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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现世篇:第32章 ...

  •   时光如白驹过隙,又是整整三年。这三年羽然负责天界禁卫,尽忠职守,不去过问旭凤锦觅,已是三年了。

      今日是他们二人成婚的日子,羽然呆呆坐在窗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几百年前,天空还是这般蓝,那时候她还没有喜欢上旭凤,如今一切都已经是不同了,她的确还爱着旭凤,她永远都会爱她的百里旭,可她放手了,爱,不是强求,现在她的身边有润玉,就足够了。

      “不去赴宴?”东华帝君拿着贺礼,想必是要出发去婚宴了。

      “老师,我还是不去了......”羽然想了想,回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夜明珠,“这是我的贺礼,劳烦老师您帮徒儿送送礼.....”

      帝君看了看羽然,神色还是平静的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他接过夜明珠,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下了,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训导:“ 他是你的情劫,过去就没事了.....”

      ...... ...... ......
      ...... ......
      ......

      “吉时已到!起轿!——”

      三月初八,傍晚时分,二十四位芳主夹道相送,花灵仙子飞虫精怪落蕊重芳齐聚水镜,自水镜结界外到花界三洲十岛之门,千里之遥,三千六百六十六万朵盛放之花编就的长毯一路铺来,前来迎亲的十六仙侍驾起装点得庄重大气宝光四溢的花轿蹬着霞光祥云,排场浩荡地踏过长毯,步步生花,一路飞出花界奔赴天庭。

      少顷,轿稳,落地。

      锦觅将手放入旭凤的手心,被他一把握住轻轻一捏牵出花轿。顿时,仙乐齐响,天籁奏鸣。彩蝶绕梁而飞,仙鹤引颈起舞。

      旭凤头戴金冠,身着簇新大红喜袍,春风满面,一脸的笑意,他含笑看着锦觅,庄重执起她的手,一路穿过前来观礼的六界诸仙向殿首行去。

      一路行去,殿心两旁几案成排水酒坛坛,各界神仙聚首,连鬼界幽冥司的诸位阎罗也受邀在列,坐于天帝右下首端。天帝端坐殿首,金冠云袍,神色隆重。

      天帝身旁站着的月下仙人亦低头看了看二人牵得牢不可破的手,又看了看我们肩并肩亲密无间的间距,满面拧成一团苦瓜,他用密语传音与旭凤道:“凤娃,你怎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忘恩负义红杏出墙抛弃糟糠?!这叫我家苦命的小羽然可怎生是好?错了错了,都错了,三生石姻缘上刻的明明是你和小羽然啊!错的离谱!”

      旭凤密语一咳打断狐狸仙诗兴大发的碎碎念:“叔父,您今日是又犯糊涂了,我和羽然,什么事也没有,我也有好久没和她联络了......”

      天帝威严扫了眼宾客盈盈的大殿,转头低声问月下老人:“吉时已到,可以开始婚礼了”

      月下仙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天帝挥手制止了,于是只好端起主婚人的架势,唱喏了一句:“礼乐起!”一时间阳春白雪的天籁之音顷刻变作吹啦弹唱的喜庆之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这三拜之后便是礼成

      婚宴上觥筹交错,一派喜庆。

      “今日火神水神大婚之喜,特敬父帝,聊表润玉寸心。”

      天帝接过润玉手上变幻出的青玉耳杯,欣慰道:“难得润玉有心。”继而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天帝准备起身,还未站直身子便突如其来踉跄跌回座椅之中,方才回神,瞠目惊怒叱夜神:“你适才给我喝的什么酒?!”

      润玉不紧不慢道:“不过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

      “你!……”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月下仙人一把搀扶住天帝,愤怒望着小鱼仙倌谴责道:“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你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就不怕天谴!”

      小鱼仙倌淡淡看了看天帝,道:“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天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若非为了当年与魔族一战,又岂会将我召回?前有强行拆散花神与水神,指婚风神以致花神神伤灵减为天后毒计所毁之过;后有强夺我母毁其与东海鱼王之子姻缘后又将其抛弃,任由天后杀戮之恶。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我等效忠夜神,愿为夜神肝脑涂地!”一大批天兵天将冲入大殿。刹那,一呼百应。

      “羽然神君!羽然神君在哪?!”天帝颜色尽褪。

      旭凤还是有所准备以防万一的。但见他眸光一闪,一声屠火令下,殿外涌入火神军以遏制夜神叛乱之属,一时间,觥筹交错的喜宴变作刀光剑影的沙场。

      “润玉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回馈于母亲生养之恩。” 润玉双目明且静遥遥看向太晨宫的方向,一袭浓烈的红色亦无法掩盖他由内而外的月白风清,“今生无愧,唯欠一人。”

      羽然那么相信自己,润玉在向羽然借禁军兵符说是要替婚礼守卫之时,羽然没有半点犹豫,可他终归是骗了她。
      润玉望向锦觅,她是他最大的赌注。

      锦觅低头看了看那柄握了千百次的柳叶冰刃,薄如叶、透似冰,双面开刃,坚硬犀利。下一刻,它已插入火神的后背中央。

      刃尖上,一滴红色的血慢慢滑落,落在光可鉴人的云砖上,开出一朵小小的花,鲜红鲜红。

      旭凤慢慢回转过身,只能看见那对乌黑震惊的瞳仁写满了锦觅眼中坦然的背叛。

      “为什么……?”
      “你杀了我爹爹。”
      “你可曾爱过我……?”
      “从未。”

      两个字,彻彻底底断了旭凤的活路,他倒在了血泊中,瞳孔里再也没了光,再也没了生气。模模糊糊中,他看到了奔进大殿羽然。

      淡淡的桃花香,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没想到,最后我要死了,你会这么伤心。

      ...... ....... .......
      ...... ......
      ......

      这些,都是羽然的记忆,原来这五百年,我旭凤都爱错了人。原来,我爱的,一直是你,白羽然,原来我们早已成亲,百里旭和百里羽......悔恨,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错了,我错了,我错得离谱,错得荒谬……可是,羽然又如何听得见呢?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伤,可以噬心蛀骨。唤作——忏悔,无门。

      玄方殿

      羽然坐在高高的神座上,整整三个月的万仙朝拜,她有些乏了。玄方殿内甚是寒冷,轩辕剑在神座旁发出幽幽寒光,可羽然再也不会觉得冷了,旭凤死了,她之前是那么痛苦,可现在,除了对死者的惋惜,她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别的了,她的心里空空的,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伤口早已在战神之力下愈合,现在的她,与天帝,东华帝君平起平坐。守着这四海八荒,也许就是她白羽然的宿命吧。

      众仙皆已褪去,羽然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她看向远方,九重天的一切净收眼底。原来,这就是师父和老师的心境,看着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她从来没有这般的平静。

      “羽然!羽然!”锦觅哭哭啼啼的打破了这片平静,羽然倒是第一次见锦觅哭的这么伤心,像是魂丢了一般,“ 羽然......我错了,求求你,救救凤凰吧,太上老君曾为玄方殿炼制庆元丹,庆元丹能让旭凤活过来......”
      “庆元丹是专门为先师墨渊上神炼制的,用于保先师仙体不腐,水神,你的要求太过了。”羽然转过身继续看向天界胜景,似乎旭凤的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是啊,对一个裁决万千世界的战神来说,一条命,又算的了什么呢。

      “羽然,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对吗?你一定也是想救旭凤的,我求求你......” 锦觅哭着跪下,手却死死抓住了羽然的衣角。

      “为什么哭的这般伤心,旭凤,不就是你杀的吗。” 羽然轻轻附身,拂去了锦觅眼旁的泪水,“人死不能复生,水神,请你节哀。”

      抽泣声停住了,锦觅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里透着丝丝恐惧,精神有些恍惚了“你......不是小狐狸,小狐狸不会这样的......她不会的......”

      “水神伤心过度,还不快送水神回洛相府。” 已是天帝的润玉身着华服,身后跟着几个仙侍。

      “骗子!” 锦觅猛地甩开仙侍,一脸愤恨的看向润玉,“爹爹为那穗禾容止受天后之命毒辣残害,你明明知道真凶,你明明知道我怀疑旭凤,你明明知道穗禾也可以使用琉璃净火……可是,你却步步诱导我,让我认为是旭凤......那日煦阳魔君和旭凤约战,是你杀了煦阳,让旭凤无法说出自己不在场的证据,我体内有陨丹替我断情绝爱,你也是知道的吧,你利用旭凤对我的爱......三年,三年里你知晓旭凤一直知道你的调兵遣将,知道你欲夺天位的野心,你料定旭凤会在关键时刻拿住你的把柄发难。可是,你不仅是个布棋圣手,更是一个赌徒一场豪赌。不赌别的,就赌羽然会借你兵符,就赌羽然不会来婚宴,就赌我会为父报仇!”

      锦觅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声讨着润玉,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摇摇晃晃的推开来扶她的仙侍,仰天长笑,“ 那天,你和穗禾的谈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你无法争辩,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望向了羽然,声音也轻了下来,“ 他把你也算计下去了,你还不知道吧。” 她轻笑一声,转身出殿。

      偌大的,冰冷的殿内,只剩下润玉,羽然二人。

      羽然从来没有想过,润玉会算计自己,那个时时总能守着自己,给予自己温暖的润玉,竟是这样的,她并不怪润玉,只是觉得有些诧异,原来自己从来不了解他。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罪他呢,天后跋扈,滥杀无辜,残暴罪行罄竹难书,天帝荒淫无能,伪善懦弱,他润玉只不过是在替自己的母亲报仇,成为新的天帝,也是他的天命。

      想到这些,她开始心疼润玉,口口声声答应他,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却不曾注意到他的伤,他的痛。

      润玉看着羽然,不知所措,似乎是在等着羽然的反映。

      “润玉.....”

      “不是的,羽然,不是的!”还没等羽然说完他紧紧将羽然拢进怀里,死死不放开,“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兵符,不该算计你,可是,我是真的爱着你,爱得,不能自拔……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次为旭凤伤情,你可知彼时我是何心情?……可是,我清楚地知晓,我必须忍,我必须等,只有成为了真正的强者,强到没有人能对我不低头,才能牢牢地捍卫住我的爱人,让我的爱人心悦诚服地追随着我……”

      “羽然,你可以不信我,可以恨我,但是,你绝不可以离开我!”一行清泪落滑落他苍白的面颊,落在羽然的额头,“我错了,但我却不悔!”

      “你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步步为营,算计精准得分毫不差,你让所有人皆沦为你的棋子,被你利用,你将自己逼到了这样的份上,但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干净清澈最良善贴心的人。” 羽然伸出手,轻轻的搂住了润玉,“ 一直以来,你一个人,会是多么痛苦啊。对不起,明明说好一直陪着你,却从来没有发现你的痛.....” 羽然将头深深埋入润玉怀中,”我啊,哪儿也不会去,我就守着这九重天,守着你。“

      润玉怔住了,顷刻,又喜极而泣,他看着羽然,像是要求证什么无法相信之事一般,”羽然,我不是在做梦吧.....’’

      羽然平静的看着他,虽然她没有心,不会爱,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丢下他,润玉对于她,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也许是誓言,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情义,也许是宿命,一切的一切,都将她二紧紧绑在一起,分不开了。

      慢地,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她苍白的唇。她并不反抗,只是一动不动。他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越来越猛烈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她只是不想再推开他了。

      “我没有心......” 似乎是又觉得对润玉不公平,羽然轻轻的说,似乎有些难过,可现在的她又怎么会有任何强烈的情感呢,但是,她感受到润玉的了,那么强烈,那么深沉,她不想辜负。

      “有你陪着我,就足够了。” 润玉轻轻抱起羽然,走向了寝殿。

      次日清晨,窗外打进的阳光下,润玉轻轻的吻了吻羽然的脸颊,“ 羽然,我想让你做我的天后。”

      “我是战神,战神和天后......不能兼任......” 羽然并没有拒绝润玉的意思,只是她已是战神。

      “ 那我便废了天后的神位,从此以后,九重天上,只有天帝和战神,再无天后。”

  • 作者有话要说:  旭凤还是润玉,这是一个问题。不太喜欢套路想给大家一些新意,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会好好思考,希望能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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