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传》伊枝夏筱咪

76、第 76 章

　　玉妃没有开口，燕楚楚却是怒极：“反了你们了！你们这些颠倒是非的奴才！撞了我不认，便要污蔑我自己摔了一跤，哪里来的道理？你们也不要跟我狡辩，娘娘心善不会罚你们，我已经让人去请了负责监管司制的库房总领留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和留霜总领分说！”
　　玉妃面上笑意未变，心中却暗道不好，心想燕楚楚果然是个蠢物，烂泥扶不上墙。
　　果然不止玉妃察觉了不妥，苏蔚风也是反映极快：“敢问小主，您身边的婢女一直在身边，出了事就从未离开过，您倒是如何去请了留霜总领？若是您未卜先知，今日为何不躲着奴才走？”
　　燕楚楚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最后强声道：“那你也是对我不敬，看你如何说？”
　　玉妃笑容有些僵了，开始后悔自己管了这闲事。本来燕楚楚这事她也不觉得会有用，但她又不能对苏蔚风出手，毕竟穆雷亲自警告她了。拉拢一下燕楚楚，给苏蔚风添点堵，也不损失什么。如今这势头，这燕楚楚只怕立不起来。
　　玉妃脸色也落了下来，道：“燕氏，若是你胆敢欺瞒于我，虽然司制以下犯上是过错，你也落不得好。你仔细想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四周除了你和这几位，可没有旁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玉妃本以为自己暗示的够明显了，让她咬定了自己就是苏蔚风撞到的，留霜是后面派人请的，苏蔚风身边都是他的亲信，说出话来也不多可信。
　　谁知燕楚楚更是慌了神了，一双眼直往玉妃身上看。玉妃抿了唇，面无表情，竟然也没有提示燕楚楚该如何做。几个人竟然又是一阵沉默，燕楚楚整个人惶惑无助，苏蔚风反倒有些心软，不过是个被玉妃拿来当枪使的小姑娘。
　　不消片刻，留霜总领也在一个小婢女的带领下来了，可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竟然跟着副后和郭嫣。郭嫣还是那副不多言不多余温吞吞的样子，一身衣服却已经是带了品级的，看着比一身狼狈的燕楚楚不知道高贵了多少。
　　“见过副后娘娘，笑嫔小主。”
　　在场诸人除了玉妃不论是否情愿，都要给副后二人行礼。玉妃却是笑道：“娘娘，您怎么来了？我这身子不爽利，也跟您报备过了，就不弯腰了。”
　　副后也不介意玉妃失礼，毕竟玉妃“有孕在身“。相互见礼之后，副后才开口问：“这大热天的，都聚在这里，好玩么？萱草，你主子身子不好，也不扶她去休息，怎么做的奴才？”
　　萱草连忙低头请罪，一旁的燕楚楚却是开口：“娘娘，这不是萱草姑娘的错，是我求玉妃娘娘为我做主的，也是我请人去请的留霜总领，全然是因为……”
　　“本宫让你开口了吗？”副后却是没有让燕楚楚说完，反问道，“教习嬷嬷教你们规矩，起早贪黑，辛苦得紧，你们学了这些时日，竟然是什么都没学到吗？本宫忝居副后一位，在王上迎娶王后之前，本宫就是这后宫的主人。本宫正在问话，又未让你开口，不过一个小小秀女，如此不知礼数？”
　　燕楚楚被训得又气又怕，更是不敢说话了。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都气红了。心想一个敌国公主，竟然如此嚣张，也不过仗着王上几分宠爱。
　　副后看向玉妃，道：“玉妃，你说。”
　　玉妃心目中这位副后一直是个怯懦好似未长大的小女孩一般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性子。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宫当真是最好的成长之地，一个小姑娘成长至今也不过用了一年的功夫。
　　玉妃自然不会顶撞副后，笑道：“臣妾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这位燕氏说司制苏大人撞了她，摔破了手臂还摔碎了玉玦。燕氏要处罚司制，司制却与她顶撞，她气急了就去请了留霜总领。臣妾不过是请了司制做衣服，见他久久不来，前来寻他。”
　　玉妃不记得副后与苏蔚风有什么关系，甚至之前苏蔚风被封了良侍的时候，副后还好好羞辱了苏蔚风一番。若是副后知情识趣，自然知道怎么做。
　　副后却不按照玉妃设想的做，她转向苏蔚风，又问：“司制大人是如何说的？”
　　苏蔚风看了副后一眼，他自然知道副后之前就想帮他，如今也不会帮着玉妃。苏蔚风躬身道：“我接了玉妃的命令去为娘娘裁制新衣，燕小主突然冲出来要撞我，我闪开了却不小心摔了。若说我撞了小主，还让她伤了，那是无稽之谈。至于请留霜总领嘛……我从未见过燕小主派了人出去，也不知道小主是不是有了巫族的神通。”
　　副后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一出好戏。她能在薛贵妃身边活下来，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小把戏的。
　　副后冷声质问燕楚楚：“燕氏口口声声说司制撞上了你，你又是如何知道要请留霜总领来的？留霜总领与本宫碰到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前了，大可以请人来看看燕氏身上的伤是何时留下的，再问问路上的洒扫内侍到底是几时见了这小婢女去寻人。当着本宫的面，也敢颠倒黑白吗？”
　　燕楚楚被吓住了，一下子跪坐在地上，也说不出话来了。玉妃扫了燕楚楚一眼，心想这棋子是彻底废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嫣却是突然出列，道：“娘娘，念在燕氏是初犯，还请从轻发落。”
　　若是以往，燕楚楚早就对郭嫣冷嘲热讽，说不要郭嫣假好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今燕楚楚是真的吓呆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蔚风不免多看了这位笑嫔一眼，虽然不起眼，却让人极为舒服。若是笑嫔与副后一道，那便也是算朋友了。苏蔚风想，穆雷倒是好艳福，心里又有些酸涩了。
　　副后思忖片刻，道：“燕氏行为不端，本宫以为是不适合伺候王上的。念其初犯，也就不多做处罚，即日起谴回原籍，终身不得再参与选秀。燕氏今日便去收拾包袱走吧，本宫会和王上禀明的。”
　　燕楚楚被带走了，玉妃的表情也有些走形。
　　副后确实不管玉妃如何想，道：“笑嫔刚刚升了位份，衣服都是从成衣局送来的，不太合身。倒是要请玉妃割爱，让司制随我去一趟飞凰宫。左右玉妃月份尚小，想来耽误一天也不会如何的。”
　　玉妃自燃称是，副后也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只是又对留霜说：“烦劳总领跑了一趟。”
　　留霜道：“娘娘说笑了，这本是留霜的分内事。我先回去库房了，若还有事，娘娘宣我便是。”
　　余人各自散去，苏蔚风几人跟着副后去了飞凰宫，玉妃看着他们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