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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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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好累啊，感觉自己快被掏空了。
我想，其实不是快被掏空……我已经被掏空啦。
我和室友说：“我感觉我快累死了，万一申不上MIT可怎么办呢。”
室友翻了个白眼：“大姐，醒醒吧，梦里啥都有。”
我没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继续复习，书本在桌子上摞成小山，虽然在看书，但却忍不住不合时宜地想，自己这样子估计很难看。
“上帝，”室友说，“你知道吗艾琳，大三之后你就没再跟我去过酒吧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执着干什么呢，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是个什么水平。”
私立国际学校，混日子的。四年下来学费够买一辆高配911了。
走出学校之后履历还是会很光彩的，因为能拿到两所学校的学位证，一所国内好大学，一所国外好大学。不过人家认不认就不一定了。
我以前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努力。只能说我不是预言家，很多事情都料不到。
没料到自己会好好学习，也没料到人生中会有那么惊鸿一眼。
然后一眼万年。
大三我去本校交换，享受留学美国纸醉金迷的生活。
其实也没有很纸醉金迷。盖因达勒姆是座大学城，根本浪不起来，大家都很苦兮兮，只能在这极具学术氛围的城市里好好学习。
但世事总归难料，就像我们都没能预见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大家都很喜欢的小酒吧里，随着连接不断的爆破声响，歹徒持枪滚地而入，钢铁侠从天而降。
据说斯塔克先生追查这个歹徒已经很久，后者走走停停最终选择了达勒姆的安全屋，非常巧合地滚进了酒吧里，又非常巧合地被钢铁侠捉拿归案。
大家都很震惊。
我也很震惊。
心脏跳个不停。我是学心理的，我宁愿相信这是吊桥效应。
黑暗之中我抚着胸膛，想极力按压皮肉之下跳动的器官，最终没能按得住，于是我说：“上帝啊。”
光影明暗迷蒙的酒吧里，所有人都陷入静默，灯光早已消逝，一片黑暗之中我这句话听着就格外清晰。
瑟瑟发抖的同学们听到了，斯塔克先生自然也听到了。
面甲张开的男人笑起来，低沉的笑音袅袅娜娜地飘进耳朵里，令人心神为之一震。
感谢我出色的夜视能力，让我能看清超级英雄黑暗中仍然俊美分明的轮廓，我的目光亲吻他的脸庞。
立体又别具风情的一张脸，是我今生所见数一数二的漂亮。尤其那双眼眸，像是星光落进蜜糖。
从前我把超级英雄当成人民警察。因为我和英雄们总是缘悭一面，他们不会千里迢迢从北美奔赴到华夏；也因为中国没有超级英雄，在我的国家，军人就是英雄。
从前我喜欢托尼·斯塔克的那张脸。喜欢他的风流韵事，喜欢他富可敌国。
现在我爱他温柔的心和温暖的灵魂。
那颗钢铁之心。
恍惚间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缓缓传来，是他一贯轻浮意味，前一秒英雄牵制着歹徒，下一秒他好像就要变出一朵玫瑰。
他说Little lady，别害怕。
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着他的脸，那张英俊的，我从此一直肖想的脸，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任何话来。这不像我，我是如此能言善辩，吵架从没输过，骂人从没词穷过，辩论从没失利过。
但那一刻我没了言语，什么也说不出来，心中只有三个字铿锵有力地反复回荡：上帝啊。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也许是尼古丁朦胧了神智。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头了，在说出一番傻话之后。
在外人看来我应当是怔愣了片刻，事实上我不记得当时摆出了什么表情，表情管理好像都灰飞烟灭了。后来再问朋友那时发生了什么，我的神态又是如何，她思忖片刻，说：有点小迷糊，有点傻，但是挺可爱的。
我选择性屏蔽了前两句话，只记得我当时挺可爱的。
总之有点小迷糊，有点傻，但是挺可爱的我说：“英雄救美吗？”
言辞很淡定，神色也很淡定。
然而我坚信淡定和傻□是不冲突的。
斯塔克先生也愣了两秒，然后他对着我这个傻.逼笑起来，以形容男人而言非常不对劲的、风情万种地笑起来。
上帝啊，于是我又在心里说，上帝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样美好，就让我心动到这种地步。
英雄救美，美人爱上英雄。真是套路。
老戏码，然而永不过时，无论何时拿出来都是一出好戏，且合乎情理。
真要命，我想，然后就听到他说：“小美人，我真想请你喝一杯。”
同学们倒吸一口凉气，眼底燃烧起八卦之光。
我又愣了。
要命哦，难搞哦，太难搞了。这男人莫不是妖精化身。
简而言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想睡他。
但我理智尚存。我的意思是，我还是有脑子的。鉴于斯塔克先生手里还拎着个歹徒。
于是我也笑起来，学着他那样弯了眉眼，冲他眨了眨眼睛，尽管不晓得黑暗中他能否看清。
“我以为您需要先把歹徒带走？”我说，“假设他是您的任务目标。”
他看我一眼，那一眼当真魅力无限，让我总算明白花边小报所言非虚，那些说斯塔克先生眼睛会勾人的是真的，说斯塔克先生能用一个眼神就让姑娘跟她上床的也是真的。至少我现在就很想和他上床。
“哦，当然，”他说，语气有点嫌弃，“这位先生可真能破坏气氛……”话是这么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斯塔克先生饶有兴致地说，“亚洲人？来留学的？——我知道达勒姆这地方没什么好玩的。”
“是的。”我尽可能从唇边绽放出最优美的笑容，“我来自中国。”
“哇哦，”他吹了个口哨，眼睛发光，风流倜傥悦跃至眉梢，而后轻轻一挑，堪称艳光四射，“口语不错。东方甜心，你是我所见的东方面孔中最美的一个。”
我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但仍然笑着说：“那我也得说，您是我平生所见里最英俊的那一个。不分国界人种。”
斯塔克先生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似乎在我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被人催促了，因为他皱起眉头，小声说了一声“easy”。
这时候我又庆幸我今夜听力前所未有地好，才能把那一声低沉动听的小声嘟囔收入耳中。
我又想说上帝了。
“Well，”斯塔克先生说，“亲爱的正直的Cap在催我了，真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小甜心。”
然后他转身，拎着歹徒的衣领飞上蓝天，只留给我一脸尾气——这是个很不恰当的形容，我们都知道钢铁战衣没有尾气。
但我确实十分心动。
尤其那一刻，他腾空而起时，席卷的气流伴随着骤然的压力拂起我的鬓发，刻意染得乱七八糟的、渐变与镭射齐飞的发丝也随之飘起，好像下一刻我就要随他而去。
上帝啊。
上帝啊，耶稣啊……圣母玛利亚啊，我的耶稣基督啊。
那时候我就该知道，我沦陷了。
一眼一万年，只是这样一场荒诞的相遇，我居然就爱上托尼·斯塔克了。
“耶稣啊，”室友说，“你是该呼唤一下天父……上帝，哦，这该怎么说，我都语无伦次了。”
“亲爱的，”她看向我，直视我的双眼，语气难得认真，“你有想过吗？就算你真的考到了MIT，就算你真的再遇到他……万一人家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呢？MIT是很好，你能申上当然也是好事。但如果他不记得你呢？而且如果你想离他近点，为什么不去申州立大学啊，石溪分校好歹在长岛呢，对了，你以前不是想去哥大吗？你知道复仇者大厦在纽约对吧？”
她一次性说了好多，我没办法，只有慢慢回答。
“如果他老婆孩子热炕头……泡不到他，我就泡他男儿，女儿也认了。”我温吞而严肃地说，“他不记得我不重要，我就是看他一眼而已，不需要太多；但斯塔克先生是MIT毕业的，我想用这种方式离他近一点。”
“哦，上帝啊。”室友简直想撞墙了，“艾琳女士，我的上帝啊……你真是该死的固执。”
我没有说话，陷入静默。
其实也没什么，我没想要太多，也不指望他记得我。
多可笑啊，半年前仅仅是调过一次情的女性，一个小姑娘，匆匆几句而已，连床都没上。
他甚至记不住一夜情对象的声音，名字和脸，我又何德何能让他记住呢？
半晌我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一无所有。只有一张漂亮的脸，一个有钱的爹，和一个富裕的妈。”
室友：“……”
室友：“…………”
室友：“………………格姥子滚。”
我：“好嘞。”
其实我真的一无所有。但我好爱他，即便一无所有，也想把一切都给他。我多么自信啊，想只要他想要，我就一定做得到。
妈妈本来不打算让我在国外工作的，她说她舍不得我。
我也舍不得。
我本来想走侧写师路线的，但是国内完全没有发展路线，在国外妈妈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只好作罢。
我不太喜欢搞研究，没想着做实验，只想回国开个工作室用以心理咨询。
现在不一样啦，考到MIT去，毕业之后到斯塔克工业当HR也是极好的。不是说大多数学心理的后来都去人事部了吗。
我又想到，大三以前我都是想申哥大的，哥伦比亚大学位于纽约曼哈顿，我爱死曼哈顿的商业区了，去过的都说好，我就是上东区最靓的仔。
这个时候我还没料到今后命途多舛命运无常，趁着假期高高兴兴地坐高铁去隔壁市求神拜佛，又去城隍庙求了姻缘。
把愿望写在鲜红的布料上的时候，心中的确柔软又美好。那份感情甚至是甜蜜的，足以让我从嘴角边提起微笑。
这个时候我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逻辑逻辑死，为闝而闝，乱七八糟
2024.3修一些不重要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