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阿弥见记事》饼叔

8、霞光

　　苦无。
　　忍者才会使用的小型道具，便于投射和手持近身格斗。
　　阿弥见差点被拉拽地摔倒，原本站立的地面就被两枚武器射中，扉间连连退上几步，射向自己的苦无也落空。
　　他松手，借着后退的力用脚比身子更快一步地蹬向地面，或许就是查克拉那种神奇的力量在发挥着作用。
　　在阿弥见站稳之时，就看到他的身影飞冲出去，如同松开弓弦的羽箭一般，铃铛的声音在半空中响的又急又乱。
　　锵锵。
　　武器的碰撞声，还有几点火花撞出。
　　两道身影在林子中无数次的交错，分别落在两地，又撞到一起。
　　这片宁静之地，不知不觉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寒风不知何时入林，或许一直都在，阴暗从不会在阳光下过度彰显自己的存在，尖锐的某种器物悄无声息地抵上了后颈处。
　　皮肤大概被刺破了，有种轻微的疼痛之感。
　　沙哑的声音在右耳处响起。“让你的忍者停手。”摄津本地人说起话来都会带着种好似用鼻腔发出的重重的调子。
　　阿弥见头微微低下，武器似乎也追着过来，疼痛比刚刚还要多了几分。“别乱动。”气出的比之前的那句要大。
　　“我知道了 。”
　　阿弥见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确没什么动静。
　　林中传来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他撇了眼后方，无奈高声喊道。“阿扉！”
　　远处的扉间其实并未听清那边叫的是什么，但却还是打了个机灵，往日总是与兄长一同行动倒是忘记了。
　　今日只有他和阿弥见，自己离开了，那那边只剩下阿弥见一人。
　　扉间当机立断不再对敌，手中苦无丢出去时迅速结出几个手印，苦无突然翻出许多支，朝那敌人的身影射过去。
　　身形娇小的敌人连忙抽出忍刀，几番格挡之下，眼前的忍者却是已经消失。
　　而阿弥见所在的林中处，虽然自己被劫持却是没什么紧张慌张的地方，他还很有闲心地观察自己脚边的苔藓。
　　现在夏季已经结束，有些苔藓已经开始从青色变作其他颜色，再过不久可能就要到吃亥儿饼的时候了。
　　就在他正想着今年十月初该如何度过时，后面那尖锐的器物突然一消，破空声好似从上落下，阿弥见不由抬起头就看到那明晃晃的刀身朝自己斩来。
　　显然身后那劫持自己的人也是察觉了此事，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他头微微一歪。
　　便不再去看那刀子是要落在自己身上，还是何处。
　　只是不过三十秒，自己身子便被往前面一挤，一具带着冷意的背脊贴了过来。
　　扉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抱歉。”
　　风吹得林中树叶沙沙作响。
　　阿弥见环视自己可见的树林。“你还能察觉出他们吗？”
　　扉间点头，握着那把武士的刀，绷紧神经。“自然，一共有两人，观查克拉应该一大一小。”
　　“观查克拉？”
　　这个说法不得不说十分的令人好奇，尤其是他这种半点查克拉都弄不出来的。
　　两人深藏在林中，明明刚刚能够借阿弥见拿下自己，为什么不出手反而避开？
　　扉间拧眉。“我也说不太清，你可以理解这是我天生的本事儿。”
　　他也不知自己的能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父亲 兄长，还有已经去世的两个弟弟，都不曾有。
　　千手之中也是少之又少。
　　背后紧贴的感觉微微离远，他侧过脸。“刚刚我不该去追击的。”
　　阿弥见摇头。“没什么，他们当中应是有人受伤了。”他看向树影摇晃的林子，朗声道。“可是逃至摄津附近的忍者，若是的话，还请现身。倘若明日被人查到，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过的事情。”
　　扉间转过身，十分不明白地看着阿弥见的身影，忍者如果真的能让你这么一句话就喊出来的那就不能被叫做忍者了。
　　而且这句威胁算什么？
　　可事实却是出乎了他的认知。
　　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木后面，真的走出了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只是两人面颊凹陷，露出衣服的皮肤都说被黑布缠上，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包扎的。
　　“无意冒犯。”那高个子的男子这么道。
　　开口的嗓音就像是被无数剑刺穿般的风箱，听着时总觉得他需要扯着嗓子才能万般艰难的将话吐出。
　　那身边的小个子，朝那男人身后躲了躲。
　　扉间张了张嘴，竟是女忍？
　　两人皆是被黑衣包裹着身体，看不出任何足以证明身份的家纹之类的东西，反倒一身服饰更像是为了夜行而特意装扮的。
　　只是因为要包扎伤口，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碎，只能作简单的遮挡作用。
　　阿弥见上前一步。“你们入摄津，不到三日便会被查出。”
　　听到这句话，扉间目光一凝，若有所思。
　　男子垂下头。“我听闻摄津遍地皆是庭藩士。”
　　“那你为何还要来？”
　　“不来便是死路一条。”
　　男子再次抬头看过来的目光，可谓是如火焰一般灼灼。
　　那沧桑的脸孔在恨意和怨憎的交织之间，变得扭曲丑恶，扉间不由缩了缩脖子，那表情他十分的熟悉。
　　但凡族内有人死去时，那死者的亲属之中，必然会有这种表情的人。
　　倘若大名之间真的能够缔结契约，停止战争，但忍族与忍族之间真的可以停止战斗吗？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不可能！
　　扉间看向阿弥见，这绝不可能，自己可是一直都在感知着周围，如果真的跟着的话，那绝对能够被发现。
　　男子却当着他的面点了点头。“您身边的忍者是个极为有经验的人。”
　　这句话直接让扉间红了耳朵，如果真的极有经验的自己怎么可能那么晚才发现踪迹，比起夸奖，简直就是羞辱！
　　“我大概知道你的来意了。”
　　千手扉间没能察觉，就说明对方身上有着了得的本事儿，也有可能是扉间的能力还未到家。
　　阿弥见的心思在那满是黑水的心底一转，便有了定论。“不过我正要离开摄津。”单个零散的忍者风祭殿未必会放在眼里。
　　但也不是不能用。“我有个任务要前往他处，你如果不急于一时，可随我同去，回来之后我就可帮你入摄津。”
　　“如何？”
　　这不是能够勉强的来的。
　　却不想出声的不是那男子，而是身后的扉间。“倘若他们被人追杀，我们可不一定能够顺利逃过，忍者之中为完成任务的，也有狡诈之徒，若是他们所说都是编造的，处于不利的便是我们！”
　　灰白发的少年忍者走到阿弥见神情，将自己雇主的身子遮了个严实，那把不怎么顺手的武士刀横在自己身前。
　　“阿扉，我觉得他们不像。”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扉间咬紧牙关，阿扉什么阿扉！
　　阿弥见将手搭在扉间的肩膀上。“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算是我私人的雇佣。”
　　男子听到这句话，似乎松了口气，带着那女忍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扉间转身，一双橙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行动之前，还请三思。”
　　“若他们目的当真是我们的话，就凭你一人就能阻止？”
　　扉间瞧着面前少年挑起的眉头，冷哼一声偏过头，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自己一人或许真的阻挡不了。
　　他一人走在前面开路，那快走的飞快的身影颇有些狼狈。
　　之前都是和兄长一起，要么就是和父亲，单人作战实力确实有些问题。
　　他将刀收回刀鞘之中，脑子稍稍冷静下来，但身上的战栗感却是一点没消，神经还是崩的紧紧的。
　　“阿扉！”
　　身后又传来那可恶的叫唤，扉间扭头，没有说话，只拿眼睛看他。
　　有什么，快说。
　　阿弥见三步做两步跑到他身边。“你感知他人是如何感知的？我们武道里如果能够达到一定的境界的话，便能感受到他人的气息。”
　　武道吗？
　　是剑术还是什么？
　　“感知查克拉。”扉间道。
　　忍者身上都是有查克拉的，他平日感知几乎都没出过什么问题，战场上更是因此逃过不少困境。
　　“那我身上有吗？查克拉那种东西？”阿弥见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期待。
　　别说，这种期待的目光还真是有几分天真姿态的。
　　扉间平复下自己有些急躁的心，静下心感知起来。
　　其实除却人的身上有查克拉之外，他们所处的自然，还有一些动物身上，甚至是一些建筑上也是有着这种力量的，但这种情况却不是很多。
　　只是。
　　扉间摇摇头。“没有。”
　　什么都感知不到，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而且刚刚退入森林中的那两个人也感知不到，难不成他们有着能够欺骗感知忍者的能力，或者忍术吗？
　　他不由再次打起精神来。
　　“如果忍者不用查克拉你还能感知得出吗？”
　　阿弥见这是用自己的经验来问的，他也很想比较一下查克拉到底和自己的灵力有什么不同。
　　他所感知到的查克拉是不是也是自己认知中的那种灵压呢，但好像又不太通，在他们那里，好似每个人都能感知到彼此的灵力。
　　灵力的波动是很难被遮掩的。
　　扉间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愚蠢。“有哪个忍者不用查克拉。”
　　好过分的目光，看自己就像是在看傻瓜一样，阿弥见有些不满地撇嘴。“我知道你说的，我是问，你平时，就是在驻地离，是否还能感知到？”
　　“那个时候干嘛还要感知，又不是要战…斗…”
　　阿弥见偷瞄他，见他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头，追问道。“如何？”
　　扉间闭起嘴巴，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
　　不战斗就不会用忍术，不会用忍术自然不会凝聚查克拉，而不凝聚查克拉的话，自己如何去感知呢？
　　自己反倒是被忍者具有查克拉这一事实，给框住了。
　　如果那两位忍者只是与自己这般普通的行走，自然不会用什么忍术。
　　而且身上有伤，面容憔悴，应当是面临追击的，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伪装一般人。
　　那时自己也不会感知到他们。
　　那么……
　　扉间回头，这家伙是不是明知如此还在欺骗自己的感知，难不成是他单纯地看穿了这一点？
　　如果是后者的话，必须要更加小心了。
　　阿弥见不解地歪头，随即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我可没有查克拉，从小就没有。”
　　这么容易就告诉自己，更不可信！
　　是个人都会撒谎，扉间觉得没必要分忍者和非忍者了。
　　脚步又慢下来。“你要他们做什么？”摄津应该不需要这种落单的忍者吧，如果真的要的话，还是一整个忍族的比较好。
　　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能够比得上他们千手。
　　“没什么，只是多一点人好办事。”阿弥见看向扉间，脸上是促狭的笑。“你不喜欢他们？”
　　扉间摇头。“别胡说。”
　　“呃。”
　　“……”
　　“摄津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一个千手就足够的。”
　　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进入摄津之后就知道这个城池的大名可能有着不小的野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可能地用这颗冷静的大脑思考了。
　　就算摄津不主动去侵占吞并谁，却不一定会有人因此放过它。
　　与其等着别人来攻占，还不如未雨绸缪，以待时机。
　　但正是如此紧要的事情，还是接触那些大忍族的较好的，但那些较大的忍族却不一定愿意趟摄津这摊浑水。
　　可也比接受两个身上尚有着诸多危险的忍者，惹得一身腥的比较好。
　　扉间的想法算不上冷酷，却也是情理之中。
　　“阿扉，你有想过建立一个国家吗？”
　　“哈？”
　　不是自己容易受惊，而是身边的家伙太会语出惊人了。
　　建立一个国家？
　　他吗？
　　他一个忍者？
　　开什么玩笑！
　　阿弥见看他冷下的脸，就知道是误会了，他解释道。“就是幻想如果自己是一国的君主之类的，想怎么对自己的民众，对自己的臣子啊这些。”
　　嘴唇蠕动了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白日做梦。”
　　阿弥见突然有种被冷不丁泼上盆冷水的感觉，他看向身边的少年忍者，对方只是用冰凉的目光看向即将要走过的每一段路。
　　收在袖子里的手，无声地动了动。
　　身旁久久没有再说话，扉间终于察觉有些不太对，悄悄用余光观察对方，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好似沉沉浮浮着什么破碎掉的光。
　　他移开目光，眨了眨眼睛。“……我”
　　要说什么，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咳。”他清了清嗓子。“我兄长柱间，想过建立村子。”
　　“但国家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远了，这次能够入驻摄津城已经算是最好的待遇了，战斗，每日的战斗，每年都不曾停止的战斗已经穷尽了我的想象力。”橙红色的眸子里在西斜的阳光下泛着粼光。“…抱歉。”
　　余光还是控制不住的朝身边飘。
　　内心的某处有种像是薄纸般，一戳就破的感觉。
　　阿弥见抿着唇，他扭过头就对扉间一笑，笑的不是如何的灿烂，只是面部的肌肉扯着嘴角向两边拉，脸颊上的肉挤出了两个小窝。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被安慰了。
　　“战斗，吗？”
　　阿弥见也不由想起自己还没变成这副模样之前，他们的日子里何曾有过不战的时候，只要还是那个身份，就要不断的，不断地奔向那个威胁着他们的存在。
　　说到底，人和神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现在的这种日子反倒更像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算了算了。不想了。
　　“建村？”他冲扉间眨了眨眼睛，期待接下来更有趣的回答。
　　就像是撒下了饵料，感兴趣的鱼儿跃出水面一般。
　　扉间也不禁想起在長根的乡下，还有那个睡在简陋帐篷里的，兄长的期望。“兄长，他啊，想要建造一个能够保护孩子们的村子。”
　　他不由握紧双拳，被咬住的唇也慢慢地松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张面无表情似乎只有冷酷的脸，似乎在这一刻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慢慢融化了。
　　阿弥见看到他牵动着，往上翘的唇角，还有变得温柔的眉眼，而下一刻这一切又因为他做下的某个决定，变得比之前，比他们初见的时候，更为坚毅冷酷。
　　少年忍者扭过头，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一字一句就像是许下某种诺言似的。
　　“如果兄长希望那样的话，我愿意放下一切的仇恨憎恶。”阿弥见记得自己不久前曾问过这个问题，能和你的仇敌握手言欢吗？
　　他又看向前方，好似口中的兄长的愿望也变成了他自己的愿望。“村子是需要的，孩子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学会更多活命的技巧，也需要规则来让忍者学会保护自己。”
　　阿弥见听着他的话语，心里却是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不。
　　这不是柱间的梦想。
　　虽然也是柱间的梦想，但在这个忍者心里，却有着必须要做的事情。
　　阿弥见收回看向对方的目光，不由低下头去，双眉之间的皮肉被挤在了一起。
　　他在说这句话时，是建立在大家都要成为忍者的前提上的，即便是看重自己兄长的理想，其中也有着自己的意志吗？
　　如果这个村子真的建成的话，他的目光又不禁飘过去，大概千手扉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个村子就会是什么样的吧。
　　但。
　　“扉间！”
　　少年忍者回过神，一本正经的叫着自己名字可是除战斗以来的第一次啊，这家伙不玩他的过家家游戏了吗？
　　“嗯。”他回应。
　　阿弥见颇有些兴奋地鼓励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琢磨这个建村的理想！”
　　“哈？”
　　“为什么？”
　　这什么任务？
　　这家伙的脑袋终于坏掉了吗？
　　“你只需要将如何建村，建立在什么地方，需要什么，建村之后还需要建设之类的，给我整理出一个建村的计划吧。这是这次任务里最重要的。”
　　“……”
　　阿弥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扉间啊，咱们这次的成功与否，说不定就系在你一人的身上了。”
　　“……”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前面有坑在等着自己！
　　扉间默默地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