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香蜜，十里桃花，枕上书]羽然辞》启夏

33、第 33 章

　　新帝即位，根基不稳，各族势力蠢蠢欲动，平定东南妖族，西北鲛人，这十多年战神羽然总能凯旋而归，只是这天地各族对战神有了些忌惮，战神一但出兵，从不手下留情，以杀止杀，靠的是无尽的屠戮，凡是有逆于天者，连带九族，不留活口，这般决断，倒是让众仙惊叹。这四海八荒从未有过这般的安定。

　　“羽然姐姐！羽然姐姐！不好啦！” 小阿离气喘吁吁跑入了殿内。

　　羽然周六皱眉头，这阿离贵为天孙，却这般冒失不懂礼数，看来姑姑是有些溺爱他了，可想想，自己以前也不这样吗，现在才惊觉，不知道是何时，自己这十年变化很大。

　　羽然自顾自坐下，慢慢倒上一杯茶递与阿离，“ 先喝口水，把气缕顺了再说。”

　　阿离倒是急红了脸，不过还是有些怕羽然这个姐姐的，只好坐下，调整气息，许久开口道：“凤九姐姐陪我玩儿结果碰到了东华哥哥......不，是爷爷，然后东华爷爷，把变成帕子的凤九姐姐.......拿走了！”

　　这凤九，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么冒冒失失，只是，老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帕子是凤九变的，估摸着帝君老人家是拿定主意要戏弄凤九姐姐一番了，羽然摇摇头道：“ 阿离，这回姐姐是帮不了你了。”

　　阿离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了苦瓜，撅着小嘴，带着哭腔：“ 可是，可是，羽然姐姐就帮帮咱们......”

　　羽然瞪了瞪眼睛，又低头喝茶，不语，阿离见状一脸委屈的离开了，嘴里还嘟哝着：“ 不帮就不帮，我去找折颜上神！”

　　这些年四海八荒一片太平，各仙族眼看着妖魔族被击溃，近年不会有大动乱，就打起了天兵军营的主意。有不少游手好闲的混混角色，托关系进去，偷懒耍滑，只想混个闲职。更有仙官家的纨绔，眼见飞升九重天无望，天界战神大军又轻易不开往前线，相对安全，就仗着关系硬挺，硬挤进来，想赚几年资历，弄个武职当当。

　　他们训练时仗着靠山，在军中拉帮结派，吃喝嫖赌样样来，视军纪为无物，教头略微呵斥，就敢硬着脖子顶撞。

　　羽然接到手下投诉，却将这些事情统统压下，不但没处罚，就连呵斥都没一声。九重天上各族势力盘根复杂，她不想让润玉为难，可他们却越发胆大包天，以为山高皇帝远，战神大人不知道，也管不到。

　　昨天，有新兵集体赌钱喝酒，彻夜喧哗未眠，误了晨练。教头派人去传唤，他们借着酒胆，人多势众，反把传信的小兵揍了一顿。揍人还不说，却把那小兵给打死了。这下事情就闹大了。这带头打人的是龙族雨神之子宝坤，被打死的是鸟族之人，因为凤族的失事，鸟族这些年在各界也是受到了不小欺压。这下事情闹大了，也是时候去治治军了。

　　大殿上闹事的二十三个家伙被五花大绑，跪在殿上，润玉坐在帝座上，一言不发，雨神以前同他有过些交情，加之又是同族，势力壮大。

　　宝坤底气最足，压根儿不信有天帝在战神会将他怎么样，还嬉皮赖脸道：“战神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一时糊涂，饶了小的这一回，待会去给兄弟赔礼道歉，以后万万不敢了。”

　　羽然穿着银甲，站在高台上，身影笔直，她听完恳求，并不言语，只朝旁边扬扬手。

　　校尉上前，手持天规军令，一条条高声宣读。“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六、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字字如钢铁般坚硬，敲得台下跪着的二十三个纨绔心惊胆战，有胆小的已抖成了一包糠。大家这才明白，战神已对他们动了杀心。早有传闻，战神杀人是杀红了眼，绝不手软，性子也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

　　“饶命啊！” “下次不敢了！”

　　高低起伏的磕头声响起，有人还吓得尿了裤子。

　　羽然不理不睬，扬手道：“刽子手，准备。”二十三个刽子手，扛着大刀，站去他们身后。

　　宝坤见大势不妙，赶紧喊道：“我爹是雨神！是九重天三品上神！我哥哥掌管九重天吏部！谁敢杀我？！不要命了吗？！”

　　羽然从来容不得触犯天条者，更何况，这一条命没准会引起鸟族的叛乱，届时又是动荡。

　　羽然持轩辕剑，冷然道：“这世间万物，不过求的一个公平，你身为龙族贵子，却杀了鸟族人，杀了你，才能平复鸟族怨言，两族才能太平，你明白吗。”

　　阵阵强烈的寒气袭来，宝坤口中已吐出白气，不一会儿，地面上也薄薄结上一层冰。

　　宝坤有些怕了，却仍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咬着牙哆哆嗦嗦着：“你若杀我！我龙族定不会放过……放过……”

　　他的话并未说完，轩辕剑悄然无声地掠过半空，化作钢刀劈过，撕断咽喉，顷刻间头颅已跌落地上，眼睛还睁得滚圆，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尘土。直到大量鲜血随之从颈部涌出，喷得到处都是，跪着的身躯轰然倒地。

　　所有士兵都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羽然。这战神铁面无私世人皆知可不曾想在九重天大殿上，她杀个人就跟呼吸一样自然。

　　“龙族又如何？！”叶昭一边擦拭玄铁鞭上的血迹，笑了笑一边说，“尔等在天帝脚下，镇守四海八荒，是天下众生的最后一道防线，更应遵守军纪，断没心存侥幸，无事游手好闲的道理。这龙族若是有罪，也只好，灭。”

　　二十二颗人头在台上滚了几下，静悄悄地不动了，温热的鲜血四处流淌成小溪，腥臭的味道渐渐弥漫，仿若人间地狱。

　　全场鸦雀无声，站在一旁的仙官，连大气都不敢出。

　　灵霄宝殿的惨状很快传了出去，家里有子弟在里面当兵的都骇得发慌，死者已逝，还在打板子的急忙托关系，却也不敢直接上玄方殿说情。

　　“阿然，这些年，辛苦你了。” 寝殿内，润玉轻轻圈主羽然的腰，吻了吻她的脖子，“ 如今四海已平，八荒已定，我们成婚可好？”

　　成不成婚，对她羽然来说，早就没了任何意义，她看着润玉，如果是他所期待的，那便成婚吧，羽然点点头，“ 过几日鸟族梵音开谷要举办宗学大赛，我和老师从来都是要去的。等我回来.......”

　　“好，等你回来，我们再操办。” 润玉将头靠在了羽然肩上，有时候，这个天帝就像个孩子，还有些粘人，“阿然，今日晚膳你陪我一道吃，可好。”

　　晚膳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却有一个小仙侍，很是活泼。

　　“战神大人，今天的菜，都是天帝陛下按着您的喜好吩咐御膳房特别做的，您快尝尝！”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衣，肩上有一条用上好的淡淡的黄色丝绸做成的披风，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头发盘成圆状，活泼的微笑中却又透着些天真无邪的不羁。

　　这个小仙侍身上有羽然之前的影子，几百年前，自己不也是这样，天真烂漫，活泼开朗。羽然觉得有些亲切，便问：“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小仙叫露凝！” 露凝笑着给羽然盛了碗汤，“ 调过来在陛下身边当差不足半月。”

　　羽然看着面前一桌菜肴，的确都是自己以前最喜欢的，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不存在喜欢与不喜欢了，现在的她，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冰，也许，白羽然在十年前飞升战神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战神。羽然望着露凝有些发愣，也难怪天帝会把她留在身边，润玉一直在追逐着昔日羽然的影子，既是他知道现在的她不再是往日的羽然，他仍有着爱她的执念。

　　羽然摇摇头，苦笑，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空壳。也许有一天，润玉也会想明白吧，就像从前东华帝君一次又一次的告诫，情爱什么的，对他们这样的神仙来说，都是虚妄。可如果情爱的幻境能让他快乐，那又为何不沉溺其中呢。

　　“阿然，在想什么呢......” 润玉笑了笑，给羽然夹了一筷子鱼。

　　“想你啊......” 羽然笑了笑，这是他想听的，那便说与他听吧，她希望，至少他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