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独占》梅静疏

11、第十章

　　晚上十点后，凌家别墅的灯光熄灭了。
　　凌国璋已经在凌朗宸的卧室陪儿子进入了梦乡，佣人们也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凌锋脚步轻悄地走出别墅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他的独自外出。
　　凌锋什么都没带走，那几本护照和一万美金已经被他秘密转移处理妥当了。
　　下楼前，他在卧室的书桌上留下了一纸便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句话。
　　——凌叔，我走了，很抱歉不能当面和您说再见，因为我不喜欢伤感离别的场面。祝您和宸宸一切安好！

　　凌锋走出别墅大门时，一辆黑色奔驰车迅速从附近的树荫下滑到他身边。
　　有个白人保镖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客客气气地为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东方先生，请上车。”
　　一言不发地上车后，凌锋隔着车窗最后看了凌家别墅一眼，眉宇间是无尽的萧索。
　　虽然他很喜欢凌锋这个掩饰身份，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做回东方穆，不得不主动回到一个最想远离的人身边。

　　东方穆被接到那套顶层豪华公寓时，卡尔等在客厅里，准备领他去见爱德华。
　　“晚上好，东方先生，很久不见了。”
　　东方穆纯属礼貌地回答了一句“晚上好”，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态度更是冷淡之极。
　　对于爱德华的这位安保主管，他实在是没办法留下好印象。毕竟当初在蔓拉庄园，就是卡尔派人把他看得死死的。
　　卡尔知趣地不再多话，“公爵殿下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

　　卡尔把东方穆领进书房时，爱德华笑容可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摊开双手做了一个热烈欢迎他的手势。
　　“穆，欢迎回来，非常非常欢迎。”
　　东方穆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字都不想回应他。爱德华毫不在乎自己遭受的冷遇，依然笑得神采飞扬。
　　“穆，我准备了一瓶上等的香槟，想要庆祝一下你的归来。”
　　视线扫过茶几上的一瓶香槟和两个酒杯时，东方穆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因为他一点也不认为有什么可庆祝。
　　当然，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对于爱德华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爱德华兴致勃勃地亲自打开了那瓶沉默之船1907，没有让名贵的酒液喷得到处都是。
　　因为比起喷香槟，他更喜欢的是品香槟。正当他准备往水晶杯里倒酒时，东方穆突然朝他伸出一只手。
　　“May I？”
　　爱德华以为东方穆想要自己倒酒，就把酒瓶递给他。没想到他接过去后，直接像喝啤酒一样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瓶。
　　一边随手把那只空酒瓶往茶几上一顿，东方穆一边冷冷地问：“喝完了，还有没有？”
　　呆了一下后，爱德华转过身对守在书房一角的卡尔说：“再去拿一瓶拉菲过来。”

　　卡尔去拿酒的时候，爱德华有些无奈地看着东方穆耸肩一笑。
　　“穆，葡萄酒应该慢慢品，像你这样喝真是浪费了它的美妙口感。”
　　东方穆随便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来，神色淡漠地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公爵殿下，我喝酒没你那么讲究，也品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你所谓的这瓶上等香槟，我觉得跟以前喝过的香槟没什么区别。”
　　爱德华只有苦笑的份儿，“穆，那可是二十几万美金一瓶的香槟，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对它的侮辱。”
　　“是吗？真是抱歉侮辱了你的上等香槟，不过我想它应该不会介意。”

　　卡尔很快拿着一瓶红酒去而复返，爱德华打开瓶盖后，将酒液分别注入两只水晶杯中。
　　光看酒杯中宛如红宝石般色泽迷人的酒液，就知道这一定是瓶不可多得的好酒。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是一瓶1787年份的拉菲古堡干红葡萄酒。
　　1982年的拉菲固然是价格不菲的精品，但1787年的拉菲才是拉菲中的极品，750ML一瓶的价格高达16万美金。
　　爱德华刚刚倒好酒，东方穆就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喝干了，完全没有半点想要配合他慢慢品酒的意思。
　　“Sorry，殿下，可能是平时喝惯了啤酒，我更喜欢直接对着酒瓶喝。”

　　放下空酒杯后，东方穆又直接抄起那瓶拉菲开始仰头纵饮，又打算一口气喝光。
　　爱德华觉得他这种喝法有点不对劲，果断抢过酒瓶制止他。
　　“殿下，别那么小气。虽然你的酒都很贵，但是你的钱超多，我就算喝到死也不会喝穷你的。”
　　“穆，不是酒的问题，而是你这样喝酒容易出问题。”
　　算起来，东方穆已经喝了一瓶半的酒下肚，但是他的脸并没有涌现酒晕。
　　酒似乎无法染红他的脸颊，相反他的脸色还变得苍白起来，苍白得隐隐可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既然酒不让喝了，那么庆祝也该结束了。请问我可以回房间休息了吗？”
　　爱德华想了想决定不勉强他，点点头说：“OK，卡尔会带你去你的房间休息。晚安，穆。”

　　这套占据顶层全层的豪华公寓一共有八间卧室，紧挨着主卧室的一间次卧被安排为东方穆的房间。
　　东方穆一进屋就立刻关上了房门，然后双手捧着头在沙发上坐下来，整个人疲弱无力得像一条刚蜕皮的蛇。
　　昨晚彻夜未眠后，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已经痛了一整天，像有很多细小的绣花针在神经上密密刺着。
　　刚才那一瓶多的葡萄酒灌下去，现在头痛得更厉害了。
　　针尖似的刺疼，已经变成了锥子似的扎痛。痛得他脸色苍白，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种情况下是不应该喝酒的，可是他却怀着一种自虐的心情喝了很多，潜意识里想通过灌醉自己来逃避不想面对的现实。
　　可是酒精非但没能麻醉他，反而还让他痛苦得格外清醒。

　　东方穆用手揉着疼痛欲裂的头部时，有人在外面轻轻敲响了房门。
　　一开始他懒得搭理，但是敲门声很有耐心地一再响起，如果想要安宁的话就只能回应。
　　“请进。”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黑西裤的仆人走进屋，手中的银托盘里托着一杯琥珀色的饮品。
　　“东方先生，这是一杯蜂蜜水，您刚才喝了不少酒，喝这个可以解酒。”
　　“谢谢，放下吧。”
　　放下那杯蜂蜜水后，仆人恭敬地一躬身退出了房间。

　　东方穆没有碰那杯蜂蜜水，因为愈发剧烈的头痛已经让他痛得有些恶心想吐，喝不下任何东西。
　　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想去床上躺下来休息。可是人还没来得及完全站直，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整个人仿佛站在三尺浪尖上，晕得根本站不稳。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双膝一软地摔了下去。
　　东方穆摔倒的时候带翻了那杯蜂蜜水，玻璃杯与水晶茶几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当然，这个声音透过隔音效果良好的实木门传出去后，就只是一点隐约的响声了。

　　那时候，爱德华正推开隔壁主卧室的门准备回房休息。
　　听到一门之隔的次卧隐约传来的声音，他的脚步下意识一顿。
　　“穆，你还好吗？”
　　爱德华走过去抬起一只手敲了敲房门，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以东方穆一向对他爱搭不理的性子，这种不理会也是正常现象。但是想想他刚才喝了很多酒，离开书房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他是否OK。

　　推开房门后，爱德华愕然地发现东方穆居然倒卧在地毯上。
　　他立刻冲上前检查他的情况，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嘴唇也微微泛白，额头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爱德华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
　　交代卡尔立刻安排车子，直接把东方穆送去吉隆坡最好的一家私人医院，让他接受一次最全面的身体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