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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五章 迷局已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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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云盯住那个小太监,见他进了对面琉璃作坊旁边的胭脂铺里,而此时高晏被高昱拖住无法脱身,情不容缓,她只能自己前往,遂朝高晏使了个眼色,自己佯装有事,提前出了虞香馆直奔胭脂铺了。

      ......

      待到二人再见,已经黄昏,行云跟踪完事回了虞香馆,高晏一个人喝着酒,依旧在雅座的老位置等她。

      “呼,热死我了”行云甫一坐下,就给自己连倒了好几杯茶水,这秋老虎实在厉害,热得人眼里都冒出火来,跟了一下午,行云连上厕所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生怕漏了一丝丝那小太监的行踪,尽职尽责地,圆满完成高晏交待的任务。

      她稍稍平定了一下,朝高晏讪笑道“高公子,大发现,你绝对想不到,嘿嘿嘿......”行云想卖个关子,她就是不说下去,想看看高晏着急的模样。

      高晏一眼瞧出她那点小心思,也不着急,将行云手中的杯子放下,“你此番打探确实辛苦,本王让小二弄了些菜,你待会儿一边吃一边说”,说罢让小二将菜端上来。

      行云听到这话心本就软了一半,再见到高晏点的菜,全是自己晌午爱吃的,他对自己如此上心,根本不忍再为难他,便合盘说了起来。

      话说行云跟着小太监进了胭脂铺,见他采了二十余盒胭脂水粉,又和昨日一样中途杂七杂八的逛了些首饰、手帕、绢花铺子,最后才进了一家名为尙记的药铺,这次行云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他手中包袱的大小,果然,药铺出来后的小太监身上包袱并未变化,想必他从这药铺抓的定不是普通药包,小太监过了一条街,挑了个无人的街角,偷偷将包袱打开,捡了胭脂盒中的一盒全倒掉,又从身上取了一包药粉全数倒了进去,再将盖子盖好,依然是胭脂盒的样子,他收拾了一阵,就挎上包袱回宫了。

      行云猜测,这太监定是以出宫采买胭脂水粉等物件为幌子,将从尙记弄到的药粉偷偷混进宫内,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也只能治他个倒卖营私的罪名,并不会发现胭脂中的乾坤,只是这大费周折混进皇宫的药粉,究竟是要做什么的呢?

      高晏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凝重,上次玉筱回信说,如今皇帝抱恙,只有太子可以进内殿侍疾,其他皇子仅能在外殿跪安,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加之行云口中的小太监,药粉,有个答案在他心中呼之欲出,但如今仅凭猜测,无凭无据,实在不能妄自行动。

      行云说完便吃了起来,见高晏不动筷子,她推了推他,又夹了块剔好鱼刺的鱼肉放到他盘中,软语相道“你太瘦,身体不好才会经常发烧,就算不喜欢吃,也强迫自己吃些吧”。

      高晏像是听进去了行云的劝说,将那块鱼肉放进嘴里瘪了瘪,还不等他咽下,行云就凑过来问“如何,好吃吗?”

      “我不喜鱼肉,仅是因为去刺麻烦,并非觉得口味有什么问题”。高晏淡淡地说。

      行云听到此话来劲了,又替他加了好几块,全部将刺处理掉后方到他盘中,高兴的宣告道“那这样,以后你吃的鱼肉就被我承包了,无论你吃多少,我就帮你挑多少”

      见她这没来由的欣喜,高晏心中似乎有些松动,随口说了一句好,这下行云更是高兴了。

      “高昱,他知道你的身份吗?”高晏吃着鱼肉,漫不经心似的问了一句。

      “唔....不知道”行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回答“我都是男装见他的”。

      说起行云的男子装,也就是随便偷了一件高晏的衣服套上,松松垮垮实在碍眼,若不是她本就脸色极淡,并不出众,定是要被人认出来的,高昱行事谨小慎微,行云若还没被他发现想必也是不常见到之过,想到此,高晏开口说道“明日让九扶带你去做件得体的男装”。如此,高昱再想发现行云的女儿身,也是难上加难了,他心中稍稍得意了下。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桌上正吃得欢的行云突然开口说道。

      “.......”高晏没吭声。

      行云又自顾自地说道“不是你中午之时见到高昱的那种笑,是从心里开心的那种,挺好看的。”

      “食不言”高晏瞄了行云一眼,她立即乖乖地禁声,继续啃着她手中的鸡腿。

      6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晃晃的大圆月亮堂堂地挂在天幕中,二人,主要是行云,在吃完店家三条鱼两只鸡之后终于在打烊前恋恋不舍地出了虞香馆,夜里的西市仍旧热闹如常,店家们四处高挂着式样不一的特色灯笼吸引着顾客前来,一些夜宵摊子也趁着今年最后的季节,抓紧时间出摊营业。

      行云拉着高晏,兴奋地在摊贩中穿行,高晏不喜人多,但无奈行云兴致正浓,想着她今日立功不小,便由着她了。

      不会儿,行云拉着高晏在一排花灯前站定,高晏瞟了一眼眼前的摊子,女人嘛,果然喜爱这些炫彩浮夸之物,遂准备拿出荷包,随便给她买两个,赶紧打发了走人,可行云却不动,她盯着摊子前地上摆着一些竹制小玩意儿,问小贩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小贩见有生意上门,赶紧答道“姑娘,是我做的,你喜欢便挑上两个,我给你算便宜些。”

      “你会做?会做小鱼吗?”行云热切地问。

      “可以的,但会耗些时间,如果姑娘不着急的话,您想要个什么样的?”小贩从身后的布袋里取出一些竹篾子,询问行云想要的款式。

      “我要个小鱼的”,行云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鎏金小鱼,“你看,这个样子的。”

      “哦哦,好的,姑娘稍等”,小贩凑过去,看清了小鱼的模样,灵巧的双手便开始马不停蹄的编织起来。

      片刻之后,小鱼就做成了,不过放大了一些,约莫有一个拳头那么大,仔细相看,竟与行云的鎏金小鱼有九分相似,那鱼嘴张开的样子,就连鱼嘴中含着的润珠也都粘了一颗纸珠进去,行云高兴地掏出自己的荷包,捡了一两银子递给商贩,拿着小鱼满意地离开了摊前。

      高晏从未见过这种小鱼,也觉得有趣,便问行云“这个是?”

      “你说哪个?”行云眨巴眼,指了指胸前反问“是这个?”,又拧起手上的竹鱼,“还是这个?”

      “两个都是。”

      “噢,这个鎏金的,是朋友送的,至于这个嘛,”她眉开眼笑的拿起竹鱼在高晏面前晃了晃,“是送给那个朋友的,回礼!”,行云心中指的是雾影,他连着两次将金钩毒牙和鎏金小鱼送给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暂且先送这个小鱼当谢礼吧。

      高晏见她戴着的鎏金小鱼颇有特色,想来并非寻常之物,又听她说是一个朋友,心中猜测,定是雾非族的友人,他也不说破,只淡淡地让她将贵重之物收好,不要显露出来,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云买完竹鱼,又拉着高晏在夜市摊子上买了些零嘴,什么蚕豆、瓜子、盐焗葡萄、炒青豆.....一大堆,一边买一边念叨着,蚕豆是给九扶的,凌鞘喜欢嗑瓜子,盐焗葡萄是守门李大爷的最爱.....最后终于买完了,零零碎碎东西不少,高晏让店家给打包了在一起,多给了些银子直接让店里的小二跑腿送回去了。

      买完东西,行云笑着用肩膀顶了顶高晏说道:“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呢”。

      “我既答应今日奖励你,必是要做到的。”高晏那张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刚刚看见她那么热络地给府里的人买东西,心里不禁有些触动,这些人他清楚每一个人的名字,知道每个人背后的故事,但在行云的口中,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这些人,原来守门的李大爷爱吃葡萄,厨房的张姐喜欢甜枣....这些人顿时在他眼中都鲜活起来,不是以一个名字或是一段故事的形式存在,而是以一个人的样子活生生地生活在这世上,他好像第一次从这种角度去与人结识,想到此,高晏挑了下眉角,似乎发现了一丝新鲜而有趣的东西。

      他拉起行云“你既逛够了,便与我去趟金井澜阁罢”。

      7

      已然夜深,金井澜阁中依旧是金碧辉煌,欢笑嗔骂之声不绝于耳,行云有些瞌睡了,高晏便让她先在玉筱里屋睡下,又让鸣翠守着,自己与玉筱就在外间的暖阁坐下。

      “今日王爷怎得突然前来,莫非有要事安排?”玉筱本来今晚有客人要应酬,只得前去推迟了约会,她从未见过灏王不请自来,必定有急事需要她处理。

      高晏点点头,将今日那太监之事说与了玉筱,又安排道“你且找个机灵懂事的混入那尙记药铺,务必摸清楚此药铺的底细,再联络宫内眼线,把那个小太监给本王盯住,看看他到底是受谁指示,那些药粉究竟是何作用。”

      “玉筱知道了,但宫内太监何止千百人,就单看这个年纪的也能数出数十个,王爷可有画像?”玉筱得了令,说出心中疑惑。

      高晏自己都没见过那个小太监,从头到尾只有行云一人见过,让她画像....高晏皱了皱眉头,“只有行云见过,但画不出来..”

      “王爷,仅仅凭几句描述,要从皇宫中捞出此人,根本是天方夜谭”,玉筱看了看高晏,欲言又止,朱唇开合了好几次,仍是说了出来“请恕奴家斗胆,王爷可否让行云姑娘进趟宫?”

      “........”

      高晏并未接话,让行云进宫,这事他不是没想过,但宫内凶险万分,若稍有差错,她的小命随时不保,况且她身患寒症,不仅身体不行,脑子也是迷迷糊糊,而且....

      见高晏眉头紧锁,玉筱知道他心中所思,便随手拂来一盏清茶,双手递到他面前,“王爷如此看重行云,可是这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玉筱不敢妄测王爷心思,但玉筱从未见过王爷会为一个人的安危,如此费心.....”

      高晏听出了玉筱的弦外之音,冷冷开口道“难道本王在你心中是个风花雪月,放纵之辈吗!”

      高晏话音未落,玉筱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双膝跪地,直直的跪在高晏脚边,昂首回道“王爷切莫动怒,玉筱跟随王爷十年,深知您心中丘壑,亦知您这一路艰辛,如今您母妃昭雪未成,朝中奸佞当道,那如家狗贼如鹤励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玉筱当年蒙王爷所救,愿意以一己之命投报王爷,您聪慧过人,当知这情字纷扰,玉筱恳请您,大业未成之前,切切要守住初心,摒弃尘缘,行云姑娘若知您,定是会体谅的!”

      玉筱的一番话仿佛说破了高晏的心事,他从未正视过自己的感情,难道他对行云真的如玉筱所说,是男女私情?

      高晏想也不想便否定,不,行云于他是棋子,她一心想杀葛瑞芳,这正好可以让她为己所用,而且她身上谜团太多,特别是那夜她竟也能使出母妃那样的火花,让他更想深挖她的秘密,如是而已。

      见玉筱言辞恳切,直言不讳,高晏定了主意,收了怒火,安抚玉筱道“玉筱,本王知道你报仇心切,那如鹤励不仅是你的仇人,更是当年坣街带兵围杀我母妃的魁首,此大仇一日未报,本王一日不得心安,行云于我,确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要信本王!”

      玉筱抬头看着高晏,他眼神清明,并非虚妄,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遂就着高晏伸过来的手起身回到了座位....

      此时的里间,行云早已醒来,这阁中刺鼻的香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来,本想起身开窗,却正巧将外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玉筱要自己去皇宫,高晏暂未应允,后面又说起高晏对自己是...听着听着,她不禁羞红了脸,还好被子够厚,鸣翠又在旁边打起了盹儿,所以并未被人发现。

      行云定了定神,抛掉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理了理思路,如今高晏的计划似乎就卡在她入不入宫上面,她不明白为什么高晏不想让她入宫,按照她的设想,她入宫既可以有机会接近娴贵妃收集葛瑞芳的资料,如今还可以帮高晏解决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正想着,外间的高晏与玉筱早已商议完尙记药铺之事,鸣翠也从打盹中醒来,行云赶紧闭上眼睛,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早已清醒,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等着鸣翠来叫醒自己,可鸣翠被玉筱吩咐出门叫车撵去了,玉筱自己也出了厢房去安抚富春厅中等待已久的客人,此时房中就剩了高晏与装睡的行云。

      行云闭眼假寐,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呼吸,盼着高晏千万不要过来,但那淡淡的楠木香味越来越近,她绷直着身体,越来越紧张,手上一阵冰凉的触感袭来,她知道是高晏,感觉到他轻轻地翻过她的手腕,三指落在她的脉搏上,“这是在给我搭脉吗?”行云心中狂跳不止,不一会儿,他就收起她的手腕,随着楠木香气的飘远,离开了,此时行云才敢微微呼出一口气,僵直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

      8

      车撵不一会儿就到了金井澜阁的门口,鸣翠终于过来唤醒行云,她装作一副瞌睡极了的模样,与高晏一同坐上回府的马车。

      “你几时醒来的?”马车行驶中,高晏突然没来由的一句。

      行云眨了眨眼装傻道“啊,刚刚鸣翠叫醒我的啊。”

      “撒谎!”高晏白了她一眼“你眼睛是闭上了,但脉搏却无法骗人。”

      原来是前面把脉时漏的馅儿,行云见事已败露,垂下了头,咬了咬唇,小声地说“....我今日很开心..买了许多东西,有给九扶的、有凌鞘的、连看门大爷的也买了....我也想给你买...但..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她抬起头看了看高晏,遂又低下头继续说“现在我知道了...我愿意入宫,相助于你...”

      高晏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下了,现在的朝廷是个死局,唯一的活穴也许就在行云身上,大局所迫,她若能去自是最好的选择,可为何,他心中仍有不安,或许还是不想她送死吧,毕竟她是如此有利用价值......

      高晏并未答话,只是沉默了一路,行云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只得乖乖坐在旁边等着他,良久,二人下了马车,高晏突然开口了“你明日来我那里,我带你熟悉一下皇宫布局。”

      行云当高晏同意了自己潜入皇宫,便高兴地应了他,一路小跑回了房,准备东西去了。

      次日一大早,行云便带着一个大包袱跑到高晏房门前,原打算等着他醒来再进去找他,见房门未锁,她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高晏就坐在外间的书桌旁,行云轻唤了两声,见他并未应答,便放下包袱,蹑手蹑脚地靠上前去,他依旧穿着昨夜的衣物,就这么坐着沉沉地睡了,两道浓眉紧锁,长长的睫毛下留着一夜未眠的青乌,薄薄的唇紧闭着,“啊,还是这么好看呢!”行云一边嘟哝着,一边另拉了张椅子对着他坐了下来。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细雨,微凉的秋风飒爽,坣街的梧桐在雨中落木萧萧,风儿不时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进屋内,行云也不觉得冷,捧着脸就在旁边看着高晏,沉浸在他周身那股楠木的气息中,连自己的几缕青丝被雨水打湿也浑然未觉...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高晏在扑面而来的潮气中醒来,“雨...”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站起身,行云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托着腮帮子睡着了,高晏没有惊讶,走到窗前。

      他透过窗扉,看见远处乌云低沉,天地昏暗,雨幕渐绸,只有东北方仍有一丝微亮,那是皇宫的方向,此时的宫内应该是举灯齐明,徹殿通明吧。

      “呵呵,可笑...”,他不禁嗤之一笑,昏暗中最亮的地方却是如此肮脏污秽之所,父子、夫妻、兄弟....本来世间最纯粹的感情,在那里成了权利与欲望的勾连,雨再大又如何,这腐烂进骨头里的脏污怎能冲刷得净.....

      他母妃的鲜血,也是在这样的雨中流尽,渗入了这繁花似锦的靖安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泥土中,而他的父亲,孝景盛世的缔造者,彼时却站在这城市的最高处享受着南陈百姓的敬仰朝拜......

      这光明,真是可笑啊!

      高晏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润湿了他的眼眶,汇聚成水滴从他脸颊旁滑落,他合上了窗户。

      旁边的行云仍是睡着的样子,高晏拿起她的手腕,又细细地替她探了探脉。日常的药浴和辟邪草虽然可以缓解寒症发作,但并不能根治,看来得让那个人出马看看了......

      探脉的动静间,行云醒来了,看见高晏站身旁,自己的头发也湿了一片,迷迷糊糊地说“咦,你醒了...”

      见她身上被雨水飘湿,高晏取出手帕,本想为她擦净脸上的雨水,却在伸手之时看见行云清澈的眼睛正饱含期待地盯着他,脸上还拱起了两块红云,颇为羞涩。

      不知怎的,他突然心头一动,心跳似漏了一拍,仓促间将手中帕子扔到行云脸上。

      行云脸上顶着帕子,双颊更是红的冒烟,“好香.....”这是高晏身上的味道,她陶醉得想着。
      “赶紧自己擦干净了!”高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行云连忙从花痴中清醒,将脸上、发上的雨水擦拭干净,完了又将帕子折好,乖乖的放在桌上。

      见行云已经弄好,高晏摊开手边的一张图,“此乃皇宫内廷舆图,你先将此图背下来”。

      “这么大一张图..怎么背的完....”一看这大小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行云头都痛了,叫苦道。
      高晏冷着脸说“你不是要相助于我吗?怎么,这点决心也没有?”

      行云听到这话,憋着嘴怄气地拿起舆图,开始死记硬背起来...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行云还拿着舆图在细细的看着,最开始确实不太好记,但经过高晏的讲解后,他将每个宫殿的主人,穿插一些有趣的故事,让行云记忆生动了起来。

      比如这座向阳宫最靠近皇帝的寝宫也就是勤业殿,主人是位同皇后的娴贵妃葛氏,葛氏乃军旅家门出身,喜好骑马射箭,不过幼时被马蹄所伤,在额前留了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

      这座是凤栖宫,是高昱的母亲淑妃冯氏的住所,冯氏的父亲就是当今左相冯挽,如今被派到湮泽修水渠去了,还有......

      “这座是什么宫?为何没有名字?”行云指着皇宫东南角的一座宫殿回头问高晏。

      高晏似乎没有听见,也没有答话,他修长的指尖细细的抚过这座宫殿,仿佛勾起了许多回忆,舆图上的图样都已经被摩挲得发白,这座宫殿对他一定是特别的。

      “你的母亲是住在这里吗?”行云说出了心中所猜。

      这句话像一股电流,高晏的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良久,他才再次指着这处宫殿缓缓说道“此处是金梧宫,曾经是我母妃北堙的居所,不过,这座宫殿早已荒芜,你无需记住”。

      原来封式祁的主人北堙是高晏的母亲,那么坊间传言北堙当年在坣街被万箭攒心而死想必是真的,行云想着,毕竟除了这个原因,谁还能把宅子建在这全靖安最阴冷最荒凉的坣街,她其实很想听高晏说说他母亲的故事,但见他这不欲多言的样子,也只得作罢,正要继续往下说,腹中传来一阵响声.....“咕噜噜...咕噜...”

      高晏本来怅然的心绪被这突如其来的五脏六腑之声打断,一屋子沉默的空气顿时烟消云散。

      行云腆着脸道“我...应该是...饿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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