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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早早的下人们就起来准备主人会用到东西,伙房里飘散出阵阵食物的香气,馋的看家护院的大黄直流口水,蹲在门口赶也赶不走。
      小莲看时辰差不多了指挥其他人一起把洗漱用品捧进去,在外屋等待传唤。
      慕渝先起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还未醒来的季渊在睡梦中感到寒意,含糊的嘟哝一声裹紧身上的被子。这个人意外的怕冷,连日的大雪让他懒得挪窝,只想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解决一切。
      夜晚两人躺在一块,本来是各自躺在一边隔着些许距离,但是没过多久季渊熟睡之后,这人就不受控制的自己拱进怀里,找好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继续睡。
      留着慕渝想动又不能动,只能干窝火。顾及到季渊面子问题,每日早晨都起的比他早,让他不会发现,这样就算每天晚上备受煎熬那也都是甜的。香软的身子毫无防备的钻进自己的怀里,汲取温暖,自己也能得到平日里得不到的接触,甚是满意。
      今天慕渝也起的比季渊早,先行洗漱完毕,才去屋内把还在熟睡的人叫醒。
      睡醒的人依旧浑然不知夜晚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每日早晨温暖的炉子就没了,不久就会被慕渝叫醒,揉揉眼睛颇有些不开心的看着慕渝。
      这天太冷了,一点都不想起来。慕渝瞧出他的小心思,把准备好的衣服给他穿上,一边说:“先起来吃个饭,外头雪停了,可以去看看特别漂亮。”
      季渊从鼻子里哼气,像是撒娇的猫咪。
      院子里的雪还未铲除,慕渝一脚踩下去被埋到了小腿肚,红梅还是比不过连日的风雪,稍显脆弱的枝丫被压断在了地上,树下是散乱的红梅。
      出门前慕渝先给季渊披了一件厚实的白色长斗篷,从下往上蔓延的是一株凌风傲雪的红梅,周围散落点点红瓣,正好和院内的红梅交相呼应。
      “君清,快来。”慕渝站在院子里说道。季渊看着一片白色的世界里,他一袭红衣说话间呼出来的白气,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巍然不动。
      慕渝灵机一动,让站在门口不愿再出来的人动起来,弯下腰在雪地里捧起白雪揉成一团,眼疾手快的朝季渊扔去,砸在他身上。
      季渊低头看披风上残留的雪花和地上破碎的雪球,瞧了一会又抬头去看雪地里嘻嘻哈哈的慕渝,眉头轻蹙。
      紧接着又一个雪团子落在他的脚边,眉头蹙的更紧。等到第三个雪球在脚边炸开,季渊开始动作。
      他蹲下身把炸开的雪球重新捏圆朝慕渝用力的扔过去,渐渐的两个人开始你来我往。
      季渊走到院子里,把雪揉成一团狠狠地砸过去,拖着沉重的步伐你追我赶,慕渝爽朗的大笑,随即又被扔中。
      雪太深,埋着脚身上穿的又笨重碍事,极大的影响季渊的行动力,在慕渝回过头看的时候,季渊正因为不方便行动摔在雪地上。
      慕渝和下人们慌慌忙忙跑过来要把他扶起来,等到慕渝靠近,季渊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嘴角就扯起一抹坏笑,促狭的盯着他。
      手中雪球已经成型,猝不及防的就从后衣领子里塞了进去,冻得慕渝赶忙跳开伸手去捞。
      这会轮到季渊笑了,笑的不可遏制,一手捧着肚子一手去擦笑出来的泪水。
      慕渝见状也笑,他没见过笑的这么开怀的季渊,在皑皑白雪间,谪仙学会了喜。
      “看你还敢不敢。”季渊说的骄矜,目如点漆的眼睛像是潭黑色的漩涡,把人吸进去,却因为日照白雪的光彩变得莹莹夺目。
      胸膛起伏,脸上还带着嬉闹后的薄红,光打落在他身上,皮肤白的像是透明的。慕渝看的痴迷,双手抱住他,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让站在一旁的侍女们红了脸。
      “哪儿还敢啊,现在我只想亲你。”慕渝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季渊听的脸都躁红了,低下头不让人瞧,去扯慕渝的手,“我要回屋,太冷了。”嘴上这么说,可身体却热的不行,他要快点离开这个男人。
      慕渝配合的松开手,看他低垂着头,耳尖通红的回了屋。
      季渊背抵着门,胸腔内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乱跳,呼吸都不稳起来,脸上像是在热炉内炙烤的黑铁,烧的通红。努力平复心跳和呼吸,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往里屋去,在书架上随意抽一本书翻看。
      屋外慕渝遣散侍女下人,让她们各自去玩,难得的好风景和晴朗天气,悄悄地推门进去。
      侍女们嬉闹的笑声透过紧闭的窗扉传到季渊的耳朵里,一只手举着书本,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却没有在书页上停留。慕渝在屏风后面偷看,悄悄地探出一个头观察,发现这人连书都是拿倒的,着实是心不在焉。
      季渊的神识飘得很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想到街边小贩的糖葫芦、忽而想到青石板上路过时飘落怀中的垂杨柳、忽而想到桂花树下黑衣少年舞剑时的吸引力、忽而想到......
      红了面颊,滞了呼吸,心中悸动。
      廿二的人埋头羞愤懊恼。
      怎么又会想起他,勿自趴了一会又拿起书撑起下巴继续,眼神飘忽纹丝不动的神游,慕渝在屏风后头看的有趣,心里念叨:“真是个可人儿。”
      尽量不露声响走到他身后,看的是本剑谱,因为书本倒了图上的人正滑稽的倒立着。
      低咳两声,勉强唤回了季渊神游的状态,好心提醒道:“君清,你的书拿反了。”
      季渊看拿反的书,蹙眉想为什么自己会犯这种错误,嘴上又不肯承认,冷硬的说:“我就这么看书。”
      慕渝也不戳破他的尴尬逞强,接过他的话茬:“嗯嗯,我的君清自是和别人不同。”
      合上书本,窗外侍女们还在不亦乐乎的玩着雪,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欢笑声。季渊站起来走到美人榻前躺下,厚厚的兽皮毛茸茸的很有暖意,拉过一旁的被褥盖着,阖目说道:“我累了,要休息。”
      现在已经是要眼不见为净。
      体力之争打不过,口舌之争辩不过,但自己还是躲得起、避得起的。
      慕渝又碰到个软柿子,也不气馁,默默坐到榻子的对面,拿起之前还未看完的兵书啃读。
      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只剩书卷翻页之声,还有偶尔传来的碳火噼啪声,一室静好。
      暗阁内,等所有声息都归于平静,榻上的人才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系上带子赤脚走出来。
      一双白玉般的脚在黑衣下显得更为白皙,高挑的身材和裸露在外的胸肌都让人着迷,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凤眼含欲又带着懒散。
      对于堂下跪着的人根本不屑一顾,抽出帕子擦干净双手,随意的扔在地上,凉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谢罪。”
      跪着的人浑身打着哆嗦,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命丧黄泉,睁大的眼睛充满恐惧,但他再也没机会表达。
      空气中混合着粘结着血液的味道,勾勾缠缠。
      软榻上的人,身上鞭笞的痕迹还很新,新鲜年轻的生命也如同堂下那人一般,早已了无生气。
      被人碰过的脏东西暗阁阁主自然不会再去碰,做错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咽了气。两个人的尸体被处理的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换上新的,就连人也换上新的,婉转承欢。
      “阁主,之前那件事该如何处理?”
      “是我们失信。”乔遇靠在浴池边,懒懒散散地说着。
      问话的人得了话就恭敬的退出去,乔遇阖上的眸子重新睁开,即便温泉水热气蒸腾,眼里面也是一片清明。
      天上星星闪闪烁烁,明天将是个艳阳天,乔遇捧起热水搓了搓脸,叹了口气自嘲的说着:“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连日大雪让季渊归宁的日子都延迟了多天,等到路上积雪都铲除,马匹能够稳健的行走,慕渝才带着季渊坐马车回家。
      季老爷和季夫人早就在前厅等候,热切盼望回来的孩子。
      路口蹲守的荣升看到马车缓缓驶过来,快步往季府跑,一进府里就喊到:“老爷夫人,少爷到路口了!”
      他没有随少爷去到将军府,准确的说少爷没有一个陪嫁的丫鬟下人,只有嫁妆带过去,所以当季渊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大门口,马夫放好脚踏在下面恭候,屋内的人都出来相迎。
      他们都看着少将军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扶后面出来的季渊,眼神和动作都温柔的宛若阳春三月。
      “恭迎少将军、少夫人。”季家人说着。
      “是我们回的晚了。”慕渝说着,自是从拜堂后第六日要回的,但大雪封道自己又疼惜季渊怕冷的性子,任性的晚了,“略备薄礼还望岳父笑纳。”
      季老爷不好说什么,只盼着自己孩子平安喜乐便好,领人一起进了前厅吃饭。
      膳食都还弥漫着腾腾热气,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吃饭,季夫人看慕渝从进门到落座都一直牵着季渊的手,两人的感情仿佛好的没话说,心中难免产生疑窦。
      两只藏在衣摆里的手互相较劲,脸上却还是笑意满满的模样,不让两位老人家看出端倪。饭桌上慕渝也在不停的夹菜给季渊,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季渊看着碗中越来越多的食物,乜斜的瞪了一眼慕渝,嘴上亲切的说道:“景行,你也多吃点。”
      “好好,君清吃饱了我在吃。”知道季渊不敢乱发作,一顿饭吃的气氛诡异,两个人像是互相较劲似的,只要对方夹了菜就一定要再夹一个还回去,活脱脱斗气的小孩子。
      季父季母看的眼角直抽抽,多次欲言又止,作罢后默默吃自己的饭菜。
      谈恋爱谈成他们这样的可真是少见。
      饭后季渊窝在季母房里不出去,他知道这样慕渝就不会缠着他,母亲也舍不得赶自己走。
      “渊儿,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看着趴在自己膝头的幺儿,怜爱的抚摸他的发丝。
      季渊撒娇,这个最疼自己的人最是受不了这招,“母亲说过,渊儿多大都是您眼中的孩子,渊儿想母亲了。”
      “可是在将军府受了委屈?”季母问道,季渊很久没有向自己这么撒娇了,距离上次这样还是多年前独自去到叔伯那里,人生地不熟的等自己去接回来,抱着人不肯撒手。
      “......”
      一阵沉默,季渊蹙着眉努力回想这些天来在将军府的日子,多的是体贴关怀、温柔备至,还有让人羞恼的调情话语,委屈是万分没受过的。
      季母看他不做声,生怕真的受了委屈不说,俯下身子抱住他轻拍脊背,“我的好孩子...”
      话未说尽,季渊先开口打断,说道:“娘亲,孩儿挺好的,不曾受委屈。”
      两人对视,季渊继续说:“他知道孩儿怕冷,每日都会让人看着炉子,火弱了就添新的;怕我在屋子里闷坏了,想方设法的让我出去透透气;每日的饮食起居他若有空便亲力亲为,若繁忙便嘱咐好下人。”
      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季渊唇角勾起笑意,最后说道:“他人也不算坏吧。”
      季母听得欣慰却也忧愁,这是少将军还在兴致上,若之后失了兴致自家孩子又该如何自处?终是要有后的,就算为妻,无所出又能如何?之后还是要看他人脸色,安排妾室。
      “娘怕你受苦。”思及深处,说出的话难免带上哽咽之声。
      季渊拍拍季母得手表示安慰,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娘,您不用担心。孩儿一切都有打算。”
      阳光透过窗棱,斜斜打在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最后房里暗下来,夜幕也降临了。
      季昭踩着白雪归来,抖掉粘在靴子上白雪,高高兴兴的喊到:“爹,娘我回来了。听说今日弟弟回门,在哪呢?”
      “这呢!”厅前众人饮酒烤火,赏天上圆月,再过不久就是年了。
      瞧见弟弟坐在慕渝旁边,还笑着的脸有一丝僵硬,很快又重新恢复笑意,从怀里探出一只通体雪白兔子,说道:“送你的弟弟,路上瞧着可爱想你今日回门特意给你带一只。”
      季渊欢喜的接过兔子,放在手中把玩,“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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