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肯德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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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莫衾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快要下午六点。
“醒了？”莫寒月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再睡待会儿小鸢来了指定又会笑你。”
莫衾笑说：“她来一定会笑我。”
卫鸢的性子娇蛮好在性格却并非无理取闹的人，所以莫衾觉得还有些可爱。
莫衾理着乱糟糟的头发，“卫叔叔去接卫鸢了吗？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莫寒月看手表，说：“应该要到了，今天我们一起到医院外面的餐厅吃饭。”
莫衾双眸诧异，盯着莫寒月问：“怎么突然出去吃？”
一直以来因为腿脚不方便都是在病房吃饭，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外面究竟是怎样一番天地，此时不由得隐隐心动。
莫寒月笑着解释说，“我和你一起吃还好，可是四个人围在这儿难免挤了些。你过几天就可以出院，我就先给你买了轮椅，正好今天可以用上。”
这些日子莫衾快速的接收现代知识，自然知道轮椅是作何用，当下便有些坐立难安。
“不如我们直接去楼下等他们吧？省的他们上来又下去费功夫。”
到底是十三十四岁的孩子，天天在病房里憋着哪里待得住，这会儿听说能出去溜达溜达就坐不住了，莫寒月看出她的心思没揭穿。
“那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先去找护士把轮椅推过来。”
“好的。”
莫衾望了一眼窗外，嘴角微微扬起。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莫寒月很快去而复返，莫衾发现所谓的轮椅她从前也见过，不过和以前见过的材质不同，显而易见这里的轮椅材质比以往见过的木制更加结实耐用。
见莫衾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就要起身下床，莫寒月连忙拦着，“你别急！我给你拿件外套，这会儿起风正凉呢。”
莫衾被这么一说摸摸了边角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莫衾只不过十四岁，但她可不是什么十四岁的孩童，今天竟然也不稳重起来。
最后莫寒月给莫衾套了一件藕粉色的针织开衫，但还是一眼能看出里面的蓝色病号服。
莫衾从出病房门那一刻便开始矜持的四处打量。
第一次坐电梯的她在电梯往下的时候紧紧的抓住轮椅的扶手，眼睛一眨不眨，表情却还要故作镇定。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莫衾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一直高高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母女二人来到住院部外，此时正好是晚饭时间，行人大多手里都带着食盒。
莫寒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莫衾说：“你卫叔叔他们已经在医院门口了，我们现在就去和他们汇合。”
莫衾点头。
此时正好是秋天，临近傍晚，炎热中又带着几分凉爽，夕阳落下，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显得柔和极了。医院里四周都种了不少绿植，但空气不似记忆里那般带着青草的芬芳，无数种味道混合起来给莫衾一种全然未曾感受过的感觉。
面对这个迥然不同的世界，莫衾终于彻底相信自己身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如此的真实。
走过长长的人行道来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卫家明和卫鸢父女两人，卫鸢今天穿了一条姜黄色的短裙，露在外面的双腿笔直修长。
她正低着头无聊的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踢来踢去。
卫家明一眼就注意到她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身旁接替莫寒月推轮椅，卫鸢则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卫叔叔。”莫衾乖巧的问好。
“小衾，今天你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吃。”
“我都可以，卫鸢想吃什么？”
卫家明在心里更疼惜莫衾一分，以为莫衾是顾及卫鸢的心情所以才这样说。其实莫衾根本不知道什么食物好吃，都是同龄人，听卫鸢的总不会错。
卫家明看向卫鸢，“小鸢，小衾说让你决定今天的晚饭，你想吃什么？”
其实卫鸢刚才已经听见莫衾的那句话，不过她没接话。此时卫家明问她，她才说：“吃肯德基呗。”
莫寒月皱了皱眉。
卫家明商量说：“上周你才吃过肯德基，今天晚上还是吃点儿有营养的吧？”
卫鸢立刻就有些不开心，“肯德基怎么就不营养了？问我又不听我的，那又何必问我。”
卫家明被女儿当众反驳脸色也有些不好。
不过没等他开口，莫衾已经笑说：“卫鸢想得和我一样呢，我也想吃肯德基。”
卫家明叹了口气，气呼呼的瞪了两人一眼，“真是拿你们两个没法，总喜欢吃快餐，身体还在发育，经常吃怎么了得。”
“哪儿有经常吃。”
卫鸢朝莫衾递了一个眼神。
莫衾读懂她眼里的赞扬，心里含笑。
卫家明故意当做没看出两人的交流，“肯德基就肯德基吧，前面就有一家，不远，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卫鸢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鸢，我和你莫阿姨去买些水果，你来推小衾。”
两个当事人都怔住。
莫寒月也没想到卫家明这么说，“不用了吧，轮椅挺重的，别累着小鸢。”
卫家明显得有些一意孤行，“多大的孩子了，轮椅都推不动，我看就是缺乏锻炼。”
“小鸢，好好推啊，别伤着小衾。”
说完拉着莫寒月去了一旁的水果摊，留下莫衾和卫鸢大眼瞪小眼。
莫衾先回过神，她比卫鸢年长些，想想也就明白卫家明的用意。
“那就麻烦你啦，卫鸢。”
莫衾说话的时候会带上一股软软的语调，嘴角噙着的笑意像是秋天的暖阳。
“哦。”
卫鸢默默走到莫衾身后。
水果摊前，莫寒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人。
卫家明瞅一眼目光又放回面前的荔枝上，“你别担心，你没发现这次小衾出车祸之后她们两个的关系不像之前了吗？”
莫寒月勉强的收回目光，柔声说：“是啊，好像变得亲近了一些。”
“小鸢性子是骄纵了些，但是心眼儿不坏，这次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们两个人拉近关系，我们两个不是也能少操些心么。”
卫家明有这个心，莫寒月感觉到几分慰藉。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所以啊，让她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相处。”
“嗯。”
莫寒月稍稍放心。
马路边两个少女格外的引人注目，这时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骑着一辆体感平衡车经过。
莫衾的目光跟随那个少年而去，好奇的问：“卫鸢，那是什么？”
卫鸢看了一眼，随意的说：“就是体感车呗。”
“哦。”
过了几秒，卫鸢琢磨出几分意思，“你不知道体感车？”
莫衾淡着声反问：“很奇怪吗？”
她先前见周围好几个人都被那个少年吸引住所以才大胆的询问卫鸢，没想到被卫鸢嘲笑，被一个比自己年少的少女嘲笑，虽然不知道才是情理之中，但还是感到莫名难为情。
卫鸢打量着莫衾，忽然眼尖的瞟见莫衾微微泛红的耳朵，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欣喜。
“体感车也叫电动平衡车，你刚才看到的是双轮的，还有一种是单轮的。骑这种车需要掌握一些技巧，否则就容易摔倒，不过要是知道平衡车的原理学起来就会很容易。”
卫鸢说得头头是道，就差摇头晃脑了。
莫衾忽然问：“那你会吗？”
“.......”
这把卫鸢问住了。
她哪里会。
卫家明觉得平衡车不安全一直没答应给她买。
莫衾又说：“你那么了解，肯定很厉害吧？”
一双清澈墨黑的眸子看着卫鸢，她心里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莫衾这句话不会是在故意笑话自己吧。
应该不会吧？
莫衾见她盯着自己，神色平静。
“怎么了？”
卫鸢甩掉其他想法，莫衾一直以来性格都是唯唯诺诺的，应当不会说反话讽刺自己才是。
“我不会。”卫鸢指了指还在买水果的卫家明，“我要了几次，我爸都不给我买。”
莫衾还以为卫鸢会为了保全颜面而选择撒谎，没想到她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也挺想试一试的。”
莫衾会这么说，卫鸢一点儿也不意外。平衡车是时下流行的东西，班上不少同学都想试试，可真正会的却没有几个。
卫鸢说：“那你首先得有钱。”
“也是。”
莫衾又问：“那怎么才能挣钱？”
卫鸢想了想回答：“现在我们还是学生，等你读了一个好的大学有了一份好工作，自然就能挣钱。”
“如此。”
卫鸢握着轮椅的扶手，叹说：“莫衾，你脑袋里想得都是什么？怎么，你妈给你的零花钱不够用么。”
莫衾下意识就说：“我没有零花钱。”
事实上莫衾自然是有零花钱，可是最近一直在医院她没有能用得上钱的地方，莫寒月自然就没给她零花钱。
可这话在卫鸢听来就是莫寒月竟然不给莫衾零花钱！
那种感觉又来了。
就是觉得莫衾可怜巴巴的那种感觉。
太可怜了！
卫鸢费了好大功夫才下了决心说：“你找我爸要呗，他肯定愿意给你零花钱。”
“你愿意？”
莫衾知道卫鸢心里最在乎卫家明这个父亲，绝不允许和其他人分享这个父亲。
卫鸢避开她的目光，“一点儿零花钱而已，在我爸心中肯定我是最重要的。再说，就算我不同意他难道就不会给你么。”
真是别扭。
莫衾却能感觉到卫鸢别扭下的温暖，她说：“那这样，以后如果卫叔叔给我零花钱，我就分你一半。”
“干嘛分我一半？”
“因为我是沾你的光才能得到的啊。”
“算了吧，一点零花钱，我还瞧不上。”话虽这么说，可卫鸢心里最后的一点不舒服也因为莫衾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莫衾笑着说：“那我就给你存着。”
卫鸢左耳进右耳出，没记在心里。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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