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传》伊枝夏筱咪

89、第 89 章

　　秋猎日转瞬即至。
　　前一晚穆雷和苏蔚风玩笑，说若是苏蔚风猎到了东西，就赏他苏蔚风想要的，若是穆雷猎到了猎物，苏蔚风就要……穆雷终于成功把苏蔚风惹恼了。苏蔚风本来应该跟在穆雷的马车上，这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和六娘、卫三一起躲去了后面的马车上（黄豆、绿豆并没有跟出来，吉祥正在教他们一些事，希望日后可以如同停云几人一般独当一面）。穆雷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马车，只好叮嘱邬鹏和卫三多注意苏蔚风的安全。
　　秋猎的牧场距离风京大概一天的路程，到了猎场已经是傍晚了，众人自然安营扎寨。
　　这下苏蔚风不能乱跑了，他的职责就是伺候穆雷的饮食起居，可以安排单独的马车，却没有单独的营帐。苏蔚风冷着一张小脸站在穆雷身后，穆雷几次想开口，都被苏蔚风冷冷的看了回去，最后无疾而终。当然，最后穆雷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大帐里，人人说他在无极殿夜夜欢歌，只有穆雷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发生。
　　玉妃和南宫婉依旧住在一起，正巧方便了二人的谋划。
　　一夜无话。
　　第二日，苏蔚风第一次穿了骑装，跟在穆雷身后，骑了一匹小马。苏蔚风虽然出身文官家中，但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苏蔚风都跟着自己的父亲学过一些。曾经体弱尚且能骑马慢跑，如今虽然腿有些伤，但是卫三教了他许久的功夫，他身子灵活了许多，骑马更是不在话下。
　　穆雷一身黑色的干练骑装、胯下一匹宝马颜色如火，这是穆雷的爱驹“炽焰”，跑动起来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而是西域来的汗血宝马，颜色如同血一般，很是珍贵。穆雷驯服炽焰很是费了一些功夫，炽焰更是除了穆雷谁也不让接近。
　　苏蔚风身下不过是一匹温顺的母马，他有些好奇那神采飞扬的炽焰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是一个男子，哪里有不爱名驹的？
　　似乎是看出了苏蔚风有些兴趣，穆雷仗着二人离得近，低声对苏蔚风笑道：“你若是想骑，可以坐在我身前，不过要等没人的时候。”
　　苏蔚风横了他一眼，不说话。
　　穆雷又笑了：“我不再，炽焰不会让你骑的。不骗你，你若不信，等这仪式结束了，你来试试，到时候摔疼了不要怪我。”
　　苏蔚风冷声道：“王上，众目睽睽，注意仪态。”
　　这话穆雷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最近反倒爱上了逗弄这小家伙，小家伙气得很又要冷着一张脸的样子，让穆雷的恶趣味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谁能想到，这样威风八面的穆雷，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穆雷不再招惹苏蔚风，坐直了身体。众人已经来到中间圈出的猎场，穆雷勒马停下，所有人都依次在身后停下。
　　穆雷取过身后的长弓，挽弓如同满月，只听一声清脆的雁鸣，大雁已经被放了出来，野性难驯的大雁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向着远处逃窜不止。穆雷抬起弓箭指向天空，慢慢眯上了一只眼睛。
　　穆雷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大雁的轨迹、它煽动翅膀的痕迹、风今天吹拂的强度和方向，在某一瞬间，福至心灵，松开了握着箭尾的手。
　　“咻——”的一声，大雁和箭矢同时消失在了视野中。
　　穆雷弯起嘴角，心中已经有数。他放下手中的弓箭，等待传令官将他的猎物带回来。不消片刻，一个兵士骑着马飞速回来，双手捧着一只大雁，高呼：“王上威武，箭矢直穿雁眼！”
　　翼族的好儿郎们纷纷欢呼起来，举起手中的马鞭、兵器，畅快道：“王上威武，王上威武！”
　　穆雷将弓别在马上，提起马鞭指着前方，大笑道：“去吧，今日射来猎物最多的，我赏黄金百两、明珠十斛！”
　　马背上的骑者们呼哨一声散开了，只留下几个女眷在身边。
　　苏苏茉儿一身桃红的骑装，问穆雷：“琪琪最近身子不爽利，怕是没人陪我玩耍。王上哥哥可要和我比试一番？苏苏茉儿自问骑射还是不输给你们男人的，你也不必让着我！”
　　穆雷含笑摇头：“你去玩吧，我今日就不猎这些，和你们抢彩头了！”
　　苏苏茉儿撇了撇嘴，看看穆雷身边的苏蔚风、卫三、刘娘，还有暗悄悄跟在不远处的南宫婉，大觉没劲，一甩马鞭带着芍药离开了，留下一句：“你们自然还有别的事，来狩猎也不打算做正事。我走了，我可不喜欢你们这些事。”
　　若说苏苏茉儿之前还对穆雷有什么想法，看看萨拉，看看玉妃，苏苏茉儿就觉得没意思。反正她也一直把穆雷当哥哥，以后求个恩典出宫，或许比和这些女人厮杀有趣。苏苏茉儿也是个洒脱的人，就放弃了那些心思。
　　南宫婉本来想上前来凑个热闹，一则玉妃不方便骑马并没有跟来，让南宫婉有些没底气。二则南宫婉骑术不精，只是玩过几回，生怕自己出丑影响后面的计划，干脆也骑马走了。
　　卫三这几日和六娘之间有些微妙，他们也都是聪明人，知道给主子们留一些空间，所以都退开了一些。
　　穆雷对苏蔚风伸出手：“你不是要骑炽焰吗？现在没人了，来吧！”
　　苏蔚风却不领情，道：“王上，您若是对黄金百两没兴趣，我还是愿意一试的。若是骑在您的马上，猎到的东西算您的还是我的？成何体统？”
　　穆雷也不介意，只是好奇地问：“予之还精通射艺吗？”
　　“先父说君子六艺乃是基本，我小时候都练过，为了射箭磨破了好几次手，吃了不小苦头。虽然算不得多么厉害，但是也是十射九次可以命中靶心的。我倒是想和王上比一比，今日谁厉害一些。”
　　“这么厉害？”穆雷颇没有诚意的夸赞了一句，脸上的惊讶也是不太真诚，让苏蔚风不太高兴，穆雷只好笑着解释，“固定靶和活物不同，南朝围猎也是不同的。我们的猎场都是在打猎前将远处的野物围过来，平日里是让他们自己跑的 。南朝的猎物都是蓄养的，根本不会跑。你若不信，你自己射几箭试试吧！”
　　穆雷让苏蔚风放手去试，自己在一旁护着，卫三和护卫们在稍远处跟着。
　　苏蔚风试了一下，果然觉得和固定靶不同。以前的箭仿佛白练了，只会拉开弓，根本射不到东西。苏蔚风之前本就觉得穆雷射中大雁极为英武俊朗，如今回想起来更是觉得穆雷是难得一见的伟丈夫，一时间想的又有些出神了。
　　“予之？予之？你若是觉得不好入手，我给你给你示范看看。”
　　苏蔚风收敛心神，终于认真听穆雷给他讲解如何用弓，感觉却是和小时候全然不同。他最后终于在穆雷的指点下收获了几只野兔和狍子，苏蔚风倒是很高兴，觉得自己又会了一件穆雷也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