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青梅》颓废之秋

22、鸡汤烩面片

　　景长安刚想回她，郑湘的注意力便被路边的小店吸引力，跑到店门口指着挂有着鸡汤煲的木牌子的小店问：“是这家吧？”

　　“回王妃的话，正是这家。”缀在身后的一个侍卫拱手答话。

　　郑湘听了话便进了店铺，看店里有一四五十岁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开口问：“店家，你们家都有些什么吃食？”

　　“我家就卖此些鸡汤煲，客人可以选择烩些面片、面条、面饼之类的，另有鸡蛋，鸡肉，另外算钱。”妇人一一回话。

　　“给我来一份烩面片吧。”郑湘点完就见景长安几人已经进来了，招呼他：“夫君，这里有烩饼烩面片和烩面条，你要吃哪样？”

　　“同你一样即可。”景长安对这些没什么讲究。

　　“店家，那便给我们夫妻二人来两碗烩面片。”郑湘吩咐玩店家，转头对一旁擦桌椅的小鱼小侠说了句：“你们别擦了，问过外面的几个侍卫大哥，大家一起都吃些汤水饭。”

　　景长安看着郑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微微皱眉，在他的世界里，或许会因为猎奇偶尔来这种小店吃饭，但绝不会想郑湘今天这般高兴，更别提还招呼这这些下人自己点餐吃，最宽和时直接买了赏赐便是。自家媳妇貌似对下人过于宽和，对小小侍卫竟然也称“大哥”。

　　郑湘坐在桌子上打量着这小小的一间店铺。青砖瓦房店铺，只摆了四张八仙桌，店铺里除了他们并无其他客人，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多。店铺打扫得很干净，不见脏乱差，看得郑湘顺眼了许多。

　　老妇人端来两小叠自家腌制的小菜放在了桌上，说了句：“这是小店送得小菜。”

　　郑湘忙道了声谢，说出心中疑问：“店家，我们慕名而来，可今日看你家店铺冷清，没什么客人这是为何？”

　　“贵人，小店平日里主要卖的是中午，这会下午，又不在饭时，故而人少些。” 妇人见郑湘丫鬟仆从一大堆，还有带刀侍卫，连称呼都变了。

　　郑湘听了便觉得自己想岔了，古人吃饭大多讲究时辰，不在饭点，生意照样冷清。

　　“你家这食肆开了多少年了？”干等着也是无聊，郑湘干脆和妇人搭话闲聊。

　　“得有四十多年了，这食肆是从我公公那辈开的，我公公一家从南方逃荒过来，家中仅剩我家那老头一个孩子，一家人便在县城开了铺子为生，这鸡汤煲也是打南边传来的，南边都是烩些米粉之类的，这到了北边才开始烩面。”妇人回的详细，年龄大了不免有些絮絮叨叨。

　　郑湘细细听着没有不耐烦，她打上辈子就是一枚吃瓜群众，半夜吃夜市都能喝和串串香的老板聊起来。

　　听老板说他以前开店，因为城中村拆迁血本无归，最后就摆了个摊，再不敢轻易开店，怕折本。听卖炒面的老板我说，他们以前摆摊要给城管交钱还要给村长交钱，现在统一交村委会，其实交的钱都一样多等等。

　　“那大娘你们家这店是自家的还是租别人家的？”

　　“这店是我家买的公公，都四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会县城房子也便宜，外面的店面加后面的院子也就七八十两银子，现在都贵了一半。”老妇人言语中颇有些庆幸。

　　“呀！那你家公公确实明智，这些年这房子可生了许多银子呢。大娘家中几口人啊，你们在这开店都交些什么费用？”郑湘很好奇古代有没有保护费。

　　“小人家中公婆已逝，两个女儿早已出嫁，现家中有六口人，小人在店里招呼客人，我那当家的和独子在后厨揉面，儿媳在后面照顾两个孩子。”

　　“老婆子，客人的鸡汤煲好了。”后面传来一个苍老浑厚的男声。

　　“哎，来了！”老妇人应了一声便进厨房端来了两份鸡汤煲，端上桌来善意提醒：“两位贵人，小心烫！”

　　郑湘看着老妇人端上来得鸡汤煲，心想这不就是砂锅面片嘛，砂锅里的鸡汤因为余热还在翻滚，郑湘闻着香味食指大动，小鱼小侠递上银筷银勺，郑湘便没有心思与店家闲聊。

　　掀开帷布，银勺撇去油，清清舀一勺烫，郑湘撅起嘴轻轻吹了几下，勺中的鸡汤泛起小小的波纹，郑湘嘴轻轻抿了一口，不觉得烫，便把这整勺的鸡汤都吞入腹中，满足地赞叹一声。抬眼看了坐在左侧的景长安，见对方没有动手，便直接拿起他的筷子，把砂锅搅了搅：“王爷，这鸡汤煲刚做出来有些烫，您多翻搅翻搅散散热气，这家鸡汤味道确实不错！”

　　尽完妻子的义务，郑湘便开始全力与鸡汤煲奋战。这家的鸡汤煲内容丰富，除了豆芽、豆腐和几样新鲜时蔬竟然还有鱼肉丸子，口味偏清淡，郑湘时不时就一口店家搭的小菜，一顿饭吃得大汗淋漓，有滋有味。

　　等自己碗里的汤见了底，郑湘用帕子擦了擦嘴，才见对面的景长安似乎才吃到一半。看他似乎也吃的正专心，脸上的汗慢慢地汇聚成滴，眼睑要掉下来，郑湘忽然手痒地拿起自己手上的帕子糊到对方脸上。

　　景长安吃得正投入，这两天的干粮他确实吃腻了，这会吃这些汤汤水水的整个人都特舒服，不料，乱上突然糊上一条湿湿的又有些油腻腻的帕子，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郑湘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手里的帕子刚被自己用过时，立马把帕子丢去一边，就这自己的衣袖开始擦景长安的脸，装傻充愣；“夫君，你脸上好多汗，我帮你擦擦。”

　　“咳咳…”景长安轻咳两声，推掉郑湘的手，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郑湘立马乖乖坐好，等景长安吃完两人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在街上溜达。

　　这次因着他们在赶路，郑湘倒是没打算再买东西，只是东瞅瞅西看看，想买些可以路上吃的小零食。

　　鄜县只是一个小县城，算不得繁华，满打满算也就一条街有得逛，郑湘走了一条街，买了些鲜果以及果脯还有现炸的撒子麻花，最后又买了些点心天擦黑才回了驿站。

　　景长安身份贵重当地的县令吏员自是要亲自拜见，只是二人都舟车劳顿便遣核桃婉拒了。

　　夜晚景长安已经歇下了，郑湘还在外间继续写她的日记 ，写完日记又拿出信纸开始写信。

　　古代没有现代的电话、社交软件，亲友之间相隔千里，通信便是连接情谊报平安的最佳选择，虽然才出京城几天，郑湘便有些话攒着想写给家人，明明平时住在一起也没多少话。

　　郑湘写一路因着景长安如何顺遂，写路上烤各种肉吃，写今日吃的鸡汤砂锅如何美味，写鄜县的街市远不如都城，写两人明日打算看瀑布，又回忆起当初郑大人带着一家子去都城的旅途中的趣事，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纸才安歇。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吃过早饭后便离开驿站继续前行打算直接去了奔马瀑布所在的奔马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