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终散》曈穆

9、觉醒

　　【滴——旧纪元末，由于人类数量的暴增以及能源的枯竭，第四次世界大战在各个国家的默契之下悄然打响。各国核心高科技的激烈对碰导致土地荒漠化、辐射化加剧，人类数量大幅锐减……】

　　手指轻轻一划，虚拟屏幕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日，终于在地球“（人口）膨胀（资源）紧缩”的状态消失以后，仅剩的五大国停止了战争并成立了世界性联邦政府——White Government（白政府，简称WG）。并将仅存的安全土地分为五大区域，作为人类生活的城市，直接受白政府管辖……】

　　看着这些信息的Momo没什么表情，因为陌生又熟悉。于是她退出世界史的介绍页面，点开了EBC的介绍页面。

　　【EBC（Eye and Brain Control），在新纪元2048年（资料已删除）突然跻身世界大公司排行榜前列，并依靠超前沿的纳米技术、基因工程技术、数字空间技术在短短数日挤下当时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The One，成为新时代的科技领头人。

　　而他们所掌握的超前沿技术也让人类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资源问题也正在被EBC一步步解决。】

　　【由于白政府日益走向专制与腐败，新超一线世界公司EBC举起革命大旗，联合革命军“Night Star”在2048年（资料已删除）推翻白政府暴政，救全人类于水火之中。

　　其后，EBC辅助NS成立新政府——Black Government（黑政府，简称BG），带领人类走向曙光。并且由于新基因融合技术的发展，人类与动物进行基因融合进化为新人类，人类终于彻底地接纳了同在地球的伙伴……】

　　——什么东西啊……

　　Momo蹙着眉，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出声。她继续往下翻，翻到了“乌塔市”的介绍。

　　【乌塔市，EBC管辖城市，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城市，也是最小的城市。据说黑政府前总理（资料已删除）先生就隐居在乌塔市。

　　然而科技无比先进的乌塔市却产生了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

　　据接受媒体采访的EBC代理人Wang先生所说，“这么做是为了区分人类，是为了保护人类生存的火种，是未雨绸缪之举，是为了迎接可能发生的下一次世界性问题做的提前准备”。

　　并且，Wang先生还着重分析了导致旧纪元灭亡的根本原因——资源的不合理分配。Wang先生明确指出，“为什么资源要浪费在废物的身上？如果当初的五大国能将世界当成一个整体，抛却国家与民主的概念，剔除人类中的垃圾废物，而不是毅然决然地发动世界性战争。那么现在的地球也不会仅剩下百分之一的人类生存空间……”】

　　——哈……

　　本能的，Momo排斥这种说法，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因为她不得不承认，理论上这种做法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合理性。可如果世界真的朝这个方向进行，那么人类估计也就不是人类了……

　　正这么思考着，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于是关闭了RTH耳机的防干扰模式，在四周的嘈杂声猛地冲进大脑的同时，转过头一看，原来是Ai。

　　“怎么了？”Momo习惯性地开了口。

　　Ai笑笑，坐到她旁边的机械椅上，并用脑信号和她进行交流。

　　【你在看什么？】

　　眨眨眼睛，Momo开启耳机的脑信号交流模式，并将交流对象锁定成Ai。

　　【在看一些关于这里的资料。】

　　【这里的？这只是一间BM管辖下的小酒吧，听说快要倒闭了，应该没什么背景吧。你有什么发现吗？】Ai露出疑惑的表情。

　　无奈一笑，Momo摇了摇头。

　　【啊，你指的是乌塔市吗？】突然，Ai反应过来。

　　Momo点头【还有EBC和世界历史。】

　　【那些新闻科普不怎么可信的，就像人们并不知道所谓的新基因融合技术其实是一个“进化”实验，只是失败了才留下那些“兽人”。并且他们还打算将兽人军事化，将黑政府官员兽人化。】Ai侃侃而谈。

　　【军事化我还可以理解。黑政府官员兽人化是？】Momo问道。

　　【这是一种降智方式，EBC想在不知不觉间把曾经的盟友饲养在“猪圈”里。】Ai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一边对酒保说，“来一杯Night star。”（为纪念革命军而产生的酒，香甜并苦涩而且不含酒精，代表革命是清醒的）

　　【政府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Momo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Ai苦涩地笑了笑，答【就像当初的白政府一样，他们没有反抗的力量。】

　　【核心科技吗……】Momo垂下眼眸，基本明白了原因。

　　这时酒保也将Night Star调好，放到Ai的面前。Ai礼貌地向这个调酒机器人道了声谢，然后将酒推到Momo的跟前。

　　Momo见了神情微变，有点纠结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怎么能喝酒。】

　　【这杯不是酒，只是味道很特别的饮料，不含酒精。】

　　闻言，Momo瞧了一眼微笑着与自己分享好东西的Ai，不忍拒绝，便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甜甜的，味道很香，但到了舌根就变成了恰到好处的苦涩，真的是很特别的味道。

　　【还不错~】Momo回了她一个微笑，顺便将酒推了回去。

　　【你可以喝完这一杯。】

　　【我更想吃点好吃的食物。】她笑。

　　眼睫轻眨，Ai伸手掩着嘴唇笑道【你好喜欢吃东西哦，Momo。】

　　Mo兔子诚实地快速点点头，眉眼弯弯，十分可爱地回了句【我超喜欢在食物里“打滚”的！】

　　【嗯嗯。那咱们完成了任务，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好啊~】

　　Momo与Ai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酒吧的四面突然出现了虚拟电视屏，紧接着雄厚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

　　“wow~Ladies and gentle man！欢迎收看今晚的‘Boom——Boxer’！我是主持人Neo。首先让我们感谢EBC、BM以及世界拳击手协会的大力支持，那么接下来废话不多说，有请我们的常胜将军——Big Tank！”

　　屏幕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随即一个巨大的肉块砸在擂台上。如果不是这东西带着副拳击手套，实在很难看出来它是有手的，而且它的下面是坦克的履带。在如石头般坚硬的肉块之上还有着一个铁壳子，铁壳子上有一个孔，猩红的眼睛通过这个孔显露出来。更要命的是，镜头给它来了一个大特写……

　　见状，Momo感到一阵恶寒并稍稍有些恶心，可是酒吧却瞬间沸腾，甚至还有人站到机械椅子上欢呼雀跃。似乎大家都对这个大家伙青睐有加？

　　她抿着唇，表情十分复杂又有点害怕地看了一眼Ai，还好Ai是正常的，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是……

　　——咦，Ai没在看虚拟屏吗？

　　Momo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端庄清丽的美人坐在角落，独自一人安静地喝着酒，好像在她的周围有一层保护膜，将这股疯狂劲儿隔绝在外。

　　【她是谁啊？】Momo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她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只是离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

　　【Yun。EBC特械A小队的队长。】Ai回答。

　　可惜Momo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听清楚。

　　【嗯？你说了什么吗？】

　　转头看向她，Ai刚想再回答一遍，就听疯狂的欢呼声瞬间转变为更强烈的吁气声。

　　她们抬头一看，只见虚拟屏中出现了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看不清面貌，穿着深蓝色战衣，脖子上戴着银制狗牌。她举起拳头摆好架势，在大坦克的面前是如何的渺小。

　　瞪大眼睛，Momo看着屏幕中的女孩，不知怎的突然攥紧了拳头，心脏猛地揪紧，紧接着脑海中浮现出“保护”二字。

　　根本无法去抗拒，她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虚拟屏，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甚至她的周围都出现了“数字化”现象？！

　　不过她终究没有冲进去，因为Ai及时拉住了她，也好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虚拟屏上，除了角落的Yun敏锐地瞥了她们一眼之外。

　　【Momo！】

　　脑海中突然乍响Ai的声音，Momo顿住，僵硬地扭动脖子，看着她，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见状，Ai稍稍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坐回椅子上没有回答，并且面无表情地盯着虚拟屏中的那个女孩。看她在坦克摧枯拉朽般的进攻之下艰难地躲闪，胸口发闷。

　　【Momo？】Ai蹙起眉，又唤了她一声。

　　然而她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虚拟屏，双手攥得死死的，仿佛要将指甲镶进肉里。

　　Ai没有再问，而是皱着眉也转头看向虚拟屏。主持人的声音霎时传入她的耳朵。

　　“Look！Big Tank使出了他的绝技！”

　　只见大坦克伸平双手快速地旋转，就像是来势汹汹的龙卷风，猛地朝女孩撞了过去，那力道打得擂台的防护罩都跟着震了三震，仿佛要将那渺小的女孩无情搅碎！

　　再不能忍耐，Momo猛地站起，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Ai吓了一跳，果断拉住Momo的手，利用微型数字空间，迅速传输阻断数据阻断了她的意识。

　　与此同时，酒吧也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Ai扫了一眼虚拟屏，那个女孩已经被打飞出擂台并昏了过去。她知道女孩还活着，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KO——！胜利者——Big Tank！！！”

　　这句话一落下，酒吧再一次爆发了极其热烈的欢呼。

　　坐在角落的Yun见状，将账付了后沉默地离开酒吧，在经过Ai她们的时候，留下一道冷冷的目光。

　　扶着已经昏过去的Momo，Ai瞄一眼门口，见Yun的身影消失，不禁松了口气。紧接着她感觉有谁拍了自己一下，同时脑海中多出了一段信息数据。

　　可以走了，“黑客”已经将目标资料传递完毕。只是……

　　瞧着表情痛苦的Momo，Ai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Momo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痛苦……还有，她和白政府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