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终散》曈穆

19、黑白对战（四）

　　竟然真的有信号回应！

　　我打算去寻找那个发出信号的人。可奇怪的是——缸中之脑似乎不是很愿意让我去，为什么呢？我这么问它的时候，这家伙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或许这和真相有关？总之，我要回到第16区，也许在那里我可以找到答案。

　　——《记》末世纪22年1月3日

　　……分割线……

　　【滴——，欢迎您使用本机，ED03竭诚为您服务。】

　　当Momo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透过透明罩子向外张望，入目的是十分具有科技感的墙壁，冷酷的银色配上时不时闪烁的萤光，很奇特并且意外的有些熟悉。而自己似乎待在一个类似于胶囊的仪器中，ED，Electronic doctor？

　　不知为何，Momo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或许是在学校的时候见过？比如在历史课上。

　　没有再多想，因为透明罩子已经自动打开。

　　缓缓坐起来，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这里是哪儿？之前发生了什么？项链……正方体……

　　一阵刺痛袭来，Momo痛苦地抱住脑袋。

　　【滴滴——，检测到您的身体状态异常，请问是否接受治疗？】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零碎的画面，快到让人看不清，可她好像知道那些是什么……可是，什么都……

　　【滴滴——，请问是否接受治疗？】

　　Momo剧烈地颤抖着，耳边响起的不是电子音，而是“滴答，滴答”的声音？

　　滴答……滴答……

　　脑海中快速转换的画面突然定格，那是一个穿着黑袍子的女孩，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貌，而女孩的手中拿着的是一块怀表，“滴答滴答”的声音似乎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但又好像不是……

　　——你是谁？

　　女孩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缓缓抬起头……

　　然而就在Momo要看清女孩的脸时，一道自外界传来的呼唤声，令一切变得模糊……

　　“Momo！”

　　瞬间回过神，Momo转头看向来人，原来是Diamon。

　　怎么了？

　　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或许是喉咙太干了吧。

　　Diamon皱了一下眉，眨眼即逝。

　　“Momo，大家都在等你。”Diamon笑了笑，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的蹙眉是个错觉。

　　点头，Momo在Diamon的帮助下从ED中爬了出来，只是脚步虚浮，显然还很虚弱。可她拒绝了Diamon的搀扶。

　　对此，Diamon也没有勉强，只是分了些神放在她的身上，以免这只逞强的兔子突然摔倒。

　　当然，在前往这个全机械化基地的大实验室的路上，Diamon很贴心地为Momo简单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咱们现在在一个名叫EBC的实验基地里。在你昏迷的期间，大家大致搜索了一下这个基地。基地的仓库里有足够咱们生活三年的食物和水，所以生存问题暂时不用担心。

　　另外很凑巧，这里像是住所的房间共有二十一个，每个房间的布置都一样， ED在中间，角落有机械桌椅和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仪器，你也看到了那东西有点像是旧世纪的电脑……”

　　Momo只是时不时点头，没有说话，她也不觉着吃惊，因为好像来过这里……

　　注意到这一点的Diamon目光闪了闪，不过并未多问，而是继续说明道：“这个基地里有许多打不开的房间，不是需要密码就是‘权限不够’，我觉得里面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奇怪的是实验室可以随便进，里面的设施还非常齐全，更奇怪的是最大的实验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个‘大脑’……”

　　“大脑？”Momo终于出声，果然很沙哑。

　　看了她一眼，Diamon点头，说：“对，应该是人类的大脑，泡在未知液体中，好像是有生命的。就像是……”

　　“先前的那个奇怪博客，缸中之脑？”Momo默契地接道。

　　“嗯。你有没有看它之前的博客？”

　　Momo摇了摇头，她没有看的机会。

　　“我看了。它之前的博客记录着一些很古怪的知识，比如数字空间、虚拟现实什么的，说实话我并没有看懂。除此之外，它的博客里还有一些照片，照片上记录的就是这个EBC的实验基地。还有一张很老旧的照片……”

　　“老旧的照片？”

　　Momo看向Diamon，而Diamon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了几秒，两人都移开了视线。

　　紧接着，Diamon的声音再度响起：“对，很老旧，比旧世纪古董级照相机拍出来的还要老旧。”

　　“照片上有什么？”

　　“一个人抱着缸中之脑。”

　　Momo有种直觉，这个人她们一定认识。

　　“是谁？”

　　“到了。这个问题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倒也不是很奇特的人。”

　　蹙眉，Momo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大实验室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Swan——！”

　　二人对视一眼，赶忙打开机械门冲了进去！然后……

　　五分钟前，漂浮在空中的装在透明缸中的大脑，突然伸出数条触手，抓住了正好奇地打量着它的Swan的脑袋！

　　在一刹那的恍惚之后，触手化作数字流，疯了般地涌进Swan的大脑，而本来想要尖叫的Swan还未来得及张开嘴就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大家哪里见过这场面，一时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还是Three率先反应过来，随便拿起一个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往那脑子上砸，然而那本来放在缸中之脑底下的圆台在还未触碰到它时，就化作萤光数字眨眼间消失无踪了？！

　　见状，Three一点也不害怕，大吼一声：“兄弟们，搞它！”

　　接着她撸起袖子率先冲了上去，其他人似乎被这一嗓子吼醒了，纷纷去解救Swan。

　　练家子Honey甚至直接飞起一脚，夹杂着劲风，砸向缸中之脑。同时，另外几个力气大的也都挥舞着拳头，一点也不顾及会不会伤到自己，只猛烈地撞向那缸！

　　然而，她们卖的所有力气都只是徒劳，在缸中之脑与Swan的四周出现了看不见的屏障，愣是任她们如何捶打也只能止步于二者一米之外。

　　“md，什么鬼东西！”Three狠狠喘了几口气，望向Swan。此时的Swan脸色已经惨白得像是涂了一斤粉底，并且鼻血正滋滋地往外冒。

　　——再这样下去大鹅早晚要出事，不行，绝对不行！

　　她赶紧左看右看，想找东西砸这破“墙”，可惜这里真是空的只剩下了人，于是她对旁边急哭了的Money说：“你们继续砸，我找家伙去！”

　　说完，也不管她听没听到，Three长腿一迈堪比猎豹就要猛冲出去，结果直接撞翻了迎面而来的Diamon……

　　旁边的Momo根本分不出神来管她俩，当她看到缸中之脑的那一刻，大脑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在短暂的晕眩之后是如锯子一点点割烈神经般的疼痛。

　　然而她来不及在意，因为眼前的一切令人震惊。数字，全部都变成了数字，变成了冰冷而没有感情的数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不要……我不要成为The last one……

　　“Momo？”正和大家一起砸“透明墙”的Mao察觉到身后有谁在，回头一看原来是Momo，只是她的眼神发直又空洞，显然很不妙。

　　Momo没有回应，她只是伸出手触碰了透明墙，一瞬间透明墙坍塌。在奋力砸墙的大家几乎都因着自己的力道而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缸中之脑似有所感，即刻收回触手，随即化作数字钻进地下。同时，浮在空中的Swan向下跌落，好在有Tako和Lolo及时接住了她，才不至于让Swan受到第二次伤害。

　　就在大家刚想擦擦眼泪松口气的时候，原本站立在“墙内”不动的Momo猛地喷出一口血，紧接着身子一软向前栽去。

　　“Momo！”一直关注着她的Mao反应极其迅速，一个健步上去一把拽住了Momo的衣服，但或许是她自己的身体也实在是虚弱的缘故，眼前突然一黑，她就被兔子带倒了……

　　好在Mao本能地勉强护住了兔子，没让Momo脸着地，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的脑袋磕了一下地板，似乎出现了脑震荡的症状。

　　而在这空档爬起来的Diamon见这情况，赶紧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将受伤的三人抬到最近的房间，用ED进行治疗。

　　于是大家火急火燎地离开实验室。然而Diamon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抚摸着冰凉的地板若有所思……

　　走了一半，察觉到Diamon没有跟来，Kiki和Zhe说了一声就转头回到实验室，果然见她还在这儿。

　　“Diamon，你不走吗？”

　　闻言，Diamon循声看去摇了摇头。

　　“走，现在就走。”

　　说着，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只是在即将与Kiki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该醒了。”

　　这似乎不是对Kiki说的，但又确实是对她说的。

　　望着Diamon的背影，Kiki疑惑地问：“什么？”

　　Diamon没有回头。

　　“没什么啊，去看看Momo她们吧。”

　　Kiki皱了下眉，倒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迈步跟上了她的步伐。只是她的心底对于Diamon又产生了许多疑虑。不知道为什么，她既信任她又不信任她，或许是她对大家有所隐瞒，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能承担起Blue S那面旗帜，能带领大家前进的只有她和Momo，所以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一定会相信她们。

　　——对吧，A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