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香蜜，十里桃花，枕上书]羽然辞》启夏

21、第 21 章

　　朔北

　　一连几日阳光明媚，早晨是美丽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有一丝凉凉的惬意，屋外的松树，顶着点点露珠，晶莹剔透，人的脚步声，偶尔会惊起一两只觅食的鸟，惊叫着，盘旋着，向别处飞去，整个朔北，笼罩在晨曦里，一缕一缕轻柔的雾，在缓慢地游离，一切是那麽的宁静。看，太阳要起床了，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慢腾腾的，在层层云霞的托举下，一点点向树梢上蹿，终于露出了那张灿烂的笑脸。

　　而朔北侯府却是一派冷静。

　　羽然不同百里旭说话已有整整一周了。这日用早膳也是一言不发，整个大厅异常冷清。

　　“阿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百里旭低头喝着粥，没有看羽然。“我兴许是太累了......”

　　羽然不说话，也低头喝着她的粥。

　　沉默，漫长的沉默。

　　“阿羽，我不想攻王都了。” 百里旭终于打破了沉默，但语气却透着阵阵寒意。

　　“为什么？” 羽然放下勺子，正襟危坐。一旁的侍从看着情况不对，纷纷都退了出去。

　　在攻打王都这件事，羽然从来都是坚定的。百里旭一直都希望完成阿羽的心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百里旭无法容忍，自己的阿羽心里的位置，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阿羽，你嫁给我，是为了王都吗？” 百里旭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原来，他百里旭，是这么看我的，羽然苦笑，虽然是这样，但我爱你，是一分不少啊，王都，不也是为了你好啊，为什么你百里旭看不透我的真心，将我想成贪图权力玩弄感情的人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羽然赌气说道，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百里旭猛地拉住，按回在了椅子上。

　　羽然挣扎着，打翻了桌上的碗，百里旭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他双手将羽然的脸掰了过来，“你看看我! 看看我！”

　　羽然用力拍打着百里旭的手臂，努力想别过头，却动弹不得，她闭上眼，赌气不去看百里旭。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百里旭有些嘶声竭力了。

　　百里旭这般，着实是伤羽然的心了，他百里旭，原来一直都不明白。

　　“是。” 泪水滑下了羽然的脸颊。一切仿佛静止了，这个答案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了百里旭的心间。

　　百里旭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无力的瘫在了地上，他望着羽然的背影，怅然若失。但是即使如此，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黎朝96年，黎朝皇帝病重驾崩，朔北侯入主晋阳王都。

　　深夜，寝殿。

　　羽然看着躺在一旁的百里旭，这些时，为攻打王都的事他们发生了许多争吵，也许凡间夫妻都是如此吧，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呢，现在她羽然的任务也完成了，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羽然挽着百里旭的手臂，又靠近了些，凡人寿命虽是须臾几十年，但陪着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羽然再也不想多想九重天的事情了，她羽然早已属于这凡间，属于他百里旭。

　　可总是事与愿违。

　　那一天，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百里旭，羽然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至寒之气顺着兵刃涌入了百里旭体内。

　　这至寒之气，是天地间最原始的寒气，自四海八荒创世以来，从没人人能够驾驭的了，因为只有无情无欲之人才能和这寒冷共存，百万年前，父帝将它封印进了北荒的冰刃。百里旭，是如何得到的？羽然顾不上这么多了。这股极寒的力量对火神而言，是致命的。

　　抱着奄奄一息的百里旭，羽然崩溃的大哭，可她却怎么也哭不出声，仿佛万箭穿心，她觉得全身都好痛。

　　“阿羽，这样......你便不会离开我了吧......” 百里旭挤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拭去了羽然眼下的一行泪。

　　你怎么这么傻，我从未要离开你。

　　“好冷......”百里旭渐渐没了气息，周身散发着寒气，他四周的地面也薄薄结了一层霜。

　　四周一片死寂。羽然抽抽泣着，寒冷的空气灌入了肺部，羽然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事，有我在，你便不会再冷了.......” 羽然抱紧了百里旭，手紧紧握住冰刃将至寒之气全引入了自己体内。
　　原来，无穷无尽彻骨的寒冷，竟是这般感觉。

　　百里旭，我用我凡世的一生来爱你，

　　可我们终究错了，错的离谱。

　　你是百里旭，不是旭凤，我把你当成是旭凤在凡间一瞬的劫，可到后来，你却是我白羽然永生永世的劫。我们曾立下誓言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可来生，九重天上的来生，那个叫旭凤的男子不会记得我。

　　你就如此消失了吗，你是在生气，气我把你当成凡尘的一场梦吗.......

　　思维渐渐模糊，好冷，好困，我累了，好想睡一觉.......

　　寒气顺着羽然的手臂蔓延，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太阳升起来了，光芒是如此耀眼，偌大的宫殿，金色的王座前，一座冰雕抱着自己的爱人再也不愿松手。

　　弹指一挥间，流年不复返。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窗外的灯火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都城的冬，竟比朔北还寒冷。

　　一念之梦，恍如隔世。

　　太晨宫景色依旧，就像是一幅永远不会变的美丽画卷，美丽，却又是如此寂静。

　　“阿旭！” 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衣领上浸满了泪水，身体隐隐有些冷。

　　东华帝君依旧坐在池塘边吊着鱼。“尘缘已尽，都过去了。他亦不会记得，你也别太伤情。”

　　“你中了至寒之气，为师已替你暂时压制住了，你以后要日日唱念清心决，切记不能有过多的感情和欲望。”

　　“无欲无情，就和师父和先师一样吗。” 羽然的声音很虚弱。

　　“战神本无情。只有无情，才能守得主这四海八荒，镇得住妖邪 。这，也是你的劫，这寒冰之力也许本来就属于你。”

　　师父淡淡一句，可这对她羽然岂止那么简单。

　　她，怎么忘得了，怎么断的了。寒意越发蔓延了。

　　“帝君，逢生等叛党已押入诛仙台，天帝天后等您的一道观刑。” 一个小仙侍小碎步跑了进来。

　　“逢生出事啦？！” 羽然挣扎着想要下床。

　　“你也一道来吧。”帝君见羽然如此，慢慢起身，唤来几个仙侍上前搀起了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