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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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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渝弯着身子坐到季渊的旁边,握住他稍显冰凉的手,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牵着,季渊也没有缩回去任他握着,温热的手心暖热了彼此。
接下去的路程不再和前几天一样慢吞吞的游山玩水,每个人都带了紧迫感,本是还要十日的路程,六七日内便到达。
把季父季母和季渊送回去之后,慕渝才回去。
暗卫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跟着慕渝一起进了外室。慕渝端坐在矮踏上,解着手腕上的护腕,沉声说道:“情况如何?”
“回少将军,璇贵妃小产一事已经查清,是媛妃的宫女,因不小心洒落珠串未清理干净,璇贵妃在阶上未瞧清摔了,李尚书为此事特意上奏讨个公道。”暗卫把慕渝出去的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过,“皇帝不堪其扰,下令处死了宫女,媛妃禁足一月,克扣俸禄三月,不过对李家也是不如从前。”
慕渝眉毛轻挑,语调漫不经心,“怎的不如从前?”
“李尚书在朝堂上的进言不在被认同,对于璇贵妃也是许久未召唤,倒是常常同将军问起您。”
“怕不是前线告急,让我父亲回来商量对策,又想指派我出征。”慕渝已经有些慵懒地靠在茶礼上,随意的拿起一块桂花糕,甜的发齁也就放下不在吃。
一个月的舟车劳顿,让人疲乏,挥手让人退下就靠着矮几,手支撑困倦的脑袋,眯眼休息。
季府。
季渊泡在木桶里,上面还飘洒着芙蓉花瓣,花香混合着草药香让人昏昏沉沉。
湿答的青丝粘着身体,季渊随意的披上衣裳在腰间系上系带,白皙结实的胸膛还有未干的水珠滑落,躲进衣袍深处,赤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距离成亲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下月初三也只剩十天。
天,越来越冷。
成亲当日下起了大雪,满天满天的白,映衬着整片整片的红。
季渊坐在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勿自出神,一方葵形铜镜倒映出他的身影,浓密墨黑的长发半挽半放,用通体金质的发冠束着,扣住青碧玉石簪。
他抿住唇角,视线落到铜镜中自己身着的大红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犹如误入尘世间的谪仙,眉目如画。
胸前挂着的是慕渝提亲时送的羊脂玉佩,贴着肌肤。前些日子特地派人来嘱咐,说是要带上这枚羊脂玉佩。腰间也挂了块白玉祥云,让鲜红的喜袍不再单一。
“公子,吉时到了。”就连站在旁边的侍女也都是一片喜庆,朱唇微点两颊嫣然,平时束发的青碧色发带也变成了明艳的红色。
季渊回过神瞧着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盖上吧。”乜斜过放在一边的红绸锦盖,缓缓的闭上眼睛,高傲的昂首。
门外早已铺上红锦地毯,一路连绵不知尽头,雪还在下,落在红墙碧瓦上,落在沿街挂满的红绸上,落在季渊的肩头。
大门外迎亲队伍的喜乐一刻不停,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簇。
慕渝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脖子上挂着金铃,甩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同他穿着一袭红色喜袍,立于这皑皑白雪间,腰间扎着同色金丝祥云纹,乌发用发带束起,额前的几缕发丝被风吹吹散,显得颇为潇洒肆意。
慕渝看着季渊被喜婆搀扶着走出来,在门口停下,要由家中大哥背着跨过大门。
季昭上前走至季渊面前,蹲下身去背他,却只见一个更快的身影来到他的身后,打横抱起季渊就向外走去。
没有人敢拦着,即便这坏了规矩。
季渊瞧不到外面的人是谁,紧张的抓紧了慕渝的衣襟。慕渝也没有把人抱进花轿中,他觉得一点这都不适合季渊,他把人抱上马,人群变得熙攘嘈杂。
他也不在乎,红色斗篷把人捂得严实,生怕他人看了他这块绝世美玉,提起缰绳就往将军府去。
季渊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如同自己的心跳一般,快的不寻常。
“君清,我们回家。”少将军低头在他耳边欢欣地说道。
高头大马上,身着喜袍的二人互相依偎,沿街的红色帷幔在微风中轻舞勾缠,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红毯之上。
黑色骏马,翩翩少年郎,十里红妆相迎,满城皆是喜庆。
窝在慕渝的怀里,季渊有些不好意思,外头传来的喜乐和人群熙熙攘攘的声响,都在讲着祝福的话语,没有哪位男妻有如此大的阵仗成亲,他成了史无前例第一人。
不去坐女子乘坐的花桥,而是和他一起骑马,虽然很不合规矩,却意外的的心细如丝,照顾了自己的颜面,他是把他当成男子的而不是一个只会依附的柔弱女子或者男宠。
红盖头下的面庞也是红润的,不知是为他的体贴而润还是红纱投下的嫩,在这一刻他暂时忘却刺杀的事,浑身的冷硬收起,是一只露出柔软肚皮的刺猬。
慕渝拽着缰绳,一向嚣张放肆惯了的他,在大喜之日也不按常理来,他将深情柔软的一面全给了叫季渊的人,对于外界的教条礼数对于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在世人眼中上不了台面的男妻,他用正室的规矩把他娶回家,气势浩荡,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慕府的少将军娶了季府的二公子。
丰神俊朗的面庞上是喜意,即便他用着不正当的手段让他屈服,但是他想要的就是让这个人归于自己,璞玉总是需要有人雕琢的。
马儿金铃晃响,空中白雪飞扬,一对璧人依偎,人间美景不过如此。
浩荡的队伍来到将军府前,所有的宾客都已到场,热热闹闹的送礼祝愿,就连皇帝都便装而来送了贺礼,不过也并未久留。
慕渝下马将季渊从马上抱下来,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君清,接下来就要进去了,我牵着你一起走。”
温热宽大的手握住瘦长挺直的手,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府内,走向高堂。
时间都变得缓慢,雪也变得轻柔,一切都变了样子,唯有掌心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
他们随着司仪的唱喊动作,完成繁冗复杂的仪式,最后季渊由两位侍女捧着龙凤花烛带去了房中,慕渝在前院接受祝福和敬酒,等到所有人都散去才去到屋内瞧自己的心上人。
屋内喜烛熠熠生辉,桌上摆放着糕点和糖果,季渊静坐在床榻边,一天的折腾下来已是困乏,腹中又是空空,卷翘的睫毛打颤。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房门声音响起,季渊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一缕红色透过锦盖下的缝隙钻了进来,站立在一边的福禄双全的妇人用温宁慈祥的声音说道:“请新郎掀起新娘的盖头。”
慕渝拿起秤杆从下至上挑起锦盖,季渊如谪仙下凡的面貌一一显露出来,低垂的睫毛闪动,像是被惊动的蝴蝶扇动着黑色的翅膀。
“喝~合衾酒。”
慕渝拿过两杯雕刻龙凤呈祥的酒杯,一杯递给季渊,眉眼含笑,今晚他已经喝了很多酒,可这一杯才是最重要、最想要的那一杯。
季渊接过,和慕渝交换饮下,等妇人把所有的礼节都完成之后,屋内只剩下慕渝和季渊两个人,一时间有些相对无言。
“一天了还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吧。”慕渝去把放在桌上的糕点拿过来,捻了一块桂花糕送到季渊嘴边。
季渊也不客气,张口就咬了下去,唇边沾上些细碎的黄色粉末,也毫不知觉,漂亮的桃花眼在烛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朵开到极盛的桃花。
拿出帕子替他拭去嘴边粉末,眼中柔光漫漫,情意浓浓,又拿了一块核桃酥递过去。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慕渝的眼神从温柔缱绻变得暗潮汹涌,看着他张开口时红润的舌尖,咬碎糕点微眯的双眼,吞咽下滑动的喉结,无一不再的对慕渝释放出强烈的吸引力。
当最后季渊不小心舌尖触碰到慕渝的手指时,慕渝再也忍不住内心蓬勃的欲望,把手中的糕点随意的丢弃在一边,揽过季渊的脖子压着他亲吻起来。
红纱幔帐,身影交叠,不时传出来的几声闷哼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季渊手臂隔开慕渝压下来的身子,眼尾湿红带着风情,嘴唇粉嫩带着光泽,眼神带着寒冬的冰冷。
在前厅接受敬酒的慕渝散发着酒气,不臭反而带着酒的香甜,乌黑的眼眸带着些醉意,手指随意的插入季渊的长发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面颊。
一冷一热,一醉一醒,僵持不下。
“别碰我。”季渊咬着后牙槽,绷着脸比屋外满天的大雪还要冷。
“哼!今晚就动你了。”也许是酒劲上头,慕渝说出的话带着不甘示弱的调情意味,眼神中有着饿狼扑向猎物的笃定。
两个人在床上肉搏,床铺被弄得咯吱作响,在外守夜的人听到响动,都红了脸相互对视,又掩嘴轻笑。其中一个人说道:“少将军和少夫人的感情真好。”其余人也连连点头,殊不知屋内屋外天差地别。
一番较量下来,慕渝身上被揍了好几拳,脸上也差点挂彩。当然季渊也没讨得什么好处,双手被慕渝用发带绑住控制在头顶,左腿被他的腿压着,右腿被架在了慕渝的肩膀上,脚踝被捏住。
打斗中两人的衣衫都变得凌乱,大红的喜服被扯得松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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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挂着的泪水终于因为疼痛激的落下,轻声呜咽。慕渝身子一震,终于回过神来,从开始的因为气氛使然,到后面的借着酒劲上身,现在彻底在他的眼泪里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