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路》晏柏

3、第三章 人面疮2

　　赵禹很想讨好林遂，顺便跟他打好关系说到“尾款我给您双倍，大师觉得怎样”。
　　“不必，按照一开始说好的来就行。”林遂伸手打断了赵禹想说的话，不想继续跟对方打交道，片刻；“你记得将公司散了，越快越好。”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我有答应说要散了公司吗？”赵禹被林遂的话噎住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一副我就不认账你能把我怎样。

　　沈言被眼前的人厚脸皮给惊到了，原来人不要脸都可以到这个程度，看来是以前果然见识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刚刚明明答应我师父以后年年给那人烧纸钱，之后散了公司，你这样出尔反尔就不怕那人再来找你。”沈言还是有些生气的，原因无他，就是这人不守诚信，明明一开始说好的事却偏偏又反悔，既然一开始就做不到，那又为什么要承诺呢？

　　赵禹还是被沈言的话吓得一激灵，但仔细想想刚才沈言说那怨魂不会再来找自己，下意识以为投胎转世，自己还怕什么。
　　虽然赵禹害怕恶鬼，但眼前却是两个活人，根本没必要在乎：“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先不说别的，就这么大的公司就这样散了，你让那些员工怎么办，更何况这可是我十多年的心血，既然那怨魂已经不在了，我就这样把公司散了，岂不是亏了？”
　　沈言被眼前的人恶心的不行，自己又没办法，眼巴巴的看着林遂。
　　林遂料到赵禹会不认账，眼神里遮不住对赵禹的厌恶，对沈言说；“小言，既然赵先生说没有那就是你听错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沈言见林遂不愿多待，听话的朝林遂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赵禹挑眉看向两人，本以为不会那么轻易解决，甚至已经做好撕破脸皮的决定了，结果峰回路转，这样也好省下不少功夫。
　　“果然还是先生明白，不如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我很想跟先生交个朋友。”
　　林遂嗤笑一声，十分不屑的说:“你也配？”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沈言走了，

　　赵禹听后脸一阵青一阵白，也不敢正面跟林遂叫板“你可别不识好歹。”

　　“师父？”沈言一脸狐疑，这可不像自家师父的性格，上前一步轻拽林遂衣袖。

　　林遂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在指腹处轻捻几下，那张符纸就化成灰烬朝赵禹的屋子走去。

　　此时沈言视线无意间与林遂对上，只见对方冷笑一声，脸上的的表情更是吓人，沈言哆哆嗦嗦转移视线。师父果然一点亏都不会吃的……

　　这也怪不得旁人，只怪赵禹从头到尾都不知悔改，一切恶果只能他自己来尝。
　　沈言回头看了一眼，此时赵禹家已经被黑气覆盖，沈言已经很难从外面看到什么了，林遂依旧毫不在意，一直往前走。

　　..........
　　等沈言跟林遂两个回家已经下午了，沈言这会正好饿了，顺道去了一趟林遂住的地方问他“师父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你去做吧。”林遂点点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沈言午饭做了三个菜再加一个汤，又煮了米饭，每样菜量都不是很多，两个人刚好够吃，沈言从小就被林遂教育要节约粮食，吃多少做多少。

　　沈言正打算去叫林遂过来吃饭，就看到林遂过来了，笑着对林遂说“师父你来啦，我正打算去叫你呢。”
　　林遂“嗯。”
　　沈言将菜端饭一旁桌子上又拿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林遂，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才坐下。
　　等到林遂吃完第一口的时候沈言才开始动筷子。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大概自己从小都是被林遂养大，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不管怎样，都十分敬重他，虽然以前林遂跟自己提过几次，在他面前不用拘束，但沈言还是坚持这个习惯。
　　后来林遂也就习惯了。
　　沈言:“师父，赵禹怎么样了？”
　　林遂“……。”
　　沈言:我好奇嘛。
　　林遂:“自己猜。”
　　沈言还想再问着什么怕林遂又来说自己，吃饭不能说话。“……我这不是猜不出来嘛”
　　……………

　　林遂:“定两张20号去龙城的机票，还有半月在龙城有一个风水大赛。”
　　沈言:“风水大赛？”
　　林遂说到:“嗯，五年一次，今年你也去长长见识，学点经验。”
　　沈言听了林遂的话，表示挺感兴趣的随后又问:“师父你参加吗？”
　　林遂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沈言。
　　沈言一想也对，师父这么厉害去了还不得吊打那些人。就在沈言还在神游中，林遂又说了一句:“你要是那不回第一名，就别认我当师父了，那么多人看着，怪丢脸的。”
　　沈言:“……？？？？”
　　“那……师父，我要是拿了第二能喊您爹吗。我可就您这一个亲人，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还真成孤儿了。”沈言被林遂有些惊到了，说实话自己风水学的很一般，也就基本功扎实，剑法好点，画符更是跟人家那些天赋异禀的差多了，平常到还好，真要参加这个全国性的大赛，自己什么水平也是有数的。
　　中国术数数不胜数，各门派才人更是卧虎藏龙，沈言还真不敢确定自己能拿第一回来。

　　“你可以试试。”林遂轻柔对方头发，沈言看着林遂的动作打了个哆嗦，自己师父什么性格沈言能不知道吗，别说现在还跟沈言开玩笑，到时候要真发挥失常估计能打断自己的腿。
　　沈言看着林遂一本正经说道:“师父，我一定拿第一的。”
　　林遂:“好，到时候拿了第一师父送小言一个礼物。”
　　这话让沈言更加坚定拿第一的信心了，林遂说要送自己礼物，那定不是什么寻常玩意，反倒令沈言更加期待了。

　　...............

　　“啊！从我身上滚下去！！你怎么又回来了。”没想到拿人面疮竟然又长到赵禹身上，这次竟然一下子想到了脖子出。
　　身上也开始起红色的斑，接着化脓，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
　　而人面疮也开始说话了，声音变得更加阴沉尖锐，像是指甲挠在骨头上一样令人发寒。
　　“不知悔改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想过自己错在哪里。”
　　男人周身更是围绕着一圈黑雾，赵禹就像是看不了似的，一直在抓脖子上的人面疮，企图将他“撕下来”。
　　那疮的四周已经被赵禹抓的血肉模糊，唯独人面疮却一点抓痕都没有，就像是碰不到一样。
　　“啊啊啊……我…错了”赵禹对脖子上的人面疮充满了恐惧，新长出来了的红斑也又疼又痒令男人崩溃。
　　那人面疮看着赵禹自食恶果被自己折腾的不成人形，整张脸都扭曲成一个麻花，看不出五官，唯独能从它的嘴里听到一阵“桀桀桀的笑声。

　　红斑开始长大，变成一个个小凸起。没过多久，那些凸起竟然也变成了一张张人脸。五官长得跟赵禹脖子上的人面一模一样。
　　男人用手不断抠挖身上的红斑，对于已经挠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的胸膛与手臂丝毫感觉不到疼，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了。
　　还不够，这样完全不能止痒，赵禹扭着身子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缓解一下，直到目光落在厨房的刀架上。
　　只见他连滚带爬的到了厨房，拿起刀架上的菜刀，毫不犹豫的砍向自己左手上面的疙瘩，血液瞬间喷溅出来，赵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一下一下砍向身上的其他疙瘩。没过多久，赵禹左手已经漏出森森白骨，血液从厨房逐渐流向客厅，本人像是没有感觉似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赵禹眼睛已经没有任何光彩，像是木偶一样只会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个小时过去了，赵禹左手跟双腿上几乎全被白骨覆盖，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落在地上。
　　人面们嘴里不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五官扭成一团，而位置已经从脖子爬到了下巴处，用不了多久，便会跟赵禹的脸重合。
　　身上的肉还剩下一半时，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右手上的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赵禹半跪在血泊中，他的头机械般朝后转去，扭成了常人无法达到的曲度，此时人面已经跟赵禹的脸重合在一起，断断续续的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赵禹的脸转到门口处，接着又露出一个笑来，嘴角已经咧到耳朵后了，依旧没有停下来，好像要将整张嘴都撕开似的。
　　赵禹再也坚持不住了，狠狠地摔在地上，此时一动不动，没过多久，就没了气息。
　　赵禹的“脸”渐渐淡化，随后直接化成了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