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今朝》陌非白

15、秋猎

　　秋风萧瑟，转眼间十月半旬。宗正寺着手准备皇族三年一度的移驾幸鞕山秋猎之事。皇族的人皆会前去，再加上王公大臣、世家子弟及其随从，近乎一百余人。
　　在移驾出京的前一天，叶家将军叶清尧骑着他的汗血宝马前往皇宫。他将马拴在皇宫暗院，秘密走向御书房。
　　此时邓公公见到来人，遂行了礼，指引叶清尧向内室走去。
　　叶清尧停在桌案的几步开外，往龙椅的方向单膝跪拜：“参见陛下。”
　　“叶将军平身。” 明宣帝揉揉眉，道：“叶将军可知，朕提前召你回京是为了什么？”
　　叶清尧思索一番，沉着道：“陛下可是为了秋猎之事？”
　　“不错，正是此事。按照惯例，此次秋猎须得在幸鞕山待上半月。香翠山一案想必你也知晓了，如今李家独大，九寺及羽林军皆有李昌的耳目。明日秋猎，朕命你一同伴驾。” 滞了滞，明宣帝伸手递给叶清尧一封信，道：“ 信上的人是李昌安插在羽林军的眼线。待捕猎时，你寻个时机，让这些人永远都回不了西京。”
　　“臣，遵旨。” 叶清尧接过信，将信上的人熟记于心。他看完遂伸手将信靠近烛火，待点燃时，扔进玉盏，任凭那封信慢慢烧成灰烬。
　　“清尧，你父将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明宣帝平和道。此时的他卸下了周身的震慑之气，反而像叔父一般同叶清尧说话。
　　“未有所获。” 少年的目光似有悲恸，道：“ 陛下，父将与我长姐不会是追击残兵之人，臣总觉得那件事与李家脱不开干系。”
　　“ 不错。“明宣帝赞许地点点头，不由想起少年时，他与叶忱一起骑马射箭，谈笑风生。
　　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竟是红了眼眶，他拍了拍叶清尧的臂膀，道：“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叶清尧离开后，明宣帝转身看向邓公公，道：“ 明日将那件白狐斗篷拿着。”
　　“ 这… 陛下，那件白狐斗篷也有年头了。陛下还是换件新的吧。“ 邓公公犹豫道。毕竟明宣帝乃一国天子，身穿紫貂斗篷才是最尽显天威的。
　　“ 无妨。” 明宣帝淡淡道。随即他走向窗边，仰头望月。明月何皎皎，转绪思故人。

　　与此同时，太子黎苑乘着他的太子轿辇向楚府走去。
　　待到楚府正门时，太子方才落辇。卫姌见到来人，遂行了礼，指引太子向正厅走去。黎苑似乎是心情不错，一进主厅就对楚辞道：“先生近日可有安排否？”
　　“未有。”楚辞笑着应答。
　　“想必先生也听说了，明日便是秋猎。”黎苑在楚辞身旁坐下，道：“按照惯例，众皇子皆可带同伴，我想邀先生一同前去。”
　　“这... ”楚辞伸手抚额，状作为难：“殿下，这怕是不妥罢。若是准太子妃看到. . .”
　　“先生是我的谋士，无关其他，又何惧之有？”不知为何，待说完这句话时，黎苑心底竟空落落的。
　　楚辞缓缓笑起：“倒也是我多心了，那楚辞就在此谢过殿下了。” 她想起志文院比试那天，李寻欢公然挑衅她。若是她跟着太子去秋猎，那李寻欢定然会想法子整她。既如此，李家的衰败便由李寻欢开始吧。更何况，那李家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先生无需多言。” 黎苑突然抬眸看向楚辞，那目光太过锐利，仿若审视一般，他缓缓道：“魏平一案，先生有何看法。”
　　“陛下与丞相暗中不和已久，经过此事，陛下定然会对丞相有所提防。魏平身死，虽说陛下寻了个无党无偏的人接替卫尉寺丞，可二皇子也没落个好处。而殿下您也没损失什么，兵器没了可以再造。此站，乃平局。” 楚辞淡淡瞟过桌上的茶杯，复而看向黎苑：“我建议殿下近来不要操办军火之事。我猜，陛下此时正查丞相大人的钱财来源。”
　　“多谢先生提点。” 黎苑点点头，十分地认可她的那番话。遂微笑道：“如此，那先生早些歇息吧。” 说罢便大踏步地走出了楚府。
　　翌日大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十月十七，天子携众皇子、众臣及世家子弟浩浩荡荡地前往幸鞕山。皇后及众嫔妃、部分叶家军则留守西京。
　　楚辞虽是太子的同伴，却只能跟在队列的最后面。因着身份悬殊，平民不得与皇室中人及朝臣共坐一辆马车。
　　大约是觉得闷了，楚辞卷起车帘想要透透风。没成想，一抬眼，便看见孟渊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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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秋猎终于来了，好开心
孟楚大旗举起来，冲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