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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未能忘战争 ...

  •   厉合听得那樊友为了潜入蛮境,不惜自残身貌,不由感叹道:“昔时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荆蛮义之。不想今日也能目睹太伯之贤。”
      樊友也连忙逊谢:“罪臣本就罪该万死,蒙三小姐如此夸赞,何以克当。”
      樊友又问厉合如何逃出的江陵城,厉合说道:“叛贼糜芳监我在帐中,被我杀死十余人,乘夜黑而走;正行间,逢着一哨马军,亦被我杀之,夺了此马:因此得脱。”这些话本是三国演义中孟获被诸葛亮释放后,对部下说的遁词,被厉合拿来鹦鹉学舌,而樊友也跟孟获部下一般大喜过望,毫不怀疑。
      他又问为何男扮女装冒充柳伯钦来到这细柳营中,厉合没有抄袭的模板,只能脸一红,胡说什么她夜宿蛮人家,听到老婆婆哀哭儿子要上战场送命,她怜惜老人,就女扮男装代替她儿子来了,也有趁机煽动蛮兵攻吴的打算。
      虽然厉合的叙述漏洞百出,但樊友当然不敢有任何怀疑,他只是说:“小人的拙见能跟三小姐相同,真是倍感荣幸,然而现在我们的问题是那国舅爷倚仗权势,狗胆包天妄想对三小姐不轨,三小姐千金之躯,怎能受这种屈辱?不如我们杀了这厮,别投他处,再做计较。”
      厉合笑道:“我们在蛮境,人生地不熟,即使想说服蛮族首领,也是毫无门路。现在你好不容易搭上了国舅这条线,这是我们打入蛮夷上层的唯一机会,怎么能白白放弃?再说你为了攻吴大计,不惜自毁容貌,我个人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樊友急道:“莫非三小姐千金之躯真要委身那个粗鲁的国舅爷?万万不可啊。”
      厉合说道:“自然不能这么快让他称愿,不如我们如此如此。”说着两人计议已定。
      话说国舅爷携去洞主听从了樊友的计策,安排下席宴,又令樊友去相请柳小哥。谁知樊友去了半日,音信全无,洞主不免焦躁。刚想出门一探究竟,却见樊友推门而入,口中连说:“恭喜国舅爷,小的费了半天唇舌,好不容易说得那柳小哥答应了。”
      携去洞主大喜,夸奖道:“真不枉你口齿伶俐,果然了得。”又忙问:“小柳儿在哪里?”樊友连忙劝道:“他年少之人,第一次做此件事,难免脸软,且等等就来。”
      国舅爷无奈,只得又回身坐下。又过了些时候,只见厉合略换了几件新鲜衣服,打扮得宛如嫦娥下界,含羞带笑的出来。携去洞主忽见他走出来,如得了珍宝,忙趔趄着上来一把拉住,笑道:“我的兄弟,你往那里去了?”厉合道:“走走就来。”洞主笑道:“好兄弟,你一去都没兴了,好歹坐一坐,你就疼我了。凭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交给哥,你只别忙,有你这个哥,你要做官发财都容易。”
      国舅爷又把厉合拉倒灯下,详细端详,越看越爱,不由搂着他笑道:“人人都说我家那几个夜叉婆齐整,如今我看来,给你拾鞋也不配。”
      厉合见他如此不堪,心中又恨又愧,早生一计,便从他怀里挣脱,笑道:“你真心和我好,假心和我好呢?”携去洞主听这话,喜的心痒难挠,乜斜着眼忙笑道:“好兄弟,你怎么问起我这话来?我要是假心,立刻死在眼前!”厉合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看,我一个男人,怎么就比你的那些女人们强了?”
      携去洞主说道:“这男子就是比雌物好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小兄弟放心,从此之后我一定酷爱男风,最厌女子。”厉合说道:“不行,一定要说出男风比女子好的具体例子,我才能相信你。”
      携去洞主“这,这”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忙给樊友使眼色。樊友便连忙上前说道:“男风一事,不知起于何代,创自何人,沿流至今,竟与天造地设的男女一道争锋比胜起来。此风各处俱尚,尤莫盛于闽中。由建宁、邵武而上,一府甚似一府,一县甚似一县,不但人好此道,连草木是无知之物,因为习气所染,也好此道起来。深山之中有一种榕树,别名叫做南风树,凡有小树在榕树之前,那榕树毕竟要斜着身子去勾搭小树,久而久之,勾搭着了,把枝柯紧紧缠在小树身上,小树也渐渐倒在榕树怀里来,两树结为一树,任你刀锯斧凿,拆他不开,所以叫做南风树。近日有一才士听见人说,只是不信,及至亲到闽中,看见此树,方才晓得六合以内,怪事尽多,俗口所传、野史所载的,不必尽是荒唐之说。因题一绝云:并蒂芙蓉连理枝,谁云草木让情痴?人间果有南风树,不到闽天哪得知。草木尚且如此,那人的癖好一发不足怪了。
      “话说这男风究竟有何妙处?原来这妇人家有七可厌。哪七可厌?涂脂抹粉,以假为真,一可厌也;缠脚钻耳,矫揉造作,二可厌也;乳峰突起,赘若悬瘤,三可厌也;出门不得,系若匏瓜,四可厌也;儿缠女缚,不得自由,五可厌也;月经来后,濡席沾裳,六可厌也;生育之余,茫无畔岸,七可厌也。怎如美男的姿色,有一分就是一分,有十分就是十分,全无一毫假借,从头至脚,一味自然。任我东南西北,带了随身,既少嫌疑,又无挂碍,做一对洁净夫妻,何等不妙?小人这般说,不知国舅爷以为如何?”携去洞主听了,正中下怀,不免哈哈大笑。
      厉合上辈子也曾当过腐女,对男风并不陌生,所以她在日常怼章碧梧等人的同时,还忙里偷闲对肖战事件发表过高见。不过自从她结婚怀孕,就跟腐女团体渐行渐远,所以肖战事件她趁机批评腐女团体“腐女这个群体,是一个非常自私、双标而又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群体,她们热衷写的bl同人以及原耽,最热门的三板斧就是女化、弱化、□□,她们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比起wsn毫不逊色,三区有个常见词:暗之轮煎集团,三区历史圈天天在舞的是生怀流。但是——男的写女性黄色小说,叫无耻下流,而腐女写男性黄色小说,叫自由创作,叫探索真爱和人性,叫为文学史留下浓重一笔。”所以她听到樊友鼓吹男风,还说女子七可厌,虽然知道这是哄骗国舅爷的计策,还是忍不住反驳说:“别的都说得是了,只是‘洁净’二字,恐怕过誉了些。”
      樊友又回答道:“不好此者,以为不洁。那好此道的,闻来别有一种异香,尝来也有一种异味。这个道理,可为知者道,难为俗人言也。”厉合不好与他强辨,只得由他罢了。
      国舅爷见厉合不出声了,以为他已经应承了,便想下手,又被厉合一巴掌把他手打掉了。携去洞主一愣,樊友连忙说,“且再说些斯文,才好入巷。”
      厉合不等携去洞主拒绝,抢先说:“有理。”又问国舅:“”国舅爷尊齿四十了么?”洞主道:“我的牙却是二十八个,连槽牙。我的岁数却是四十。”厉合笑道:“尊齿便是岁数。”洞主便知是自己答应错了,便道:“柳小哥,我是个粗人,你和我总别闹文。”
      厉合又问道:“国舅在家作何功课?”洞主却明白“功课”二字,便道:“我家也有个先生,可不是瞎子,也是睁眼儿先生。他教给我作甚么诗,五个字一句,说四句是一首,还有什么韵不韵的。我那里弄的上来呢。后来作惯了,觉得顺溜了,就只能作半截儿。任凭怎么使劲儿,再也作不下去了。有一遭儿,先生出了个“鹅群”叫我作,我如何作得下去呢。好容易作了半截儿。……”厉合道:“可还记得么?”洞主道:“记得的很呢。我好容易作的,焉有不记得呢。我记是:“远看一群鹅,见人就下河。””厉合道:“底下呢?”洞主道:“说过就作半截儿,如何能彀满作了呢?”
      厉合道:“待我与你续上半截,如何?”洞主道:“那敢则好。”厉合道:“白毛分绿水,红掌荡清波。”洞主道:“似乎是好。念着怪有个听头儿的。还有一遭,因我们书房院子里有棵枇杷,先生以此为题。我作的是:“有棵枇杷树,两个大槎枒。””厉合道:“我也与你续上罢。“未结黄金果,先开白玉花。””
      洞主见厉合又续上了,他却不讲诗,便道:“我最爱对对子。怎么原故呢?作诗须得论平仄押韵,对对子就平空的想出来。若有上句,按着那边字儿一对,就得了。柳小哥,你出个对子我对。”厉合便写了一联道:“九日重阳风落叶。”洞主看了半天,猛然想起,对道:““八月中秋月照台”。柳小哥,你看我对的如何?你再出个我对。”
      厉合见他无甚行止;便写一联道:“立品修身,谁能效子游子夏?”洞主按着字儿,扣了一会,便对道:“交朋结友,我敢比刘六刘七。”厉合便又写了一联,却是明褒暗贬之意。洞主接来一看,写的是:“三坟五典,你乃百宝箱。”便又想了,对道:“一转两晃,我是万花筒。”他又磨着厉合出对。厉合实在不耐烦了,便道:“愿安承教你无门。”这明是说他请教不得其门。洞主他却呆想,忽然笑道:“可对上了。”便道:“不敢从命我有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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