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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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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一起参观怎么样？”
青年先前带笑的询问声仿佛还在耳边，想到少年并不反对的反应，潘兰兰抿直唇，眼神阴郁走在克罗小镇的街道上。
黑夜吞没了最后一道光芒，街边魔石灯散发出来的光芒愈发显目，将她的影子映射在了地面上，影子急匆匆掠过几处街角，最后没入更加浓郁的黑暗之中。
过了一个小时，她才缓步从没人注意到的街角拐到大道上，脑子里回想着花费了一番功夫得到的隐秘消息。
菲尼克国国王似乎身体抱恙，近几个月深居简出，而王族专用的药剂师经常出入国王的卧室，现在政务大部分都是第一王子在打理，第二王子对此非常不满，因为这一点跟第一王子关系急剧恶化，第三王子则在两个月前就远行不知去向。
自称乔布的青年在一个半月前来到克罗小镇，一开始没有太显眼的动作，只是异常关注占星界的动向，后来碰巧与拉斐尔聊到一起，青年就开始勤快跑向占星院，更是因为学园祭而正大光明住到了里头。
他非常看重占星师的能力，所以极力想邀请拉斐尔答应成为他的专属占星师，但拉斐尔很早之前就决定一生奉献给玛希加占星院，所以没有答应。
除非拉斐尔改变自己的想法，否则他极有可能会盯上诺里斯。
但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詹宁斯不去关注诺里斯？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方法，诺里斯太过显目，而且在占星院内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强大占星师，让一般人不去注意他都很难，何况是一个专门来找占星师为他所用的上位者？
内心烦躁无比，望着咫尺距离的玛希加占星院大门口，潘兰兰停下深吸口气，才继续往里走。
等诺里斯从房内出来时，她又是往常的模样。
……
学园祭的第三天，无论是客人还是学生都异常亢奋。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按照玛希加占星院的学园祭惯例，长达十天的庆祝中为了证明学院的实力，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学院一份子都会无偿无条件为某一位客人占卜一次，就在这第三天。
每一位占星师会提前把自己的卡牌放进木箱之中，幸运被选中的客人可以随便抽出一张卡牌，寻找对应的占星师进行占卜就可以了。
客人们兴奋是因为有机会能占卜一次，学生们兴奋则是出于为了证明自己实力的跃跃欲试。
不过在一群激动期待的人之中，忽然传出的一声悠悠叹息则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为什么我也要加入……”
少年眉峰微皱，向来没多少表情的绝美面容上显露出一分不满来，但仍是让周围的人看直了眼。
一旁亲和力十足的少年微笑着理所当然说：“虽然你已离开学院，但你还是学院的一份子，所以也要遵守学院的惯例啊。”
他尽管不满但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微侧过脸，金眸映入守在左侧的黑发女子。
“你不去吗？”
潘兰兰坦然摇头。
“为什么？”
“我不需要，而且有您之前的占卜结果就足够了。”
少年睫毛微微一颤，再次转向前方，单手撑着下颚懒洋洋眺望着不远处盼着被选中的客人们。
罗伊在旁看得真切，少年原本因为不满蹙着的眉峰缓缓舒展开来，金眸里似有光点跳跃，他又是忍不住打量一次潘兰兰。
她习惯了罗伊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目不斜视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忽而人群一阵喧哗，有的人高兴大叫起来，跟同行人欢呼击掌，有的人沮丧垂下肩膀，羡慕不已看着跳起来的人，从完全相反的反应中可以看得出他们到底有没有被幸运选上。
很快没有被选上的客人散开到一旁，幸运客人则在学生的指挥下排成一个长队，激动好奇自己抽中的会是哪一位占星师。
一个个客人开始往木箱里伸手拿卡牌，拿到后看了一下牌面，就径直往对应的占星师走去。
队伍慢慢减少，有一位客人拿到牌后顿时尖叫起来，激动得都快拿不住它。
“是、是拉斐尔先生的卡牌！”
这一尖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着那位客人一路跑着冲向拉斐尔，在得到拉斐尔的微笑颔首后连连道谢的模样，他们都恨不得成为他。
在一片羡慕嫉妒之中，潘兰兰第一时间注意到木箱前站着的青年是詹宁斯，不妙预感才刚漫上心头，就看到他看了手中的卡牌一眼后微微一笑，转身往这个方向走来。
该不会…？！
她眼睁睁看着詹宁斯一脸笑容在诺里斯面前站定，将手中卡牌展示出来，上面正是今天早晨诺里斯在半梦半醒之中被罗伊催促着写下的名字。
既然被抽到了，诺里斯撑起身子，淡淡一句“跟我来”后往罗伊给他布置好的帐篷里走，詹宁斯随后跟上。
潘兰兰克制住下意识想跟上去的脚步，目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布门后面。
占星师不喜欢在占卜时除自己和占卜者以外的人在场，就算是她再怎么不希望让这两人单独相处，也无法阻止。
为什么是他抽中？
任何人都有机会抽中他的牌，但为什么偏偏会是詹宁斯抽到——
她面无表情盯着布门，某种蠢蠢欲动的黑色欲望在眼中暗自吐息，一瞬间闪过的森冷之意被很好隐藏在刘海之下。
似乎过了很久，但也只不过是两小时，终于颜色浅淡的布门被一只完美得不似真人的手给掀起，少年打着哈欠从中步出。
她视线在他身上一晃而过，落在紧接着出来的詹宁斯身上，他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微笑，但看着少年的背影时眼神中掩不住的惊艳和深思让她顿时警铃大作。
那是一种仿佛发现了无主的无价之宝的眼神，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诺…”
“诺里斯先生。”
她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詹宁斯要出口的话，对上少年望来的金眸，错开视线微低下头。
“快到午餐时间了，吉榭尔夫人在等着您去。”
诺里斯点点头，见状詹宁斯也不便再开口挽留他，微笑道别后带着随从匆匆离开，似乎急着去做什么事情。
罗伊好奇望了眼离去的詹宁斯，就很快收回目光跟着诺里斯前往吉榭尔的房间。
占卜这事情非常私密，除了占星师和占卜者以外任何人询问都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除非是占卜者主动告知，所以谁都没问在帐篷内发生的事情。
落后他们一步的潘兰兰步伐沉重而迟缓，无数个念头浮出又被她打消，最后搅成了一团，让她根本没法静下心。
这一烦闷，竟让她连少年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也没察觉到，只是一抬眼看见那张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容与平常不同的离得近了些，才堪堪反应过来而立即后退一步。
诺里斯目光扫过她拉开的距离，依旧懒洋洋道：“你去休息吧。”
说完就和罗伊再往前走几步，女仆提起裙摆行礼，接着推开房门让他们踏进房间。
她思考片刻，转身却不是去餐厅，而是朝着詹宁斯离开的方向追去，只是她去的太迟，找不到他的踪影。
她在门口徘徊几分钟，最终无奈放弃。
……
再一次失眠到天亮，潘兰兰撑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太阳穴突突跳动。
冷着脸穿好衣服，她在镜子面前一遍又一遍确认眼底下的青黑不会特别明显后，才微微松口气走出房门。
但这份暂时的轻松在看到清晨过后再次出现的青年时，很快化为了更加沉重的不安与焦灼，她直勾勾盯着不请自来却能与少年谈到一起的詹宁斯。
占卜过后的隔日他带着卡牌来到这里，卡牌面上的占星符纹已经消失，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重心完全转移到了诺里斯身上。
偏偏他非常有度，懂得该怎么样让少年不会排斥自己，再加上对占星的熟悉、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大局观，既能跟老夫人谈得开，也能和罗伊聊得开心，不过三天时间就成功融进了这个圈子，快到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就在她这边极为苦恼时，那头悠闲坐着的詹宁斯喝一口上好的红茶，便把茶杯放下。
“说起来，你来学院是为了参加学园祭，如果学园祭结束，你要与吉榭尔夫人一起回去吗？”
诺里斯点点头。
他目露几分沉思，旋即郎朗一笑，语气仿佛谈论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轻松随意，却是吐出了让她心猛然收紧的话。
“如果现在有另外一人想邀请你去家中做客，你愿意去吗？”
“…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就会去。”
詹宁斯坦然道：“那我就直说了，诺里斯，我想邀请你成为我的专属占星师。以你当时放出的要求，我自认为都能做得到，并且还会给你更好的待遇。这几天相处下来，你应该多少能猜得到我的目的，你没有排斥我，我可以当成是你对我还比较满意吗？”
诺里斯没有反驳。
“如果你对我还有怀疑，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全部告诉你，绝不有任何隐瞒，这是我们之间应当做到的最基本的信任。”
迎着那双沉静金眸，詹宁斯露出极为真挚诚恳的笑容。
“来我的身边吧，诺里斯，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的能力远不止你现在表现出来的程度，你应该站在更高的地方，而我会发挥出你全部的能力。”
平日刻意压下的上位者威压顿时充斥周身，他眼神热切而又带着挥之不去的深沉凌厉，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勃勃。
诺里斯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凝视他的目光含着几分审视与探究。
一时间没有谁再说话，只有无声的对视。
终于少年开了口，悦耳清越的声线悠悠回荡在空气中。
“我会考虑的。”
潘兰兰呼吸一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