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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帅哥,你记不记得,我是sammu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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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流水吗?
玲玲点点头,大为赞许。
钟立文不会用这么酸气的词儿,用他的话来说,这日子,就TMD的是狗啃骨头,硌得牙疼还不啃不行。。。。
看看手表,“收工!!”
“YES,SIR。”玲玲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钟立文敲了一下她的头,“干嘛,又损我啊。”
玲玲笑,“钟督察今天就这一句话说得有气势,我们当然要捧场喽。”
“别贫嘴啦,回家接孩子去吧。”钟立文拉开车门,摇摇晃晃得开了出去。
玲想了下,哦,怪不得今天这么早,“泉叔,今天是星期五吧。”
泉叔看着,心里憋屈,“玲,你说阿文,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
“谁知道呢。。。。”
“今天我们去扫场子,结果又被人耍了,除了几颗□□,什么都没有。。。”
“昨天玲玲他们还问起你来呢,我怕他们吵,就没有带他们过来。。。”
“福伯,吃个橙。。。”
。。。。。。。。。。。。
每个星期五,钟立文都会雷打不动地来到这间老人院。
而常常都是一坐就到深夜。。。。。
“翘,。。。你吃。。。。翘,你吃。。”对面的老人憨憨笑着,即使习以为常,钟立文看着还是难过。
福伯的老年痴呆症已经很严重了,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面对一些痛苦的事情。
李柏翘死了两年了,钟立文恨恨地想,把手里的橙子想象成那人的脸,真想剥下你的一层皮!
剥下你的笑脸,问问你,为什么每天在梦里要对我笑。。。。。
“钟先生,福伯最近心情好了很多呢,每天都跟大家说他的好孙子。。。”护士小姐端过温水,开始为福伯擦脸。
钟立文勉强笑笑,“恩。”接过护士手中的毛巾,钟立文握住福伯苍老粗糙的手,细细擦拭着。
护士小姐在一边看着,现在像这样的男孩子真的少了,又孝顺又好心,只是,“钟先生,福伯的孙子为什么不来看看他呢?”
钟立文的动作停了一下,回身看看,哦,这个护士,没见过,新来的。。。。
扯扯嘴角,“他死了。。。。”
护士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小,为什么要道歉呢?怕是连护士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对面那个人眼里的悲伤。
钟立文端着脸盆出去了。。。。
护士小姐低着头。。。。
“翘。。。翘。。。。”
老人念着这个名字,幸福地笑。。。。。。。
从福伯那边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
今天来的那个小护士真的很爱说话,也很细心,看来会把福伯照顾得很好。
点烟,叹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这两年来,这个动作在不觉中成了习惯。
没有什么变化,这个世界上少了谁都是一样的,钟立文还是钟立文。
以后,我会遇到个好女孩子,然后结婚,生个孩子,像福伯那样,等着在老人院让警局养着我,呵呵。。。
上个礼拜酒会的时候,钟立文拉住胡SIR这么说。
胡SIR那时破天荒的没有骂他胡闹,只是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
立文觉得很挫败,还不是你们每个人都不相信,总是要我一遍遍重复。
也许玲说的对,如果真的放得开,又何必把没事挂在嘴边?
把李柏翘死去的事实重复几千遍,其实,你最想说服的人,是你自己吧。
最不能面对这个事实的人,也是你。。。。
钟立文抓抓头,心情格外纷乱,很久没有这么想了。
晚风吹着,风里散着尼古丁的香味。
打定主意,在下一个路口大回,这么早回家就太无聊了。
“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上,听着喧闹的音乐,钟立文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里,没有人认识钟SIR,也没有人总逼着他提起陈年旧事。
酒很烈,滑下胃的瞬间,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警察的直觉很可怕,钟立文摇摇头,唉。
有道视线热热的打在背上,不会那么倒霉吧,这样都能遇到熟人?
“钟立文?”
果然,身后有人轻声唤。
不过,这个声音,钟立文愣住了,很熟悉。
口里的烈酒已经降温 ,缓缓回过头。。。。。。。。。。。
两年来,我以为自己的心不在摇晃,梦早已存档。
两年来,我以为删去了你全部的印象。
两年来,我以为我没有遗憾这次我很坚强,不再有幻想。
两年来,我编好的谎言,在这一刻,崩塌。。。。
钟立文站起了身子,慢慢走了过去,眼睛里进了沙子,怎么忽然看不清东西了呢?
对面的人显然也很激动,一把过来,抱住了钟立文,在喧闹的午夜歌场里欢呼。
“帅哥,你记不记得,我是sammul。。。”
钟立文听到了,但是,又没有听到。
抬起有点颤抖的手,轻轻回抱着。
忽然,怀里的人猛地拉了他出来,“喂,你怎么啦?你到底是不是钟立文啊?”
原来,梦没有那么宽敞,容不下我一点的遐想。
想起来了,是那个小辣椒。。。。
但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不是他,心里,却还是很激动开心。
伸出手去,揉揉对面那颗歪着寻味的头,“是我,好久不见了,小辣椒。。。”
点了一杯果汁,sammul坐在钟立文身边,对那个“小辣椒”的称呼很好奇。
而钟立文则握着杯子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他。
他变了,穿着不再那么过分,虽然还是有点张扬,但是,粉色格子的衬衫配着简单的牛仔裤,在初见的时候,和柏翘几乎重叠。
但是,细看,还是不一样的,柏翘的气质,是谁也学不来的。
终于,sammul受不了了,“喂,怎么两年没见,你变了个木头?”
钟立文笑,两年没见?拜托,我们两年前也就见过两次而已好不好。
收回目光,钟立文看着sammul手里的果汁,“你怎么改喝这个了?”
两年前用啤酒瓶打得人头破血流,难道也改邪归正吗?
sammul撅嘴,“一提这个我就气,那些该死的医生,说我再也不能碰酒!”
钟立文惊讶,“你病了?”
sammul看着自己被牢牢抓住的手,呆了一秒,坏笑,“怎么,心疼啦?说,这两年,你有没有找过我?”
发觉自己失态,钟立文放开了手,“这两年,你去了哪里了?”
可是,那个人不依不饶,“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找过我?”
钟立文点了点头,sammul笑着灌下一大口果汁。
找过,当然找过,还不止一次。。。。
在柏翘刚离开的时候,自己也抱过奢望,也找了他几次,可是,一无所获。
那个时候,你知道吗,两个人忽然都消失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就是一个梦。。。。
掏出烟,却发现打火机不知所踪。
果然,sammul拿在手里,“不要对着我抽烟,吸烟有害健康。”
不得已,收起烟,钟立文看着他果然消瘦了不少的脸,“真的转了性子?”
sammul不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没办法,谁叫这个身子不中用。。。。”
“你真的病了?”
“恩,两年前,大病了一场,不过,现在没事了。”
“那。。。。两年前,你去了哪里?”钟立文喝下最后的一点酒。
“美国,反正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就在美国医院,我朋友对我说,我病的要是再严重一点就挂了,不过,我是祸害啊。”
祸害遗千年,钟立文听着他的话,皱起了眉头。
如果那个人也是祸害该多好。。。。
揉揉额角,sammul掏出电话,“把你电话给我啊,以后我怎么找你?”
钟立文痴痴地接过电话,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OK啦,有时间找我玩哦,我头疼,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钟立文立刻站起来,“我送你!”
sammul本来还想再开开玩笑,看到钟立文眼里的认真,摇摇头,“不用了,我有车子。。。。”
钟立文的手握成了拳,如果可以,请你留下。。。。
到底看着那人隐没在人群中,叹了一口气,坐回了位置,百无聊赖敲着桌子。
口袋里的电话震了起来。。。。
拿出电话,钟立文笑了,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久违的舒心。。。。
手指擦过屏幕,似梦非梦。。。。
七彩的闪字,钟立文,下次见的时候,我不想看你这幅没精打采的死样子。。。。。。。。。。
语气少许不一样,但是,仿佛回到了两年前,还真像那个人的语气。
从此,钟立文的电话里多存了一个号码。。。
刚刚的信息,名头显示,翘。。。。。。
“翘。。。。好孩子。。。。”
护士小姐收起了福伯的相册,笑着对老人说,“福伯,你该午睡了哦。”
搀扶着老人躺下,盖好被子,护士小姐退了出去。
过了很久,老人带着满足的笑意像是睡着了。
房门缓缓开了。
轻轻的脚步,有个人跪在了床前。
抬起苍白的手,伏在福伯的手上,泣不成声。
福伯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睛放出了光。。。。
任由那人哭湿了床单,任由那人握疼的手指,任由那人轻声在说,“对不起。。。。”
。。。。。。。。。。
护士小姐忘记了关房内的冷气,匆匆赶回了福伯的房间。
正好看到一个人,走出了房门。
“先生,请等一下,您是?”
护士发问。
那个人的背影,高高瘦瘦,让人心疼。
回过了头,他笑了,“谢谢。。。”
护士小姐呆呆的站在原地,想着他寂寞的笑脸,凄苦而熟悉。。。。。
“翘,不哭。。。不哭。。。有外公呢。。。”
福伯坐直了身子,摸着潮湿的床单一角。
看到床头的照片,护士小姐拼了命追了出去。。。
那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叹了一口气,护士小姐返回了办公室。。。。
对着一众同事,她委屈。。。
“真的,福伯的孙子来过。。。。。”
西九龙重案组的传真机今天并不空闲
“本邮件为一级机密,发自国际刑警GP71511
绯雪史密斯已于今晚8时50分入港。。。。。。。。。”
话 已经降温爱已风干
心不在摇晃梦早已存档
谁在寂寞的空港催促着离去的航班
只能这样删去你的印象
就没有遗憾这次我很坚强不再有幻想
你的梦不够宽敞装不下我的泪两行
今夜我就要离航
原谅月光走进没有爱情的空港
忘掉感伤忘掉所有替你圆的慌
无力伪装天塌下来就让别人去扛
没有你那又怎样你真的不必再勉强
我不会再流出航只愿就要把你释放
层层月光好像没有梦想的空港
面对忧伤面对明天我会更勇敢
迎好风霜 告诉自己就在这里松绑
没有你就是这样
针对月光停在没有回忆的空港
彼此留伤抱着自己好好哭一场
不再迷惘不再对你存有任何遐想
没有你不会怎样
就把你遗忘把你遗忘
空港 BY 戴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