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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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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连续的几天求占卜者轰炸后，潘兰兰完全适应了现有的生活节奏，对付各式各样的来访者也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天，诺里斯一改往常的作风推掉了下午的所有占卜请求，坐在石亭中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游记，一边似乎在等着谁。
刚过下午最为炎热的时刻，一位老夫人在管家的跟随下进入了这片小天地，深红的头发梳成目前帝都最为流行的妇人发式，眉目间带着贵气和隐藏不了的一丝威压。
她一身用最为上等的衣料制作出来的衣裙，不急不慢的步伐透露出她的从容优雅，而大拇指上刻着塞西尔家徽的深红戒指更是表明这位老夫人的身份。
潘兰兰和泰勒都默默微低头，作为被这个家族雇佣的人，在塞西尔家族目前最有权力的老夫人吉榭尔面前，他们必须得表示出尊敬态度。
只是在经过她的时候，老夫人的步子略微顿了顿，但又很快自她面前经过。
紧接着管家对他们说：“夫人要与诺里斯先生享受下午茶，除非紧急事情，其他事情一概不允许打扰。”
“明白了。”
推着盛放精致糕点和香气扑鼻的银推车，管家朝石亭走去。
泰勒深吸一口气，等到脚步声听不见了才抬起头来：“不愧是塞西尔家族，极为美味却产量很少的香格红茶居然用在下午茶上，真是奢侈得让人羡慕。”
听他阴阳怪气的口吻，她就知道这人又要吐出些废话。
果然他又说：“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中了诺里斯先生的能力，还是其他地方，才如此优待他？”
潘兰兰左耳进右耳出，贯彻平日当他不存在的态度，几步走开与他拉开些距离，隐蔽地找了一个能听到石亭内的对话的位置站好。
听到脚步声而从游记中抬起头的诺里斯看着老夫人微笑走来，鲜少有表情的绝世面容柔和了几分，合上游记放在一旁，语气尽管仍平淡却已经堪称温柔：“吉榭尔夫人，下午好。”
老夫人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方才还带着一分压迫感的她此时像是普通的慈祥年迈女性，笑道：“下午好，诺里斯，最近没人陪我这个老人喝下午茶，再美味的红茶也尝着没滋味，还是回到这里有你不嫌弃陪着，才能尝得出这美味啊。”
诺里斯摇摇头：“只要是吉榭尔夫人，愿意在这里呆多久，我都很欢迎，不会嫌弃。”
吉榭尔更是舒缓了眼角的细致眼纹，只是很快又微皱起眉宇，想起刚才看到的黑发女侍卫。
“这次怎么挑选中了女侍卫？”
“她实力很强。”脑海里闪过她凝视而来的那双黑得深沉的眼睛，诺里斯停顿片刻才说，“而且从她身上，我看不到那些情感。”
但吉榭尔并不放心，诺里斯的外貌实在太过出色，就连府邸中训练有素的女仆们也纷纷在他刚住进来的第一个月就沦陷了。
为了不给他带来困扰，自那以后她令除女仆长以外的任何女仆都不允许靠近这里，送餐的也必须是男□□人。
相比之下，男性受到诺里斯外表的影响要小于女性。
看出吉榭尔的担忧，诺里斯神色淡而毫不在意道：“如果她不能用，可以随时替换。”
“那就暂时看她表现吧。”吉榭尔微微点头。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管家熟练把茶点一一摆放在铺着美丽花纹的桌布的石桌上，然后恭敬退到一旁，吉榭尔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两人一边喝着美味的红茶一边轻松自在闲聊着。
等到茶壶内的红茶去了一大半，糕点也少了几个，吉榭尔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微笑道：“晚上陛下在宫廷内举办晚宴，你也跟着我去看看，或许能遇到你寻找的人。”
诺里斯放下茶杯的手不禁顿住，思考片刻他还是答应了。
吉榭尔相当满意高兴，见时间不早了就让这次下午茶在满足中结束，管家收拾好桌子上的餐具后朝他稍作欠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潘兰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少年有些烦闷的模样，显然刚才虽然答应得很快，但他的内心仍因要出门而生出几分本能的不情愿。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翻开后用羽毛笔在上头划了一道，合上本子的同时那几分愁闷很快消失在懒洋洋的金眸内，他看向她。
“让女仆长准备我的礼服，晚上我和吉榭尔夫人会出席宫廷的晚宴。”
……
趁着夕阳没入地平线之前，塞西尔府邸的正门缓缓敞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前后两队骑行侍卫的包围下赶往位于帝都中央地段的宫殿。
由刻印着魔法咒文的石墙隔离围绕着它的一群建筑物，在大魔导士设下的最坚硬魔法屏障下，卡利姆国的宫殿散发着华丽而威严十足的气势。
通过一层层宫廷骑士把守的大门，塞西尔家族的马车终于在举办晚宴的舞会厅前停下，引起一旁几个先来的贵族纷纷望来，在看到马车上插着的旗帜后立即就明白这里头坐着的是什么人物。
由管家率先打开车门后退到一旁，忽而像是一块石子落进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一片浪潮，贵族们纷纷倒吸一口气。
只见从中走出的少年由一根发带束起长至腰间的金发，细碎的额发掩不住他迷人的双眼，在舞会厅门前立着的两盏魔法灯温柔的灯光下，那道身姿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般的梦幻不真实。
“…是、是诺里斯先生！”
有人反应过来，一脸狂热地想上前。
但又见少年转过身朝车厢伸出手，很快一只保养得体但掩不住衰老倾向的手搭上去，一位老夫人紧跟着下了马车。看到那位老夫人时那人猛地脚下一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吓得冷汗冒出，忙不迭退回原来的位置。
目送少年和老夫人并肩走入舞会厅，安静许久的贵族们这才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谁都想不到塞西尔夫人会带着那位少年来参加宴会。
管家确认完主人和诺里斯都安全进入舞会厅，对从马背上下来的潘兰兰和泰勒说：“在舞会结束前，你们就待在侍卫室内，到时间我会亲自来迎接夫人和诺里斯先生。”
“好的。”
管家点点头，回到马车上前往宫殿安排给管家暂时歇息的会客室，而他们则跟着其他家族的侍卫进入舞会厅一旁的小型侍卫室。
出于皇家的尊贵和实力，一般贵族的安全是能得到保障的，不过基于种种原因还是会让贵族的两位侍卫留下来等候。侍卫室内也提供一些精美的食物和酒水，只要不是出什么特别的意外，跟来的侍卫基本来吃喝就行了。
泰勒非常满意，挑选了一个位置后就迫不及待尝起原本与他无缘的宫廷美食美酒，潘兰兰对此毫无兴趣，悄无声息离开侍卫室。
侍卫室后是植物迷宫，鲜艳花朵盛开在绿色植物之中，她将自己隐匿在夜色之中，眺望着不远处的舞会厅。
过了半小时，舞会厅落地窗门被人推开，金发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下阶梯进入植物迷宫中，在中央位置的喷水池前顿下脚步，缓缓吐出一口颇为压抑的气来。
“果然不该来的…”
少年似乎有些后悔，但抬头望向星空时那份嫌弃之色尽数消融，他专注无比注视着那连绵的星光，在总算有几分轻松神色时忽有一阵急促脚步自身后传来，紧接着是惊喜又柔蜜的声音。
“诺里斯，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没有走出去的潘兰兰看到一位打扮精致的贵妇急急赶来，但比起她惊喜激动的态度，诺里斯的反应相当冷淡，恋恋不舍从星空收回视线，侧身金眸波澜不惊看着贵妇。
“我只是来陪吉榭尔夫人参加晚宴。”
贵妇神色一僵，那种甜蜜柔色很快化为悲伤和不满：“为什么要一再拒绝我？吉榭尔夫人能给你的，我同样会给你，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
“……”
“诺里斯，我们过去不是相处得那么愉快吗？我忘记不了那段快乐的时光，回到我身边吧，好吗？”
女人美丽的脸庞上恳求的神色看得直叫人心软，但诺里斯纹丝不动，金眸淡漠掠过她：“那你也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在结束契约后还一再纠缠的雇主。”
“你…你难道只把我当成雇主？”贵妇攥紧手中的羽绒扇，颤抖着声音问。
诺里斯没有说话，但那双金眸所表露出来的冷清漠然足以让她明白他的态度。
贵妇眼眸泛出一丝水润光泽，几乎是扑过去般急促地朝他走去，但很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回去，她略微有些踉跄地后退一步，瞪大了美目难以置信看着他。
“诺里斯…！”
少年微微蹙起了眉，远超性别的美貌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瞬间眉宇间那股懒洋洋融入一分叫人胆颤的锐利寒意。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糟糕之时，一位宫廷侍卫急急走来，贵妇仿佛被惊醒了般赶紧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就听那侍卫说：“乔蒂夫人，您的女儿正在寻找您。”
贵妇不咸不淡嗯了声，最后似乎想回头看看他，犹豫了下还是径直走向舞会厅。
随着两人的离去，水池边仿佛又恢复了安静，少年忽而半转过身，金眸直直望向一侧的植物，带着几分疑惑道：“不出来吗？”
没想到会被发现的潘兰兰踌躇片刻，慢慢走出藏身的地方。
诺里斯并不意外看到本该在侍卫室等候的黑发女子出现在这里，他定定看了她一瞬，语气淡淡：“谢谢。”
这没头没尾的道谢看似来得十分突兀，潘兰兰却相当清楚他的理由，他发现贵妇被及时叫走是她的手笔。
少年道谢后又再次看向星空，之前的冷意荡然无存，仿佛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一旦失去它的对象就立刻失去了用处般，仅留下惯常的漫不经心。
潘兰兰从之前的对话中稍作猜测，大概那位乔蒂夫人是他之前的雇主，由于某种理由，诺里斯结束了与她的契约关系，但乔蒂对他恋恋不舍想让他重回自己身边，都一一被他拒绝。
他不喜欢过多纠缠的人，她默默记下这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声明一下
诺里斯跟贵妇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关系，是贵妇单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