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30、第 30 章

　　电视里传来播音员冰冷的声音。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XXX路，一辆车牌为XXXXXX的白色雪佛兰，今日坠入山崖，事故由山体滑落的巨石引起，造成一人死亡……”
　　电视里，男人身穿白衬衫、黑长裤，神情严冷，一步步迈向变成一堆废铁的白色雪佛兰，脸色愈来愈凝重，却极力掩饰着，刻意保持镇定。他身旁的两名随从隔开警员，三人已刻意低调，立于中间的白衣男人，依然是众人目光焦点。
　　蒋云！他从裹着白布的尸体下扯出一张侵染着血渍的照片，紧紧攥在手里，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微微颤动着。
　　照片上的人是我！
　　原来一直穷追不舍的人是他派来的，他想抢先一步找到我，如果被别人找到了，那么他假身份将会被揭穿！难道为了保守他身份的秘密，不惜将我逼入绝境么？连天益集团那帮坏人都已经放弃了，他还不放弃？
　　我一步步后退，全身战粟，不断颤抖，要杀我的人是天益集团的傀儡懂事，蒋云！想起前一段失败的感情，伤痛的种籽仍裸露在满眼的焦黄土地上，冷冷春风不时刮过隐隐作痛的伤口，我愈加痛苦。
　　“啪——”
　　电视被葛岩关掉，漂亮的女播音员瞬间消失，超级电视屏幕又变成了冰冷的墙壁。
　　“骗子！都是骗子！”
　　“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葛岩嘴里发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张开双臂企图拥我入怀，对于我突然变化的情绪丝毫没有一点慌乱，如同经历了无数次那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
　　“是我们害死她的！我们杀死了她！人都已经死了！”
　　我看着葛岩，激动地嗫嚅。
　　“不是我们，是她自己，如果她没有囚禁你，没有紧追我们不放，也不会丧生悬崖下！是她自己撞上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不要在自责了。”
　　“她没有必要死啊！她只是——只是——追在后面，也没有要加害我的意思。是我们引诱她撞车的。”
　　“如果她们不想加害你，何必囚禁你？还派人看守，又紧追不放，如果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你脸上的淤青哪来的？如果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手上的划伤哪来的？！”
　　“不要哭！你想和她一样掉到悬崖下么？是么？！”
　　葛岩怔怔看了眼我，微微有些生气，抓着头发丝，一副无奈而又痛苦的样子，原来他如此怕见到眼泪。
　　“不要哭啦！”葛岩抓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听见没有！”
　　葛岩张开双臂，强硬将我揽入怀里，因为蒋云的欺骗和背叛，以及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变得微弱，纵使完全能感觉得到葛岩确确实实的心意，却无法相信他，感觉那双朝我张开的双臂异常的陌生，他越是逼近我越是想逃，我奋力挣脱，竭尽全力，就像是掉进海里，拼命抓救命稻草一样。
　　“啊——”
　　葛岩捂着胸口吃痛低吟，衬衫三四粒纽扣早已被我拽掉，健美的胸口多了三条殷红的抓痕，柔和的灯光下，斑斑血渍不断往外冒，新鲜的血液顺着两条巨大的疤痕蔓延着。
　　看着那两条吓人的疤痕，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伤口该有多深多大才会留下那样可怕的疤痕，葛岩到底还经历过什么，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葛岩！你到底是谁？这疤痕到底怎么来的？”
　　“被刀砍的。”
　　葛岩丝毫不犹豫，脱口“住着高档公寓，音响用黄金度，钢琴的琴键是象牙，光是这些就够让一般的人过上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日子了吧，可是为什么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身上还有这样可怕的疤痕！你到底是谁？”
　　而出，说的跟没事一样，从他嘴里轻轻蹦出的答案更让我难以接受，似乎在那种情况下，我该对他表示同情，或者温柔地说“留下疤痕时一定很痛吧？”而我没有，葛岩的神秘让我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你想知道么？想知道么？”
　　葛岩突然大声吼道，双手钳住我的双肩，直视我，深邃如同大海的瞳孔里倒影出我还挂着泪珠的脸庞，温热的气息从性感的薄唇里喷薄而出，淡淡的薄荷香味萦绕四周，如同迷幻剂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我叫葛岩，九岁的时候妈妈离家出走，去萨彦岭找妈妈，结果妈妈还是死了，不小心流落到了俄罗斯，被迫当了苦力，很不巧，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一帮坏人，所以被砍伤了，十八岁的时候……”
　　“不要再说了！”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葛岩不咸不淡的调侃如同一阵漩涡，欲将我卷入其中，听得越多，就感觉自己陷得越深，无法脱离，似乎将会爱上葛岩，而我努力努力使自己远离爱上他的漩涡。
　　“在你我之间，如果必须有一个人痛苦，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就算是别人欠下的债，我也承担了。”
　　“别人欠下的债就让别人来还，赖了帐，该承担的那个人也是我自己，谁让我当初心甘情愿了，纵使被当成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也没关系，那只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我那么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不接受！请你收回。我不想到最后又变成谁的绊脚石。”
　　我想，我是不适合摆弄爱情棋子的。至少，天生就不是一个好的棋手，关键时刻丢兵曳甲惶惶无主，甚至还被对手俘虏，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唯一有能力做的就是不断躲避现实。
　　“一定要这样吗？”
　　葛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心里乱成一团，突然间粗暴地扯着我的衣服，将我拖上了车，启动车子，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
　　车停了。
　　车窗外，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被清冷的灯光拉得很长，初冬的夜空像巧克力般令人感觉优雅，安逸且舒适，冷风撒着娇拂过，时而哼着歌儿飘过耳边，情景的甜静不由得令人产生优美的羡慕。
　　“下车！”
　　寂静的车厢内响起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什么？”
　　我吃惊地扭头去看葛岩，迎来的却是冷峻的侧脸，车胡乱地停在陌生的地方，却要赶我下车。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接受！请收回。不想到最后又变成谁的绊脚石。这不就是你说的话么？我给你机会，快点离我远点，走吧。”
　　葛岩波澜不惊的语调没有一丝戏谑。
　　我不动，葛岩粗暴地将我拖下车，关上车门，一踩油门，消失在夜色里。
　　我就被丢在了大马路上，心里有一万个难受，却并没有一丁点责怪葛岩，他有理由那么做。
　　那是深夜，路上除了车再无行人，早已没了灯火，一栋栋大楼暗沉下去，我跌跌撞撞绕到了陈琳的公寓楼下。
　　门被拉开。
　　陈琳见了我的模样着实吓了一大跳，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抓着凌乱的头发，确定我没什么事后，漂亮的小嘴撅得如同粉红色的花朵，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几天你跑哪儿了？手机关机！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公寓楼下……没……”陈琳脑袋转了一圈，向四周扫了一圈，“没人送你过来么？阿岩哥呢？”
　　“然然，我们都很担心你。”
　　王瑶一副关切的模样，从公寓内走来，站在陈琳身后。
　　“瑶瑶，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还不是担心你，以为你在我公寓里呢，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跟阿岩哥出去了？”
　　陈琳抢着王瑶的话说了。
　　陈琳就是个典型的小女人，所有的心思都围绕着自己所爱的男人，一切有关于他所爱的男人的事都逃不过她的眼，她的问话带着责备的语气，且理直气壮。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那镀金的音响和象牙键钢琴，还有葛岩身上陈旧的疤痕，那一切就像谜一样徘徊在我心里，对于陈琳的问话不知从何作答。
　　“快进来吧，外面冷。”
　　沉默中，王瑶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进公寓，她的手很温暖，就如同她人一样，总能带给人温暖。
　　温暖的公寓里，陈琳继续弹着她的钢琴，清脆悦耳的琴声回荡，就像一个天真的少女轻声呢喃，轻快活波，又调皮可爱，王瑶随着琴声起舞，舞翩纤，婀娜多姿 ，轻盈优美 ，美奂美仑。
　　王瑶是少数民族，一直听说她善舞，没想到跳的竟然是那样的美妙。
　　伴随着美妙的音乐，柔美的舞姿，我的眼皮愈来愈重，音乐如同空谷回音，来来回回重复，柔美的舞姿变成了一片雪花，在空中盘旋，总也落不下去……我进入了梦乡，再甜美不过的梦乡了。
　　次日，明媚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崭新的一天。
　　“你醒了！”
　　门不知何时，陈琳和王瑶拖着行李箱站到了门口。
　　“这……行李是谁的？”
　　“你的。”
　　陈琳调皮地吐吐舌头。
　　“我的？”
　　“这么大的公寓，一个人住实在是太浪费了，瑶瑶也搬过来了，你也搬来，三人住一块多好啊，是不是，瑶瑶？”
　　陈琳古灵精怪，向王瑶眨眨眼，要她赞同，费尽心机，不过是借机接触葛岩！一个小女人的世界看似简单，实则复杂。
　　那是大学的最后一年，一段暂时平静的日子，暴风雨来临前通常都是风和日丽。
　　百年校庆，学校演播厅
　　富丽堂皇的大厅上，吊着蓝色水晶灯，微微颤动的流苏闪着耀眼的光，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帷幔慢慢旋开，舞台上的灯光随着音乐忽明忽暗，令人眼花缭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
　　市里重要领导坐在舞台下的嘉宾席上，学校领导和一些社会知名人士陪同坐在两旁，偶尔低头轻声交谈几句，整容强大，可见学校对庆典如此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