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阿弥见记事》饼叔

2、多云

　　扉间这段日子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不同于兄长柱间那般有些粗大到可以忽略很多事情的神经，也不同于父亲那觉得千手可以战胜一切的绝对信念。
　　他对未来，自身，还有千手这个族群，乃至整个忍界都有着更多更多无法说透的想法。
　　虽然有和兄长提过未来的想法，但兄长那马虎的神经根本无法知道他是否记在心里，即便是记住了，怕也是几年前与那宇智波在河边打水漂时记的更清吧。
　　而今日漂泊的族人即将要在舒适的地方住下，这个消息让他稍许不安的心情终于可以松懈了一下。
　　只是听说这次他们更换的雇主是比以往要更大更安定的摄津之时，他的心又不免提了起来。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雇主有着更加强劲的实力，但他又不希望自己的族人被这样强大的诸侯国驱使支配。
　　心情复杂。
　　扉间端着茶水进帐篷，兄长似乎在说去年他们在水里遇到的事情，可能是讲出来打发时间，但显然屋子里的人只有一个在捧场。
　　似乎就是那位叫文月的武士，忍者和武家终究不是一路人，就算是同龄人，生活在不同世界，怎么可能聊得到一起去呢。
　　他将茶水放在茶几上，说是茶几不过是用木头削成，上面还没有打磨，非常粗糙。
　　“谢谢。”
　　叫阿弥见的少年这么说到。
　　简陋的陶土茶杯被那只细白的手指放在掌心，扉间目光不由看过去，很快又落下。
　　在他的感知之下，这位阿弥见是没有任何查克拉的普通人，而身边的四位应该是护卫的则不是。
　　摄津那样的大都如果还没有人掌握查克拉的力量的话，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疑。
　　武士如何运用查克拉呢。
　　扉间不由想起了在北方时期，遇到的那群顽固的武士们。
　　“你们统计人数之后打算做什么呢？”
　　柱间的问题突如其来，他总是如此的跳脱，明明刚刚还在说和用水的忍者战斗的事情，扉间偷偷瞄向对面的武士。
　　那位叫雨月的男人从怀中取出一张折起来的牛皮纸，递给阿弥见。看上去不过十三四的少年移开杯子将那张牛皮纸打开，铺平，是一张地图。
　　看上去像是，不过画的很粗糙，有点像是草稿。
　　因为纸张的硬度，很多地方都有明显的折痕，扉间这个角度很难看清到底写了什么。身边一道力气把他猛地拉过去，他差点就要磕上茶几，但罪魁祸首本人还在傻笑。
　　“我弟弟比较擅长看这种东西。”
　　傻憨憨的模样，实在让人生不出多少气来。
　　扉间握成拳头的手被压在茶几下面，他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地图，不，应该算是一座城池的图。“这是摄津？”他不由咽了口唾液。
　　就算是被雇佣的忍者，在没有取得绝对的信任之前怎么可以看这种东西，扉间恨不得蒙上自己的眼睛，再一拳打在兄长的脑袋上，让他们两人在此刻失去记忆。
　　的确是草图，不是那种墨水绘制而成的，而是用了像是烧黑的木柴画出来的。
　　“这是摄津大部分的区域，虽然最近战事频发，城里多了不少流民，但很快他们就会离开。”阿弥见的声音十分的动听，少年嗓音里本就带着几分清脆，或许正是迈向成熟的时期，他身上又透着几分扉间都觉得那应该是被称为‘沉稳’的东西。
　　或许他真的比我们年长呢。他不由想起在林中对方的那句话。
　　“由于目前千手和摄津的契约还未签订，无法确定千手是需要米糒，还是摄津方提供的土地。如果忍者善于耕种的话，前期提供米糒，后期自给自足那是再好不过了。当然持续提供米糒的话，摄津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像是怕被误会一样，阿弥见很快做出了补充。
　　扉间不由皱眉，这是他思考时会做出的惯有行为。
　　说实话他们真的不擅耕种，忍者自古以来都是杀伐的工具，虽然这种话他自己都不喜欢听，但确实是如此，无法否定的事实。
　　被雇佣的时候，都是由雇佣的诸侯国提供衣食住行，如果真的是发下誓言效忠对方的话，或许又是另一种生活。
　　他接触过这种忍族。
　　但也亲眼见到这种忍族被背叛杀戮，忍者的力量太过巨大也会危险，世间并没有气量如此宽广的明君存在。
　　不过对方提出的自给自足反倒很吸引他呢，如果忍者的供给被掐断的话，那必然是致命的。
　　“我们不会种田啊。”
　　身边响起一道声音，扉间看向自己的兄长，这样想也是正常的，千手远不是他们兄弟能够做主的。
　　就算人人都可为忍者，却是和普通的民众有着区别的。
　　作为森之千手的族长的父亲，一定会有着自己的骄傲，必然会傲然地接受第二个选择。
　　阿弥见似乎也料想到了这种回答，他点点头。“千手进入摄津，我们也会以对待自己人一样对待你们。在统计完人数后，就需要划出合适的居住区域，其中更是需要建立你们需要的场地，比如做日常训练用的，寺子屋之类的。”
　　“寺子屋是什么？”柱间好奇道。
　　“就是教授孩子文字或者其他一些东西的地方。”阿弥见丝毫不觉得这样的问题繁琐，耐心的予以解答。
　　柱间眨着眼睛，那双黑眸里恍若装着一抹亮光，而此时这抹光彩正在绽开。“我们也可以去吗？”
　　“那是自然，任何摄津的人都可以去寺子屋求学，只要为师匠送上求学的学费和想要学习的愿望就可以了。”
　　阿弥见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寺子屋不会排斥任何人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边有很多孩子，在上一次的战斗力，族里的老人……”
　　“兄长！”
　　扉间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瞪着自己把不住嘴巴的哥哥，扉间生的确实和柱间不太像，严肃起来时，那脸色比他们的父亲还要酷三分。
　　柱间缩了缩脖子，委屈地低下头。
　　雨月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少年。
　　扉间回头又对阿弥见有些生硬地道。“抱歉，那是族内隐秘之事。”
　　他总觉得摄津不简单，或许千手在忍界确实拥有了一些地位，但比起他们这一族，宇智波或者其他拥有更强力量的忍族，不是更合适吗？
　　当然这样的疑惑他不可能问出来，只是看着图纸。
　　“之前千手不曾入驻过任何的城池。”目光看向阿弥见，这个有着脆弱之感的少年也看着他，扉间又低下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低头。
　　“这只是计划，如果契约里没有包含这一部分的话，千手也就不需要入驻摄津了。但是我们依旧会为千手选择合适的地方。”这句话就说的很体贴了。
　　扉间略微放下心来。
　　他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说实话他总觉得有些什么。
　　可能忍者的生活让他多有奔波，见证过了太多的不堪，想要相信他人还是做不到像兄长那般轻易。
　　而且，武士也给他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沉默的时候还是需要柱间来打趣，不过大家似乎都不是怎么爱聊的，扉间闷头闷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弥见只是喝着已经没了温度的茶水，不知道是用什么泡的，微黄的水里沉着不知名的叶子，喝到口中带着淡淡清香。
　　千手佛间回来的很晚，族内的忍者有一部分还在外面巡逻，大家吃饭是在靠河的外面，雨后的夜空是繁星点点，夜风荡起时吹来了不知道是谁的哼唱之声。
　　夹杂着地方俚语的小调，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柱间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时不时有小孩子抱住他的胳膊，火光之中是他开怀的笑脸。
　　相比起来，阿弥见这边就有些冷清，侍卫或许是秉持着少言的规矩，都没有互相交流，来陪同的佛间和扉间，也看上去甚是无趣。
　　但无言的夜风中却有种自由的气息。
　　直到勾月隐藏在云雾之中，阿弥见才回到自己的帐篷，这处是新搭的，地上铺着柔软的茅草，茅草之上又铺着不知道用什么编成的薄毯，没有羊毛那么柔软，后才是雨月贡献出来的羽织。
　　两人守在帐篷外，两人守在帐篷内。
　　阿弥见借着点着的蜡烛翻看着带来的卷轴。“千手的睿智之人似乎已经离去了。”回想着在营地看到的一切。
　　“大多数忍者的年岁都过得不太长，活的最长的似乎是叫涡的村子的忍者。”雨月低声回应道。“不过就算经历了那么多战斗的森之千手的剩余数量也非常可观，比起宇智波确实是可以接触的，但即便睿智之人已经尽数离世，却也不可小觑。”他想起白日那个叫做扉间的少年的目光。
　　“若是和千手达成契约，和涡的接触应当更为顺利。”帐篷内的另一人道。
　　他叫日影，是个左脸有着疤痕的阴沉男子，同帐篷外的日高有着兄弟之称。
　　“确实如此。”阿弥见看向雨月。“你感知到今日出现的青壮忍者有多少人？”
　　雨月因着问题垂下眼帘。“应该不超过孩子的数量。”
　　确实如扉间所料，忍者能用查克拉，那么有着更大势力的诸侯不可能不去试图接触这种力量。
　　更何况之前就和几个忍族合作过，被有着这种力量的忍者保护，一旦想到能够用金钱就可驱使他们做事，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这世上最让心里妥帖的，自然是自己掌握这种力量。
　　雨月虽然不是忍者，却是可以用查克拉，他自然也了解过忍术是什么，也通过修行习得属于自己的力量。
　　用忍者的话来说，他的确有着感知敌人的能力。
　　不过就算没有查克拉，在武道之上也有着感受他人气息的技巧。
　　这段乱战时期，忍者年岁不长，生育培养抵不上战争爆发的速度，的确忍者的数量都在锐减之中。
　　雨月的回答尚且在阿弥见的预料之内，估计也在风祭殿的料想之中，这也是为何会选择千手的原因。
　　阿弥见合起卷轴，想起白日那黑发少年询问自己能否前去寺子屋时的神情，不禁在心底叹了口幽幽的气。
　　另一边帐篷里，柱间也在同扉间说起悄悄话来。
　　“扉间，我原以为你今晚会去盯梢。”
　　两兄弟挤在一间帐篷里，那么一小块地方扉间只能侧身躺着，全然做不到像身边兄长那般肆无忌惮地平躺。
　　但一想到摄津的人来接他们，心里就算有所警戒，但还是极为惊喜，不管是榻榻米还是木板床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极好的东西。
　　虽然对于忍者来说，他们这些想法太过矫情了。
　　扉间翻过身，面朝柱间。“我原也是这般准备的。”
　　柱间看向他，平躺着无法看到扉间整张脸，但心里却是想着他们兄弟好久没能睡在一起，像以前那般了。
　　可惜几人之中，就剩下他与扉间两人。
　　如果瓦间他们还在，听到今天摄津那边人是那么说的话，怕是会高兴极了。
　　柱间不由深吸一口气，心中没来由的有种冲动。“扉间，我们也建个村子吧。”
　　听到这句话的扉间不由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简单。”
　　柱间爬起来，伸手直接把弟弟也拉起来。“那个阿弥见不是说会划分区域给我们吗？如果把这个区域当成村子的话，我们不就有家了吗？”
　　就算是黑夜，扉间也能感受到自家兄长眼中的光彩，但是，他目光不由下移。“就算那样，摄津也会干涉我们的，兄长，你别忘了，我们是被雇佣的，不是摄津人。”
　　那个阿弥见说的话，虽然没有描绘什么大蓝图，但扉间还是认识到，那些话如果串联起来的话，绝对会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就连自己有些蠢笨的兄长都后知后觉察觉到了。
　　可是真的会有那么美好吗？
　　柱间松开手。“我也想要有家乡。”他像是闹别扭似的哼道。“我以前住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長根了，瓦间他们也在那边出生……”
　　声音戛然而止。
　　扉间也不由想起了在長根的日子，那时候战争还没那么频繁，日子也很安宁，战斗只是忍族之间的小摩擦。
　　他们的弟弟在那里一个个的出生，然后一个个的被杀。
　　他的心不像兄长那般会经常想起两个弟弟的笑貌，也不如兄长那般惦念逝去的美好，他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这种生死无依的宿命了。
　　他抿住唇，想重新躺回去时，又突然听自己的兄长道。
　　“那个叫阿弥见的孩子真的和我们一般大吗？”
　　扉间看了眼黑夜中坐着的兄长，他又躺回原来的小角落。“应该吧，但那孩子应该很干净。”身上没有血腥味儿，估计连杀人都不曾有过吧。
　　看过来的目光也不似以前武士看他们那般讨厌，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柱间猛地转过身，眼睛亮了亮。“他一定很聪明吧，那么小就接下了迎接我们的任务，你说他是不是也在那个叫寺子屋的地方学习呢？”
　　聪不聪明我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怪怪的。
　　扉间没有说话。
　　“如果去问他的话，他会帮助我们吗？”
　　“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不是，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去问他？
　　扉间觉得自家兄长的脑回路太奇怪了，明明关系不熟，而且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就算摄津雇佣他们，现在的友好也可能是对方在命令上的自我勉强呢。
　　他完全搞不明白兄长的逻辑。
　　柱间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地道。“如果成为了朋友，我们不就可以互相求助了吗？”
　　一个身影突然窜入扉间的脑海，他猛地伸教踹上大哥的肚子，压着声音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朋友的！”说完翻身就把被子闷在了头上。
　　他是绝对不可能和杀死瓦间他们的仇人，成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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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小介
——千手柱间
——忍者
——千手扉间
——忍者
我个人认为上忍下忍之区别是在忍村这个实体建立之后，才有的实际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