陈希快速道，顺便在心中感慨，唉，这些名字个个耳熟，一看就是未来炸/药界的栋梁之才！
　　“你就告诉他们，说是黎塞留主教的意思，想尝试一下，加入些许白鹭花粉末后对黑火/药的性能有没有影响！”

　　“陈希。”
　　一切都吩咐完毕后，地质学家忽然叫住人。
　　“？”
　　“那个，我是说，我是说，”斯台诺结结巴巴，“最近，那个死亡之丘的研究啊，嗯……嗯，你的项目可能要放一放……放一放。”
　　“为什么？”
　　陈希惊讶。
　　“我会一直去帮您研究。”看着对方隐隐不豫的神色，斯台诺赶忙保证道，“一定！一定！我一定派菁英学士们会彻夜不眠替阁下您寻找答案。只是黎塞留主教那里……科学院，你也知道，科学院的经费，”
　　僧侣忸怩地捂着胸口十字架，“科学院的经费也不是很多啊……”
　　“……”
　　这话不敢去和黎塞留提，只敢和我讲，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陈希冷冷想，要不是我给红衣主教建议，帝国学会有没有科学院，你搞研究拿不拿得到经费还两说呢！
　　“关于经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财政部对科学院前几年的开销似乎颇为不满，有意向在年底削减项目组……”
　　“那就算了！”
　　地质学家急急忙忙打断。
　　“但主教与我本人一向支持帝国学会的工作，更相信帝国学会下属帝国科学院，特别是您所领导的项目会对帝国未来的伟大贡献……”陈希眼睛不眨地说完这番话，然后看着斯台诺逐步放心，目露感激，三呼万谢的神情，
　　一锤定音，微微鞠躬，
　　“我会尽我的努力，与主教一起，为科学的事业，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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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
1.亨利四世，即历史上路易十三的父亲，“贤王亨利”。
五十六个情妇是史实，私生活关系混乱且从不避讳子女。甚至，路易三岁的时候，他的某一位情妇，曾经躺在床上，从王太子的裙子（欧洲习俗，男孩子小的时候要穿女装）下方伸进去抚摸。
亨利如此行事，是为了路易长大后如他行事，避开欧洲传统的绝嗣危机。
但，大概他万万没想到，他儿子成年喜提称号，“贞洁者”，且被史学家怀疑厌女。
2. 约翰·鲁道夫·格劳伯，让·巴蒂斯特·杜马斯和皮特·沃尔夫。三位均对黄火药的发明有贡献。感谢在2020-04-02 22:37:09~2020-04-04 06:2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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