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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这声音传到江晚余耳中,泛着莫名的熟悉,他脑中有转瞬的清明,“小师弟?”

      沐星被发现身份,也只是轻笑了一声,并不回答,依旧放缓着声调,漫不经心地重复:“只是妹妹?”

      他的音色清冽,有刻意压着的嘶哑,江晚余被酒意熏过的脑子又浑了,顺着他的话,喃喃道,“只是妹妹呐。”

      “很好。”沐星夸他,声音稍稍愉悦了些,然而仅仅是转瞬间,又弥漫上了浓重的阴翳,像是深不见底的森林:“那师兄,可看清楚我怀中的东西了?”

      江晚余听话地低下头,认真仔细地看向他的怀中。

      他眨着眼睛,盯了老半晌,奈何脑中混沌不堪,着实看不出什么名堂,他揉了又揉眼睛,想让眼前的重影少些,却还是没什么用处,只好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

      然后沐星却在半路猝然截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子,语气泛着森冷,又掺杂着莫名的兴奋:“师兄,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江晚余不解地抬起头来,对他的行为很是迷茫,水意蒙蒙的眼睛锁在眼前人身上,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沐星眯起眼,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旋即又提醒道:“师兄忘了么?这可是师兄的小狐狸呢。”

      “小狐狸?”江晚余的声音有一瞬间迷惑,“我哪有小狐狸?”

      随即,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掌将自己眼前的手干脆拍掉,接着又把身体坐的笔直,宛如一棵挺拔的小松柏,态度乖觉的像是听先生讲课的小徒弟,义正言辞道,“那是我儿子!”

      旋即,又像是觉得不够似的,更加理直气壮,“我养的!要叫我爸爸的那种!”

      沐星:……

      但不可否认,这句话是沐星今晚上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原来只是当儿子养。

      这还差不多。值得表扬。

      接着,还没等他再开口,江晚余又炫耀似的开口:“我还养了一个儿子呢!就是我的小师弟!”

      沐星:……

      他的声音简直不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你把他当儿子?”

      “是呀!”江晚余丝毫没察觉危险的来临,他骄傲的像只小孔雀,道:“我养的!要叫我爸爸的那种!”

      这一秒,拿来形容那只破狐狸的词放在了他的身上。

      沐星眯了眯眼,江晚余气死人的本领真是挺大。

      “爸爸?”

      “嗯。”江晚余严肃地点了点头,“就是爹的意思。”

      “叫你爸爸?”

      “嗯。”江晚余又严肃地点了点头,“叫我爸爸!”

      随后,江晚余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忿忿道:“我把他当儿子养,他却只馋我身子!”

      沐·馋人身子·星:……

      江晚余继续自顾自的念叨,越说越不开心,最后直接开骂:“禽兽!”

      骂完犹觉不解气,又立下自己雄心勃勃的flag:“总有一天,我能打过他,让他再也没法子啃我,然后跪在我面前叫爸爸!不对!这里应该叫爹爹!”

      沐星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旋即眼中绽出漫山遍野的笑意,但奇怪的是,那笑并不达眼底,它裹着温柔的外表,内里子却慢慢涌出破坏欲和占有欲。

      “师兄想听他叫你爸爸?”

      江晚余眨眨眼,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怀好意。

      “想听的话也简单。”

      沐星又微微眯起眼,一侧的唇畔挑着,算计的目光在江晚余身上来回盘旋,像是天上盘旋的老鹰看中白嫩嫩的雪兔子,只待合适时机,便将它抓回窝中,好好享用。

      他凭空捏出一张纸,诱惑着:“你灵印借我用用,他就会叫你爸爸。”

      灵印这东西,和现代人的身份证颇为相似,是无崖山弟子人人都有的,能证实他们的身份。

      在立约或者立誓的时候,往往灵印盖个章,留下记号,来日若是违约,可持此记号,提交于无崖山的惩诫处,对毁约人进行严重的惩罚。

      但眼前这个人要它干什么呢?

      江晚余迷迷糊糊地想,不对,眼前这个人,是谁啊?

      他不答话,沐星便又哄道,“师兄乖,告诉我,你的灵印在哪?”

      江晚余还是瞪着迷茫的眼,直呆呆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像一只小迷糊。

      小迷糊的本领很大,直接迷住了沐星的眼。

      他又克制不住地按上他的唇,粉嫩的,水润的唇。肆意去感受指尖的温软,呼出的热气扑打在江晚余的唇畔处,和他身上的酒气两相纠缠,很像亲吻的姿势。

      他一点都不着急,像是最称职的猎人,继续循循诱导,一步步撒网,“师兄莫不是要白喝了我的酒?白吃了我的菜?”

      江晚余脑中缓慢地转了几圈,半响,不确定地问道:“这是你的?”

      他口中的酒香随着说话时溢出来,又混着不知名的甜香,扑扫在沐星的脸侧,像是三月的春风,引得人心发痒。

      沐星的嗓音几乎是在一瞬间喑哑,他贴在江晚余的脸侧,抑制住像吻他的欲望,嘴唇微动:“师兄可真是会勾引人。”

      江晚余又呆愣一会儿,醉酒的他,反应实在是慢得很。这会子还没听懂沐星在说什么。

      然而沐星已经放开他,开口道,“是我的,师兄打算怎么赔我?”

      这实在是个好问题。

      先前江晚余看到青梅酒的时候,下意识以为那是姜翡的杰作,把沐星忽视的彻彻底底。

      现在可好。

      平白吃了人的东西。

      江晚余甩了甩头,想让脑子清醒清醒,然而无甚作用,脑袋里依旧是一团浆糊,他抓着话头,问:“那你待如何?”

      月色下,他的眉眼乖顺,双颊粉红,眼中泛着泠泠的水意,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沐星又忍不住俯身,这次没敢再靠近他的唇,只捏住他软软的后颈肉,道,“这也简单,师兄签下这个便是。”

      此刻的江晚余脑袋已经完全转不过来了,只知道跟着沐星的路子走,他天真地问道:“签了就行么?”

      “那是自然。”

      江晚余放下了心,傻乎乎地将自己卖的一干二净——他掏出自己的灵印,轻轻巧巧地就在那张纸上盖了个章。

      末了,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盖好地淡青色印记,又傻傻地笑了,自顾自地夸道,“真好看。不愧是我。”

      沐星对这个盖章也很满意,醉酒的江晚余比以前还好骗,原以为还要再费些功夫,现在看来,根本是多想。

      酒是好东西哪。

      不过,醉了酒的师兄更是好东西。

      想到这,他又笑了一声,好东西么,自然该是他的。

      昏暗的烛光下,他眼中的情绪渐渐遮不住,像是某种蛰伏的阴险兽类,寻到时机,就要出笼。

      然而声调却比以往都温和许多,像是裹了一层蜜糖,沁着一丝一丝的甜,“师兄盖得,自然是好的。”

      江晚余听出话里对他的夸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活脱脱一个幼稚鬼,“有理。”

      沐星用指尖卷着他肩头柔顺的发丝,轻轻玩弄着,语气似乎很是漫不经心,“那明天师兄可不要赖账。”

      江晚余眯着眼,对他这话很是不满,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是江晚余,从不欺骗小朋友。”

      沐星盯着他的表情,不置可否。

      眼神中分分明明写着怀疑。

      那意味太浓重,饶是江晚余已然醉酒,却也看得出,当下便不开心了,他拽着人的袖子,仰着脖子不满道:“你怎的不信我?”

      沐星的手指仍是缠着他的头发,一圈又一圈,纠绕的极紧,带着至死不休的意思。

      随着他手指微微一扯,江晚余轻嘶一声,字节不甚清晰地说,“疼。”

      沐星说,“知道疼就好。”

      他这话说的前后不搭,江晚余听完也不晓得什么意思,又怔楞似的瞧着他,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沐星也不开口。

      只是一下一下、没有规律地扯着他的头发,力道不重,但总能让江晚余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轻嘶。

      后者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很是懵圈,疼了好几下之后,才晓得抓着始作俑者的手臂去制止。

      看到他的反抗,沐星不仅没住手,还颇有趣味似的一笑。

      他放缓了力道,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扯着,不是太痛,但总归能让人知觉出来。

      被这么一弄,江晚余挽起的发很快就松散开来,三三两两地脱离发带的束缚,游荡出来。

      见阻止不了他的动作,江晚余似乎有点急了,拿捏出平日里大师兄的做派,一脸严肃:“不许拽!”

      然而,酒意上头的他,说出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威力,软绵绵的,吓唬不住人。

      沐星得寸进尺,挑去发中的簪子,勾着纯白的发带,任由束不住的青丝哗然倾泻,让它像一地如水月色那样,在暗色中荡悠悠地流转开来。

      然而,不知为何,他这举动仿佛一个不得了的开关,让江晚余一下子惶然瑟缩起来。

      他突然把脸埋进沐星的腰腹处,动作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双手也死命勒住他的腰身,声音恢复往日的温和清晰,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我困了,要睡觉。”

      那一瞬间,沐星几乎以为江晚余是酒醒了。

      他的身体一僵。大脑立时一片空白,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倒不是以为担心酒醒的江晚余同他算账,而是因为这是江晚余这辈子第一次主动亲昵他。

      怀中的脑袋毛茸茸的,呼吸温热。

      沐星垂下眼来,一时没有动作。

      直到一阵寒风裹着刺骨的冷意吹来,把江晚余裸露在头发外的耳朵冻得一颤,他才又往沐星怀中钻了钻,像一只打洞的小老鼠,下意识寻找一个可靠的热源。

      一面找,一面还不忘念念叨叨着,“怎么这么冷啊?我的被子好硬呀?”

      沐星耳力非凡,自是听到这话,知道江晚余现下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估计连自己在哪都分不清。

      时候也不早了,是该睡了。

      他正想抬手将人抱入屋中,却又听见怀中人的下一句嘟嚷:

      “小狐狸?小狐狸?你去哪了?怎么还不给我暖床啊?我要冻死了。”

      沐星:.......

      原来,原来师兄竟是日日和这红狐同睡一榻么?

      他双手握拳,指关节森然发白,手背青筋暴露。

      江晚余,你倒是做的好事。

      这笔账,他记下了。

      沐星吸了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之后,才将手伸到江晚余膝弯处,稍稍用力,将人抱回他的小屋。

      月色朦胧,他不曾注意,江晚余的脸紧紧埋在他的怀里,至始至终都没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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