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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是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

  •   夏日晓来早,到了十点钟就已经是艳阳高照,明晃晃地照着人睁不开眼睛。曾木兰下车以后,嘱咐司机回去以后,一个人进了医院。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转过身就对上了张良笑意盈盈的眼眸。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看到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仍是上次见到他时的温文尔雅,也好像有了些变化,比上次见他时更神清气爽,笑容也灿烂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
      他说的一段时间必是不短的一段时间。虽未近午,太阳已经很毒。皮肤只消裸露在太阳底下几分钟就会有烧灼般的痛。气温虽未完全升起来,但也有三十摄氏度了,张良的鼻尖早已经挂上了大颗的汗珠,白色的短袖衬衫已经汗湿了大半。
      曾木兰责备道:“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呢?”
      张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想你还在倒时差呢,我请假了,多等一会也不要紧。”
      “张良~”曾木兰注视着他的俊脸,心中冒出的一股感动,让她有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终究只是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张良目光不知道停在何处,有一刹那的失神:“外面太阳太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曾老爷子的病房是一幢单独的小楼,住的人很少,一路走来只有他俩个人,各自想着自己不明的心事。
      张良把手伸进裤袋,紧接着一阵悦耳的铃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想了起来,张良接了起来听那边说了几句话,挂上电话后万分抱歉地对木兰说:“公司了出了点紧急状况,要我赶紧回去。这是我妈妈给老首长做的当归枸杞鸽子汤,你替我向老首长问好。”
      “好吧,我会转告我爷爷的,”曾木兰如释重负:“路上小心。”

      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进了门诊大楼,但是再回来寻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踪影全无。张良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人跟他一起生活了两年,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他也足够看清是她,何况身边还跟着那个男人。
      他们曾经那样地羞辱过自己,他又怎能错认呢?
      一层层找下来,男的、女的、独行的、相携的、失意的、解脱的,那么多人,却一个也不是自己要找的。
      张良索性等在门诊大楼的出口,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那两个人才相携着出现在他的视野。张良几个箭步冲到那人的面前,捏住她的手腕吼道:“赵紫,你来北京干什么?”
      赵紫大约是被吓着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雨儿呢,雨儿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张良绷着一张俊脸,面脸敌意地问道:“你是为雨儿来北京的?你打的什么主意?”
      赵紫身边的男人看不过去了,出声制止张良:“张先生,请你放开我太太。她是陪我来京看病的,跟先生似乎没什么关系。”
      张良嫌恶地甩开赵紫的手:“没有更好,也最好别有什么想法。”说完便拂袖而去。
      张良走地很快,不一会就淹没在人群里了,赵紫转过头有些哽咽地对身边的人说:“刚才谢谢你。”
      “不用那么客气,”那个人拍了拍赵紫的手说:“反正我的病一时半会也治不好,怎么也要在北京待几个月。我知道你想见你女儿,我们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曾木兰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碰上老爷子在看整点新闻,护士也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曾木兰放下东西,静静地坐在老爷子的身边也看了一会。
      电视上正在放“铁娘子□□发表裸退宣言”,结束了好大一会,老爷子还在盯着电视一言不发。
      曾木兰有点担心,试探地喊道:“爷爷,爷爷~”
      良久,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她那么点岁数都能看透,为什么我看不透呢?”
      “爷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老爷子指了指床头柜上说:“那里有个纸条,你拿起来看看。”
      曾木兰有些疑惑地拿起来,那上面只写了一家康复医院的名字还有病床号。她有些不解地看着老爷子。
      “刘小林现在住在那里,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又过了半晌,曾老爷子有些悲怆地说:“中国古人很早就有一句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我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也求不着了,只求我死后我的后人能来我的灵前鞠一下躬。”
      “爷爷~”曾木兰想出声安慰,声音却被哽住了,心思转了千回,也找不到适合的语言。
      “那个鸽子汤是李秀熬的吗?张良怎么没来?”
      “是李姨熬的,张良已经来了,谁知道公司出了急事,临时把他叫走了。”
      “不来也好,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看的。”
      侍候着老爷子喝完鸽子汤,护士才回来,告诉她老爷子该休息了。老爷子也觉得乏了,便打发她先离开了。

      走出医院曾木兰才掏出手机,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来电显示,全都是罗西的。曾木兰笑了笑拨过去,那边几乎是电话一响就立马接了起来。

      罗西在那头哇哇大叫:“姐姐,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啊?我在北京可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如果不理我,我可怎么办呢?”
      一瞬间曾木兰想起了被遗弃的小狗,罪恶感油然而生,急急地打断他说:“我刚才有事,不方便接电话,不是不理你。”
      那边仿佛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继续几里哇啦地说道:“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吗,我爸爸同意我留在北京了。你可不知道我老爸多固执,让我费了多少嘴皮子,又让写了多少字的保证书,他才让我留在北京的。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我请你吃我们家乡的特产烤鱼片。”
      那种袋装的烤鱼片她还真是第一次吃到,小时候因为她身体弱,气管又不好,吃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像那种零食她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除了烤鱼片味道还不错外,那个自称“海边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做鱼可是很有一套的”的人的厨艺真是不敢恭维,作出来的东西仅能勉强下口。
      知道离开罗西那,曾木兰也不明白罗西为什么要放弃家里优越的条件留在那么艰苦的地方打拼——他自称工作室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门面,沿街而开,前面是店铺,有两个售货员帮他搭理。后面是套间,既是休息的地方又做临时仓库。
      这个问题她问过他,他当时意味不明地说:“这个是男人的事,你不懂的。”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这个世间有很多的事情她不懂,她不能掌握,但是她挣扎无力,也不想去问。
      就譬如说她现在坐在姜瑜的车上,她不明白她刚从罗西的车上下来不久就碰见姜瑜;也不知道姜瑜为什么一定要她上他的车;更不知道姜瑜下一步想干什么。
      车缓缓地向前滑,不问来路,不知道去处。无月的夜,两个人的空间分外的落寞。
      “兰兰~”
      “姜少,我已经到家了,请让我下车好吗?”
      她可以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笑地那样甜,她可以对那个扶不起来的张良那么依赖,唯独吝啬给他只言片语。
      他蓦然想起,自她二十岁那年起,她再没对他说过任何一句类似“我爱你”的话,即便是最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过。
      他的心开始发慌,看着她看他冷冰冰的神色,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辗转,吸吮,一颗心总找不到归宿。
      木兰只是觉得痛,从唇齿之间一直蔓延到心里,疼得她只想偎到他的怀里。但是她不能,所以只能由着它疼下去,疼到灵魂脱离身体。
      任他怎样的轻哄、付出,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终于他满心疲惫地放开,犹如绝望的人抓住最后一棵稻草,“兰兰,如果我说我爱你,我们是否能忘了过去重新开始?”
      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远到他都握不住的地方,虚无飘渺,
      “不可能了,瑜哥哥,我们之间没有将来。”
      他有些失魂地看着前方,他在奢望什么,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将来,在九年前的那个夏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是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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