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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时代的不变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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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与很快就忘了餐厅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在军训公告出来之后，他们整个宿舍就一直处于某种紧张又期待的状态中。
他们的军训，也就是秘境求生，总共三天，分为四批进行。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差，他们宿舍刚好是最后一批。
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里，各种新生群和贴吧都刷爆了关于秘境的消息不说，甚至还一度上了热搜，被好几家网媒争先报道。
不知道又在什么营销号看了奇怪消息的宁小雅忧心忡忡，恨不得每天给张宁与打七八个电话关怀儿子，以免他在军训里出什么问题。
张宁与收到了从家寄来的各种各样的偏方，弄得宿舍总飘荡着股中药味。
也不是说中药味难闻，就是这个画风的男生宿舍有点怪。
妈宝两个字在舌尖萦绕了数天，谢猗还是没好说出口。
毕竟张宁与画风清奇，在不少人挤破了头想要改变资质提升修为的当下，简直淡定过了头。
他甚至还有闲心联系外面的中药店进行药材估价，准备变卖这些当生活费。
合情合理，就是总有哪里透露着一丝不对。
宋泽看他一笔一笔估价记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妈就这个性格，初中她看其他的小孩都报各种班，但是我没有报，就觉得对不起我，一直想给我发展各种兴趣爱好。”张宁与解释。
他罕见有些不好意思，“她被我外公还有爸爸呵护得太好，不懂要怎么克制母爱，让你们见笑了。”
“……其实你也挺宠阿姨的。”白剑寒无语，“要是换成我妈这样，我早就和她吵起来了。”
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宝宝似的护着，谁受得了啊！
张宁与笑笑不说话。
那边宋泽和谢猗还在试图从微博和贴吧上的各种吐槽里找到关于秘境的有用信息。
——既然已经是最后一批了，那干脆就好好准备，打个漂亮的胜仗。
他们是这样想的。
但目前所有零零散散的情报汇总起来，收获却不是很多。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秘境很大，地形有森林草原山地，降落到哪里完全看脸。
然后就是生活用品，诸如帐篷啊压缩饼干啊矿泉水啊之类的完全禁止，食物之类的要自己在秘境里寻找。
当然，也有人吐槽说遇到了特别大的猛兽……
总之，这个野外求生过于正常了。
除了在所谓的秘境内进行，画风看起来一点也不修仙。
“我想象中的军训不是这样的。”白剑寒说，“就，修真小说里面那种秘境，充满风险机遇，尔虞我诈，考验人性……”
宋泽凉凉地开口：“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夺宝犯法。”
“小张，我不想军训了。”谢猗丢掉手机，试图咸鱼躺，“这还不如普通模式呢。”
张宁与：……
“那我们来做题吧。”他淡定地提议，“我之前去食堂打饭的时候路过书店，发现里面已经开始卖修仙教材了。”
他从一堆资料里抽出压在下面的《三年练气五年筑基》，递给谢猗。
谢猗就在他隔壁床。
“……我谢谢你啊张同志。”谢猗差点骂脏话，“还有，这个教材是怎么回事，起什么名不好起这个！”
他高中三年做题做吐了，ptsd还没好。
“编者不是曲一线，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谢猗不要，不代表没人乐意看。
白了他一眼，宋泽问张宁与把书要过去，随手翻了翻，“好像基本都是通识教材上的考点。”
“对，其他教辅上也差不多。”张宁与又从书堆里抽出另一本资料，“说明基础相当重要。”
白剑寒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嘛，略带好奇地瞅了一眼名字。
只是短短一眼，他就像谢猗那样，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另外那本资料叫《9小层练气10大层练法》，格式跟当年让他刷吐的《600分考点700分考法》一模一样。
“你不对劲，兄弟。”白剑寒有气无力，“伤害我们你能有什么好处？”
“彼此伤害是不会带来快乐的。”
他歪歪扭扭用真气挤了个表情包出来，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可怜。
……其实张宁与看他这个样子还真挺快乐。
“还有什么教辅？我晚上去食堂吃饭逛逛。”宋泽倒是挺感兴趣，“还有，你们晚上吃什么，我顺便一起带回来。”
“我点外卖。”谢猗说。
“还有像是《炼点同步解读》、《练气狂做》、《筑基狂练》之类的。”张宁与适时回想，“不过书店没有筑基期以上内容卖，估计是我们刚开始修仙，太高深的内容还不方便放出。”
原本还想安利外卖店家的谢猗顿时闭嘴。
他一个鱼打挺起身，闷着脑袋从宋泽手里把书抢过来，语气沉痛：“这哪里是题？我翻开书，满眼只看见了吃人两个字！”
“你们这是什么书啊，你们这是害人不浅啊你们这个书！”
白剑寒来了精神，也跟着开始谢猗彪戏，“都说了要解放素质，你们这个应试教育太过分了！”
“……说得好像你们不用做题一样。”
张宁与拧开笔盖，轻呵了一声，“资质难以统一，个人勤奋度也不好考察，你们觉得到时候期末考试会考什么？”
“实践出真知。”谢猗不甘心，小声哔哔，“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纯理论这套。”
宋泽呛他，“理论都搞不好，你还实践？”
“……你们让我看看。”白剑寒终于想起自己连统一发放的通识教材都没看完这件事。
他心中乍然涌上一股危机感。
他从宋泽手里夺过那本五三，咳嗽一声：“等会我把钱转你，这本先让给我看看呗。”
张宁与抬眸，“不用，你想做直接做就好了，我到时候直接看你订正答案也一样。”
“这上面的题还挺……一言难尽。”
说着就要念题。
“小张出门访友，友在a城，他在b城。a与b城相距五百公里，已知小张筑基期，b城没有机场，请问他用什么方式出行最佳？”
“A.飞剑；B.高铁；C.大巴；D.飞机。”
几乎是刚刚念完题，整个124宿舍都陷入了沉默。
在觉得智商被侮辱的同时，他们又觉得这题居然出得有那么点道理。
邪门。
“……A？”谢猗试探。
张宁与摇头，“不对，答案是B。小张筑基期，连续飞不了五百里，必须要停下来休息，而且速度没有高铁快。”
“民用飞剑和飞剑专属通道也有限速。”
他照着解析念道：“筑基期最多连续飞上30公里，在不限速的情况下，速度大约为每小时100公里。”
“限速呢？”
“80公里。”
这题出的，就连粗略过了一遍考点的宋泽都觉得无语。
“是不是超出教材范围了？”
张宁与神色更加复杂，“……然而，并没有。”
他也不太能接受：“我们发的教材上有句筑基者日行四千八百里，已知一天有二十四小时…… ”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白剑寒捂脸，呻/吟道：“这都是什么题啊？”
他不信邪翻了几页五三，满眼失神，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毕不了业。
“查了一下，刚刚那题的民用飞剑限速是前段时间出来的拟政策，还没有实施。”宋泽也跟着叹息，“不止要会灵活运用，到时候估计还得复习时事新闻。”
而且刚刚张宁与念的题目，难度已经算很低了。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再度被文综支配的恐惧感。
虽然领域完全不同，但在奇葩程度上，两者是一样的。
“我还以为大学是天堂。”谢猗甚至不想拿起手机订外卖，只想放空自己，恨不得原地变成一条咸鱼。
“就算和我想象中的霍格沃兹有些出入，但至少不会有五三，也不会有奇奇怪怪的题，期末60分万岁。”
白剑寒刚准备附和，来一段祥玲嫂式的“我真傻，”就听见谢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那什么，宋哥，等会儿你去书店记得帮我带两本。”
无事就小宋同志小宋同志地叫，有事相求才喊宋哥。
宋泽看透他了。
“也给我再带本吧。”犹豫片刻，白剑寒也做出了选择。
沉默是今天的124。
在整个宿舍都显得莫名凝重的氛围里，张宁与摸摸鼻子，莫名心虚。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万恶之源，罪魁祸首。
——一开始也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给大家带来快乐，只是没想到这个题这么……
可从未雨绸缪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而且，就算现在不说，总有一天他们也是要接触这几本教辅的。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择日不如撞日。
张宁与找出一堆理由，最后成功说服了自己。
题目又不是他设计的，他瞎愧疚干嘛！
至于内心那点隐秘的趣味和愉悦，在良知的引导下，他果断选择了忽视。
愉悦诚可贵，友谊价更高。
小胳膊小腿，单挑不了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 玩了上高中的时候一些知名教辅的梗……基友说光是看到名字她就ptsd了x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