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25、第 25 章

　　“喂，你好……”
　　“是白然吗？”
　　“这是学校收发室，有你的邮件，请于今天五点前取走。”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暗暗想：“谁还会记起我呢？难道真是蒋云吗？！”
　　我还未开口，在一旁的陈琳微微有些激动，抢着说：“有你的邮件！快点回去吧。”
　　“那跟阿岩说一声，咱们一块回去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跟阿岩哥坐会儿，你有事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这样不好吧，要不咱们一块回去？”
　　“我刚点的沙拉还没吃呢，回去了多浪费，没事的，你先回去，我和阿岩哥有事说，你快回去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邮件呢……说不定是蒋云的呢……”
　　陈琳俏皮地眨眨眼，边说边拽着我出了洗手间，并顺手将我推出了咖啡厅。
　　“去吧……去吧……”
　　陈琳将我推出咖啡厅，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玻璃大门，站在咖啡厅里欢快地挥舞着瘦胳膊，示意我快点走。
　　我有些失落地站在咖啡厅外，隔着玻璃大门往里看，陈琳欢快地坐到葛岩身旁，用纸巾亲昵地擦拭着他的嘴角，葛岩笨拙而羞涩地推挡着，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四处搜寻，看样子是在找我。
　　我情绪莫名低落，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去想是谁在科技信息发达的时代还寄邮件来，我错过一趟又一趟的公交，几经周折才回到学校，无精打采地敲开收发室的门，散漫地翻找到自己的邮件，拎着薄薄的邮件走出收发室。
　　午后的阳光穿过油绿的树叶，慵懒地洒在校园林荫道的鹅卵石上，一切吵闹声都远远离去，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我坐在有些老旧的秋千上，盯着地上斑驳的树影，许久才收回目光，懒懒地往信封上瞟了一眼。
　　“这字……”
　　心跳骤然加剧！
　　看到信封上：
　　白然（收）
　　几个字，我瞬间瞪大了双眼，呼吸骤停，那是蒋云的字！没错是他的！飘逸而洒脱！我再熟悉不过了，不可能会是其他人。
　　我激动得几乎掉眼泪，在心里呼喊：“他在哪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年，回来了吗？是来找我了吗？他还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吗？不！不！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只要能够见到他就好……”
　　一瞬间，关于蒋云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甜蜜气息弥漫在洒满午后阳光的校园里。
　　我颤抖着撕开信封，展开信，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你还好吗？猪，我一直一直好想你，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我来找过你，但是……
　　突然间一只大手挡住了我的视线，并夺走了信！我猛然抬头，葛岩赫然挡在眼前！他抓着信，削薄的嘴唇紧闭着，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柔，乍看有些冷漠，棕色眼眸闪出询问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在咖啡厅我的不辞而别，也许是因为从我脸上读懂了什么。
　　“阿岩！”
　　我太专注于看信，几乎达到忘我的境界，以至于忽视周围的一切，所以吓了一跳，讶异地叫了一声。
　　那一刻，我太想知道信的内容，上面一定有蒋云的联系方式，即使没有我也会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找出一直不愿意见我的蒋云，一定要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一定要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给我！”
　　我口吻更像命令，然而没有丝毫的作用。
　　“快点给我！”
　　我有些激动，同时把手伸向葛岩。
　　然而，他将薄薄的纸片撕碎，顺手扬在风里，那些小碎片像飞舞的花蝴蝶，随风翩翩起舞，飞到树叶上，落在花丛里，随风而去……
　　于是，关于蒋云的一切就像蒲公英，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渐渐飘离我的世界。
　　我彻底失去了控制，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拍打着葛岩胸脯，一遍又一遍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眼泪嘀嘀嗒嗒往下掉落，那一刻觉得葛岩是那样的不可理喻，因为他再次毁掉了我想抓住蒋云的企图，因为他无情地打碎了我的爱情梦。
　　“阿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那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葛岩呆立不动，任由我捶打，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如同宣誓一样，将酝酿已久的感情宣泄，他说：
　　“我喜欢你。”
　　我诧异，停住哭声，收住眼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是的，他早说过，我也早该想到，只是蒋云的突然出现让我没法用正常思维思考问题。
　　突然间死一般沉寂，连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也没了。
　　“我说我喜欢你。”
　　葛岩抓住我的肩膀有重复了一遍，轮廓分明的脸渐渐靠近，鼻翼间的气息清晰可闻，棕色眼眸倒影出我挂着眼泪的脸。
　　“你呢？”
　　我低头，逃离那深情的目光，轻声说：“我也喜欢阿岩……”
　　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而来，我身子往后仰，却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抓住，目光飘忽不定无处安放，底气不足地说：“大山，老牛也喜欢你……”
　　葛岩棕色的眼眸闪凛冽的光芒，目光紧盯我，许久，才坚定有力地说：“不是这种的！你也喜欢我吧！你说过你喜欢我！”
　　那一刻，我只想逃离那个地方，逃到有蒋云的地方，告诉他都发生了什么，然而我只是立在原地，干巴巴地说：“阿岩……”
　　“你说你喜欢！难道都是骗人的话吗？”
　　“我——你——那是想要骗教官，所以才说的——阿岩……对不起……我……”我断断续续，一句话说得零零碎碎，深深知道那样理由太过于牵强，爱情来之不易，同样也难以挥去，告诉葛岩那样的话，一切已太晚，他要承受的痛苦远远多过普通人，那不仅仅是对爱情的付出，还有他刚刚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他那颗荒芜的心刚刚出现了点点的绿色，然而被我无情地扼杀掉。
　　“那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吗？你一直都在骗我？！”
　　“那是因为知道你父母的事，所以才……才……”
　　“同情我？不是吧！白然，你一天到底想什么？啊？欢欢喜喜跟着我去双廊，玩了十多天，又参加越野俱乐部的活动，还跟着我到了昆明，你不会告诉我这些也是骗人的吧？”
　　“那是因为要去找蒋云，知道你也要去双廊所以才跟着去的，知道你父母的事，真的很抱歉，可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我对你真的……我喜欢的人叫蒋云，对不起……”
　　“同情我？！你真的只是同情我？！不是吧——你说你也喜欢我！你也喜欢我！”
　　葛岩每句话，不是在说，而是在喊，每喊一句都要拼命摇晃我的肩膀，他极端的情绪让我害怕。
　　“阿岩！我喜欢那个人叫蒋云！别这样，好不好？”
　　“我不管！我只要你说喜欢我！”
　　“你清醒点！你还不明白吗？这辈子除了蒋云外，我不会喜欢其他人，包括你！”
　　我转身要走，却被一双大手拽住，场面失去控制。
　　“不许你走，快点说喜欢我！只要你说喜欢我就好！”葛岩说得铿锵有力，不容拒绝，眼眶开始溢出泪水……
　　一个外表硬朗，乍看起来有些冷酷的人，若是流下眼泪，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快要坍塌了。
　　“你放手！阿岩！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这么疯狂地喜欢你，控制不了自己啦！我快疯掉了！”
　　“我不可能喜欢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我不要再见到你！”
　　“你骗人！这些话全是骗人的！”
　　“放手啊！”
　　一分钟可以认识一个人，一小时可以了解一个人，一天可以爱上一个人，但一辈子不确定。可惜那时候太年轻，话总说的太满，也许这就是青春吧，无所顾忌，爱我所爱。
　　我拨开葛岩的手逃离，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到他半跪在地上，虽然那双漂亮的眼眸掩藏在棕褐色的头发里，但我还是看到了晶莹剔透的眼泪，我不敢再看下去，拼命地跑回寝室。
　　我如同刚刚逃脱一场致命灾难的兔子，莽撞地推开寝室的门，气喘吁吁。
　　王瑶正趴在书桌上填写简历，稀疏的眉毛拧成一团，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陈琳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抱着一大包薯片，守着电脑，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爱情文艺片，镜头播放到女一号抛弃了男一号投入他人怀抱，一对男女背对背分离，哭得一塌糊涂，剧外的陈琳沉溺其中，跟着嘤嘤啜泣，手边的纸巾湿了好几张。
　　她俩只是回头瞅了一眼，又埋头干自己的事，一切似乎都在正常进行着。
　　我脑海中，那双流泪的眼眸一遍又一遍盘旋着，努力努力想忘记，然而都徒劳，悄悄跑到窗前散心，不曾想楼下的人影加重了不安。
　　葛岩赫然站在楼下，注视着我的寝室！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在狭小的寝室里来回踱步，心头像有火在燃烧，被不安与烦躁的情绪灼烧着，想到他也许会拼命地打电话叫我下去，也许会更糟糕，他会大叫着让全栋楼的人都知道，若真是那样我该如何？人人都说被爱是幸福的，可对于我来说，那种强烈的爱是负担，压得我只想逃离，更害怕面对葛岩，面对那凛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