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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   然而床上的人依旧毫无生息,仅着那微存的鼻息说明他还活着,陆云机一拳头砸向旁边,
      唤人过来
      「去把江戚给我带来。」
      暗影中闪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是」

      罢了,能唤醒虽九,也算一些补偿吧,看在他的面子上,他姑且饶江戚一命,来日方长。

      陆云机的暗卫办事速度很快,当日去了右护法那里寻江戚,被人刁难了一番第二日一早还能回来,陆云机上下打量了下江戚,见他除了不大能用内力外其它倒也没什么大碍,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下令让江戚吃些苦头,这些人竟然敢阳奉阴违?陆云机一边觉得应该给些教训给他们,一边又想着先带江戚去看江虽九把人唤醒。
      他穿着整齐的衣衫路过江戚时,看他衣袖上沾了些灰尘,心情转好了些。
      谁都知道江二少小时候崇尚君子之风,外出仪容当为首要,
      陆云机到是觉得他虚伪极了。

      「跟我来。」
      陆云机同江戚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嫉恨他尚且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他和颜悦色。

      江戚被人压着跟他走,直走到一个院子里,他本来面色与往常无常,端的是淡然从容,然而甫一抬头便看见一位极眼熟的青衣男子背对着他,江戚顿了一下,眼看着陆云机迎了上去将人揽到屋内,又极快的出来。
      他目色一冷「你要做什么?」
      陆云机勾了下唇,朝着江虽九的屋子抬了抬下巴,便有人会意的将江戚推进去。
      江戚正疑惑,然而一抬头却看见床上躺着的,不正是自己的兄长?!
      江虽九。

      兄长在他眼里一直是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然而此刻虚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疼,也忍不住想将他兄长伤成这样子的人碎尸万段。

      他快步走了过去,跪在了江虽九的床前,去握他的手。
      他们两个关系极好,幼年时总是江虽九带着江戚玩耍,照顾着江戚的日常生活,因此江戚与江虽九最是亲近,而北物则略次一些。

      江虽九的手有些温暖,应该是被人握久了的,他身子一向偏寒,便是炎炎夏日都冒着冷气。

      如同回来之后的沈约一样。

      江戚给虽九把了把脉,感受到自己兄长体力的气息极乱,想来昏睡中应该是碰见了什么不大好的事,额上冷汗外冒,江戚拿出来衣袖中的手帕为他擦拭,然后把虽九扶起来打算先帮他理一理乱流的气息,他又拿出来一个淡蓝色花纹的小瓷瓶,从里面倾斜着滚出来了两个小泥丸一样的东西,江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来其中一个喂给了江虽九,
      然后收好小瓷瓶脱了鞋袜上床坐好,伸手拉实了帘子。
      江虽九睡时不喜阳光,倘若被一点光照到都是要彻夜难眠的,他想着,便对自己兄长的心疼更甚了几分。
      他又拿出来个小盒子,这木盒极小,又加了几个小勾子在上面,花纹是蜘蛛与蛇一类的,显得有点可怖。
      他开了盒子,里面有几个糖块似的小方块,江戚拿了一个捏碎了在自己手掌中揉搓开,很快整个手掌心便火热火热的,他额角有些薄汗,喉里似乎被什么哽住,
      江戚没管这些,忍了忍不适便为江虽九输送自己的内力,这内力到了江虽九身体里还杂了些清爽的感觉。

      他这一进去便是三个时辰,陆云机在院子里坐着等,又唤来了所有大夫打算等江戚一开门便进去给江虽九看看身子,一群大夫就站在院子里角落的地方不敢触他眉头,
      毕竟他最厌大夫,他们都怕一不小心活不成。
      年迈的老大夫远远的看陆云机眉头皱的厉害,眼底一阵烦躁之色,他几度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陆云机那会一急,以为江虽九很快便可以醒来,沈约又不肯罢休,他一时失手将人打晕了过去,以至于这会他一个人手里拿着那上好的汝窑烧纸出来的瓷杯转来转去,里面是上好的新茶,在外可谓是极度难求了,然而他却毫不在意,茶水凉了他便叫人换新的,来来回回好几趟也没见陆云机喝下去一口。
      他眼里烦躁,把事物都一股脑儿全都推给了陆景,
      推了所有事情来等江虽九醒来。
      还吩咐了小厨房去做江虽九喜欢的饭食。
      他想自己如此待江虽九,这人应该也会如往常一般,看向他的眼底里总带着丝丝的回忆,和那微弱游丝的孺慕之情。

      缺始终不愿提及与想起那日江虽九昏迷前曾说过的话。

      在第四个时辰的时候,那扇门终于是打开了,一直站在院角落的老大夫门身体已经吃不消压抑着唇齿间溢出来的难忍的哼叫,有的已经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陆云机一直没有理睬他们,只是偶尔几个眼神过去冷历如同冰凌,直直的刺向他们的心窝。

      然而正当他们庆幸这门终于打开的时候,
      出来的人,却是江虽九。

      江虽九裹了弟弟的外衫打开了门,目光直直的对上了陆云机,陆云机看是他开的门眼里闪过一些惊诧,而后左右打量了下江虽九,看人稳稳当当的出来才松了口气。

      他张口「我吩咐人做了你爱吃的,好了便搬回去吧。」

      江虽九轻笑了一声,里面痴与妄都散尽了,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肖想了许久的人,终于是觉得往日里过于单纯,把那些时日都错给了一个不懂情爱的人。
      也可能,是永远不会对他生情。
      江虽九自诩拿得起放得下,如今过后,他怕也要轻嘲自己这放下放了这些年。
      他笑「不必了。」
      陆云机的心猛然收缩一下,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他烦躁不堪,以为自己退让的说了句「随你便吧,不死就成。」
      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江虽九眼里也并未有什么波澜,当他一睁眼看见的是江戚,再一看自己弟弟冒着生命危险撵碎那药物为救自己时,看见最后一直陪着他的人不是陆云机,看见那人见自己后不过一个随意的眼神,
      便是所有于他甚熟的人眼见了都会有的神色,
      他就明白了,
      他与陆云机,不过是比普通人更好一层而已,更何况中间还着别的沟壑,他是真的累了,江虽九跨了几年都跨不过去,温情也换不来一丝想要的情谊,反而无意得知了那些年的一点阴谋,
      他装作不明白的傻了这么久。
      也该清醒了。

      他眉目甚是清冷的看了一眼那些大夫,常年领兵作战使得眉眼间多了丝肃杀,那些人既不敢惹陆云机,也是绝对不敢招惹江虽九的。
      他嗓音冷然,宛若那高山冰棱上滴落的一滴清冷的水,寂寞孤独漫在了方圆之内。

      「麻烦诸位进来看下舍弟。」

      语毕也不管他们反应便独自进了屋,眼神却在转向江戚的时候多了抹柔色,他有些慢的弯腰揉了揉弟弟松软的发,然后又小心扶着床沿站直了身提起弟弟的衣摆帮人轻轻的擦拭着衣衫上沾的灰尘。

      那些大夫门抖着身子进了门移到江戚的床边,又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把脉,
      江戚额角冒汗已然昏睡在床上,江虽九对他更是怜惜,
      这些大夫被惊得连胡须都不敢捋,江虽九眼神淡淡地放在他们身上,正把脉的大夫忽然便抖了一下,
      他收回手对着虽九说「这位公子的脉象很奇怪,不似常人,在下直觉公子是服了什么损身子的药,导致用力过度才昏厥,至于其它,公子身子里隐隐有寒气淤积,我等开几副温和的方子给公子服下,今晚大约就能醒来。」
      江虽九沉吟半刻,正思索着,忽听得外面沉重的脚步声,沉声问「可号清楚了,确定无误?」
      「确定确定,老夫敢用性命担保。」

      江虽九缓了口气,刚想掏些银子来打赏,待手伸到袖中才发现是空无一物,又忆起他同陆云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心下无奈,只能先把这些大夫请出去。
      「诸位先去熬药吧,阿戚醒了之后来日再谢吧。」
      大夫们哪里敢收他的好处,只盼着这两位能少吵点架,他们自己少点惊吓,更何况,医者仁心,即便陆云机再如何不齿与看不惯他们,他们也不能放着病人不救呀!
      老大夫没有多说,提了自己随行的药包便出门了,顺便将门关好。

      江虽九将被子给江戚盖好,侧着身子坐下点点他的眉心,不想也知道定是为了救他受苦了。

      外面被陆云机安了许多人,不是些武功高强的武夫,却是男男女女手脚麻利的小厮,端着茶水在外面候着,
      陆云机性子直,大约从不会什么柔情,不懂何为细心,也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譬如他于陆景,
      他以为自己做兄长的可以左右弟弟的一切,于是初时便阻其姻缘,至于陆景心里一直念着原先的竹马不能放下,最后更是同宁佩武波折了几年,
      现下里,竟不懂江虽九此时此刻,何种心境,也不会自己亲力亲为,亲自去挽回二人之间那点微存的真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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