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独占》梅静疏

10、第九章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文绉绉的古文爱德华当然是听不懂的。
　　不过根据露露后面的解释以及东方穆决绝的行为，他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理解。
　　“You can kill me，but you can not fuck me——是这个意思吗？”
　　露露差点直接喷了，如果不是不能在一位尊贵的公爵面前太过失礼，她能笑出一座动物园的声音。
　　“公爵殿下，您的这个理解未免太肤浅了！不过您要这么理解也行，总之那个男孩如果真这么坚决地拒绝了您，请您还是尊重一下他的意愿吧，不然没准真会闹出人命的！”

　　东方穆那份士可杀不可辱的骄傲，让爱德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漂亮的中国男孩就像精美的东方瓷器，需要轻拿轻放，不能粗暴对待，否则很容易就会破碎。如果想要继续收藏与品玩这一特殊瓷器，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来与之慢慢周旋。
　　所以，当失血过多的东方穆苏醒后，爱德华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穆，你那种士可杀不可辱的骄傲让我很震撼，我决定换一种方式跟你相处。我对你保证我以后会尊重你，不会再非礼你。希望在这样一种相对平等的环境下，某天你能自愿接受我。”

　　东方穆想也不想地就予以否决，声音虽然虚弱无力，语气却坚定如磐石。
　　“不可能，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自愿。”
　　爱德华很有耐心地微笑了一下：“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不过穆，我们目前先不要因为这种分歧而争执了。我的条件你能接受吗？如果能，我希望你也对我做出不再自杀的保证。否则如果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被人贴身盯着，你也很痛苦的。对吧？”
　　思索片刻后，东方穆最终缓缓点了头：“好，只要你能遵守你的承诺，我也能。”

　　这天上午凌国璋在医院接受检查时，意外收到风投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
　　说是公司老总因故临时改变行程安排，不会来吉隆坡实地考察了。
　　同时，基于前期对凌氏企业的业务前景分析，公司决定今天正式跟他签订投资协议。
　　“因为总经理不方便来吉隆坡，所以协议只能通过视频远程签约，凌董事长您方便吗？”
　　这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听得凌国璋简直心花怒放，一迭声地说了好多个“方便”。
　　当下连检查都顾不上做了，先让司机把他送回公司，通过视频会议跟风投公司的老总共商协议细节。

　　协议的细节十分完善与公道，是一份双赢的合同。
　　其实就算对方给出的条件苛刻一些，凌国璋也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何况还一点都不苛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地马上签了字。
　　看着对方老总也签字盖章的那一瞬，凌国璋的一颗心才总算是巨石落了地。
　　在这之前，他都还一直心怀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话，极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似乎知道凌国璋心里的不安一样，投资协议正式签订后，第一笔资金几乎同步就汇过来了。
　　风投公司的老总还承诺下周第二笔资金也将到位。
　　“凌董事长，资金方面我们会全力支持配合你，接下去企业方面的运作就看你的了。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凌国璋激动地拍着胸膛保证：“请放心，有了资金方面的支持，我的企业一定会很快恢复盈利，绝对不会让你们的投资失利的。”

　　成功融资终于解决了困挠凌氏企业的燃眉之急，凌国璋的心像卸去了一块石磨般轻松起来。签完协议再去医院做检查时，几项检查也都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
　　和医生之前的初步诊断结果一致，凌国璋只是颈椎方面有些毛病，可以通过热敷和按摩来舒缓症状，如果还是没有改善的话还可以做牵引治疗。当然，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过度疲劳。
　　企业总算熬过了难关，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大问题，凌国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开怀笑容。
　　离开医院后，凌国璋没有像平时那样泡在公司，而是赶回家亲自对凌锋和凌朗宸公布好消息。

　　十岁的小男孩凌朗宸虽然并不明白什么是成功融资，但他知道这是爸爸这阵子一直在忙碌的正经事。
　　这件事情终于完成了，那就意味着爸爸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忙，将有更多时间陪伴他。
　　凌国璋对于这一点肯定得无以复加：“当然，儿子，以后爸爸不忙了，就能每天晚上回家陪你吃饭，哄你睡觉，给你讲故事。开不开心？”
　　凌朗宸兴冲冲地扑到父亲怀里，小脸蛋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太阳花，“耶！太好了！超级无敌开心。”
　　看着满脸欢笑抱在一起的凌氏父子，凌锋在一旁浅浅笑着。
　　他的笑容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也有着无声的慨叹：好吧，至少我的选择能让他们过得很好很开心。

　　兴奋地抱着儿子笑了好半天后，凌国璋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凌锋似乎笑得有些牵强。
　　他背着凌朗宸私下询问他，是不是跟之前有人来找他协商什么事有关。
　　“凌叔，那件事已经解决了，您不用担心。”
　　“可是你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有。只是凌叔，我可能要走了，所以有点伤感。抱歉，不能再留下来帮您。”
　　凌锋的话听得凌国璋一怔，感觉既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因为当初凌锋就说过，只能帮忙照顾凌朗宸直到凌氏企业的状况好转为止，不会在马来西亚长期久留。
　　在爱妻遭遇绑架撕票一事后，凌国璋申请购买了枪支，每次外出时从不忘记携带。
　　而他对儿子的人身安全也变得高度重视与空前担忧，因为小孩子是绑匪最青睐的目标之一。
　　得知凌国璋的这一顾虑后，凌锋主动请缨负责凌朗宸的人身安全，好让他把精力都投放到因资金周转困难开始走下坡路的凌氏企业那边。
　　只要企业恢复了之前蒸蒸日上的良好局面，凌锋就会功成身退地离开。

　　“凌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有你在，让我在宸宸的问题上没有后顾之忧，公司可能早就维持不下去了。谢谢你让我挺到了成功融资这一天，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对了，你打算去哪里？什么时候走？钱够不够？需要什么帮助吗？如果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我一定会竭尽所有地帮助你。”
　　凌国璋满怀关切地问了一连串问题，凌锋没有逐一回答，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凌叔，什么都不需要。我走后，您好好照顾宸宸吧，希望他的病能早日康复。”
　　提到儿子的病，凌国璋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很快又露出一个坚强乐观的笑容。
　　“一定会的，我会尽一切力量让他的病情保持稳定，坚持到肾移植的那一天。他还这么小，生命的路还那么长，未来可期，不是吗？”
　　“是的，我也相信这一点。只要心怀希望，就一定不会失望。凌叔，希望您和宸宸都能好好的，平安快乐每一天。”
　　“这话怎么说得就像临别祝福一样，凌锋，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不会是今天吧？”
　　“没有，还要过几天了。”

　　凌锋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不想面对那种告别的伤感场面。
　　虽然凌国璋是个成熟的男人，但凌朗宸是个爱哭的小男孩，也很依恋陪伴了他一年多的凌锋哥哥。如果知道自己要走，一他定会哭闹得不可开交。
　　凌国璋信以为真：“是不是还要等你哥哥来啊？如果决定了什么时候走，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要好好准备一下为你送行。”
　　凌锋点点头没有说话，唇角的一缕微笑，浅淡得像天边的一抹微云，随时可能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