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妖界扛把子》千笛

12、第 12 章

　　“人妖自古不两立，但是人有人王皇帝，妖怪也有统治者。道士那边擅自给妖怪分了阶层可能是为的方便捕杀，不过对于妖怪这边来说，等级只有三个——妖王，王以上，王以下。”

　　肖八说这个话的时候自己剥了个橘子，还了半个给她，不过这么儿戏的分类让楚迎春觉得还挺奇怪。不过她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意见，肖八又继续往下说了：

　　“最上边那个位置没人敢坐，所以好几千年都只有这几个大头。每当这个戒指出现的时候，就说明里边就该迎来一次新旧替换了，所以阿春——”

　　整个人呈大字躺在二层床上，被子被团成一团堆在墙根下，她举着手，镶嵌着宝石的灰蓝色粗环戒指闪闪发光。结果那天临走，这戒指还是被留在了她手上。

　　因为……

　　肖八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这种东西只要不被别人发现，就没人知道。”

　　当时她跟她哥的表情都很纠结，虽然事情听着好严重，但处理方法却绝对简单。

　　这戒指不出门，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翻了个身，正好对着窗户那边，底下阿橘那只猫窸窸窣窣不知道做什么，电视没响，也没吃东西的声音。俗话说的好，家里没声，不是捣乱即使捣鬼。

　　“阿橘！”拉长了声音，楚迎春把戒指放枕头边上，楼下忽然‘凑’地有个什么东西从她养的盆栽从里窜过。

　　“喵！”忽然一个橘色毛团顺着楼梯就爬了上来：“你起不起，小爷饿了！”

　　小黑影堵在二层楼梯口，端庄的阿橘吹胡子瞪眼。这女人有低血压，睡眠不足简直是无差别攻击，除了她自己设定的闹钟，别的一点声响都会被强拆。

　　阿橘当初还装作小猫咪的时候亲眼见过一次，自打那以后他每天早上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明明他才是小猫咪？？

　　楚迎春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早上吃什么。”

　　阿橘：“肉。”

　　“太腻，吃蛋羹吧。”

　　在吃饭问题上，虽然一日三餐她会出于礼貌问一嘴，但实际上最后吃什么还是取决的她自己。就算是阿橘抗议，楚迎春一句‘小猫咪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把阿橘打回原形。

　　“加点肉末。”阿橘降低要求。

　　楚迎春找了个皮筋儿，抄着口袋下楼：“OK！”

　　嘛~有时候事件结果也会在微妙的程度上让一人一猫达成一致。

　　洗脸刷牙，围上围裙刷掉昨晚贪懒放置在水池里的瓷碗，水沫浸润指尖，阿橘老神在在地趴在阿春后来特意给他定在玄关的架子上，看着这个女人在这小块地方忙碌。

　　他以前跟他爹一块生活在山里，后来大一点自己出来闯荡，也在水泥都市里玩过。妖怪嘛，对于吃的、住的东西都不是很讲究，只要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足够了。所以这么说来，给妖怪判刑让他不得不装成人类的宠物，然后被关在一小块空间里，是很严重的惩罚。

　　当初阿橘就不乐意，自己身上的法力全都被封住，又不想去既定的主人家，自己跑出来被这个女人捡了回来。

　　现在他想，这样也不错。

　　带着一点点腥鲜的鸡蛋味从白色的蒸锅里飘出来，那个女人哼着小曲儿，修长的后颈白白嫩嫩，晨光透过她养的那些绿叶植物，阿橘第一次在这个地方安心地放下了脑袋，大仰八叉着露出了肚皮。

　　打了个哈欠。

　　楚迎春蹲下身子把厨余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拎出来，换上一个新的，直接开门出去。

　　走廊里还有点冷的空气顺着门缝钻进来，阿橘第一次的侧仰直接被毁。

　　“冻死小爷了！”猫嘛，都喜欢暖和。

　　楚迎春没理，橘猫眼神危险，门外不止冷还带了一点点烟味。

　　“嗯？肖八？”他听见那个女人在门外头，门也不关。

　　肖八的声音很小，模模糊糊地传过来：“早。”

　　“要来吃早饭吗，是鸡蛋羹。”

　　“嗯。”

　　章鱼妖怪答应地非常利索，他把烟用手指按灭在窗台外边，关上窗户，用线圈本扇了扇身上的烟味：“不好意思，身上有点味道。”

　　“没事儿，你今天忘刮胡子了？”

　　神态颓靡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摩挲下自己的下巴，早上起来的太急，好像是这样：“嗯。”

　　阿橘就看着长了胡子的章鱼头走了进来。

　　阿橘：“喂！章鱼头！”

　　肖八半死不活的睁着眼无声地望着玄关上的橘猫猫，他一般没脾气，这不是说脾气好，而是肖八好像太懒了点，懒得跟阿橘计较。

　　“想进家门，先交出点什么！”橘猫猫儿伸出白手套，刚洗的皮毛非常蓬松：“那个小金币还有没有？”

　　几乎每次，都这样。

　　楚迎春敲了下阿橘的脑壳：“你不是有一堆了吗？”

　　“……”阿橘伸着爪子，异常坚定。

　　肖八沉吟几秒，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石头，他放在阿橘的台子上：“我没什么存货了，过两天要回海里一趟，到时候带你去？”

　　阿橘见不是平常的沉船金币，也不亮晶晶，不太乐意：“谁要去海底，小爷是猫啊，猫讨厌水你不知道吗？！”

　　蒸鸡蛋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眼看着锅子咕嘟咕嘟烧起来，楚迎春伸手把阿橘从台子上抱下去：“行啦，去把你饭盆叼桌上去。”

　　“我来帮你”男人低头，投入锅碗瓢盆的生活里去，好像对于他们这些比较强的妖怪，这些顿顿开火做饭的生活都有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

　　肖八住隔壁那栋楼，不过每到饭点就到这边的27层也是耐人寻味。

　　“嘁”，嘴上如此，身体还是诚实，阿橘老老实实跑着去了。

　　肖八扭头，露出那一截过于苍白的颈肉，上边是熟悉的纹身：“李吉是不是胖了？”

　　“阿橘吗？”

　　阿橘原名好像是‘李吉’，因为每个原来认识阿橘的人都这么叫他，不过楚迎春也就没细问过就是了。

　　“该饿两顿。”

　　楚迎春抽了两个勺子：“其实肖八你也不是完全懒得计较吧？”

　　“哈”，男人笑了两声：“也不是。”

　　楚迎春也笑了。

　　好不容易蛋羹上了桌，端过来盛着酱油醋的碟子，楚迎春刚用勺子给阿橘的那份搅成块状，门铃就又响了。

　　在这儿的三人若有所感，楚迎春翻了个白眼：“我去看看。”

　　肖八举手：“要我吗？”

　　楚迎春：“坐着吃你的！啧！”

　　还记得上次这个才几十平的小房子承受了它无法承受的人数上限，自从那以后，她的前上司，现楚迎厦他哥们儿——李泽归先生，就一直会过来，而且是每天。

　　他一直想让她回去复职，每次来都要带点什么，出手的东西没有小几千都拿不下来。

　　楚迎春在自己被辞退这事儿上本来就膈应着，也一直没给过好脸色，但礼貌是一直都有就是了。

　　一开门，今天时髦的李家公子依旧拎着某个大牌奢侈品的纸袋，撑在门口凹造型。

　　“昨天刚发售的限量款跑鞋，我问过你哥你的鞋号，哈哈哈哈，喜欢不？”

　　撑着墙，也难为他能在这个造型下把东西递过来。

　　楚迎春皱着眉：“李先生请回吧，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而且早就跟你说清楚了，生活上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李泽归被这句话卸了力，好像这双跑鞋有千万斤重，对方的身子骨都矮了一点，本就是从下被家里宠到大的人屡屡在一个人身上碰壁也该生气的。

　　楚迎春也做过统计，他至少来这儿也得十多次了，也就是说拿来的东西不重样怎么也有十几样。

　　“李副总，你干脆放弃吧，当初也说了我就是你看着也烦的人”，她想到这儿冷冷撇开眼：“何必呢？”

　　“……”

　　楚迎春利索地关上了门，回来脸上就不太好看。肖八望了一眼，默默吞下一口鸡蛋：“他还说让你回去？”

　　“嗯。”

　　阿橘：“别去！小爷的人还轮不到他欺负！”

　　橘猫猫儿的胡子上扎着小块的淡黄色鸡蛋块，楚迎春见了抽了张纸巾：“我觉得你还是先把嘴擦擦再说话比较有信服力！”

　　阿橘鄙夷：“你见过那个猫用纸巾的！”

　　他舌头一卷，嘴瓣上干干净净。

　　肖八盯着碗里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他应该不是真的想让你回去工作。”

　　“什么玩意？他还想骗小爷的人吗，谁给他胆儿！”橘猫猫摔着尾巴。

　　肖八不理，他几乎习惯新来这片儿地儿的猫妖是个这样式儿的性子：“上回他问我，能不能透露一下妖怪宠物怎么收养，我好像听他也问过楚科长，估计找你也是为的这个。”

　　楚迎春更不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都跟他说是捡的。”

　　“估计不信”，肖八停了一下：“我今天休假，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帮忙吗？”

　　“休假？你还有休假？”

　　肖八有点烦：“我又不是劳模，只是兢兢业业。”

---

作者有话要说：　　靠打滚卖萌
打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