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睹锦华》弓长公子

16、第 16 章

　　葛若兰没让我在那候着，不过如此也正合我意，我可不想再见那什么顾大人。

　　晃晃悠悠走回家，还没进门就闻见家里飘来的香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我细闻了闻，那是肉的味道。推门就往厨房跑，可还没刚迈进家门，就瞧见家里院子坐了一圈人。

　　“来，平平。这是你大姨妈，这是二姨妈。”

　　“原来是姨妈啊，你们好，你们好。”我挠了挠头发，眼前这两位姨妈看起来年纪比我娘稍长些，两人都穿着艳色衣服，看打扮自是有些讲究。只是长得和我娘却不见一点相似。

　　“娘，你这做的什么啊？这么香！”一闻这香味，我这肚子又叫了起来。早上就没好好吃饭，这会的确也该饿了。

　　“瞧你那样！”我娘白了我一眼，“以后到人夫家去，得让人家笑话死。”

　　“哎呀，娘。你就别打趣我了。你看着大姨妈、二姨妈这么远来咱家，人家也都的饿了呀。”

　　听了这话，二姨妈两眼笑的眯成一条缝：“这孩子我看着亲切，你今年十七了吧。”

　　“嗯~是的。”

　　“长得也挺标致，嘴也甜。”大姨妈像是在评分一样转头和二姨妈一道说着。从我来到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夸我长的标致。人听了好话，即使明知是客套，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乐起来。我忙倒了两碗水递给那姨妈。毕竟是亲戚嘛，咱也得亲切些。

　　终于吃饭了，我娘今天中午炖了只鸡。这鸡是我娘亲自喂养的，我还帮她在地里放过几次野。真正的无污染、无公害。看那清汤，那白肉，我口水差点都流出来。只是长辈不动筷，我这小辈也不能胡来。

　　最后一道菜终于上来了，我娘擦擦手，找个位子坐下。“今儿，咱娘四个好好吃。平他爹和乐乐去莲花山还愿去了。就咱几个，都别客气。”

　　“哎呀，我这妹妹，都是一家人，我们哪有什么不客气的。”大姨妈一脸和善。

　　“是是，都是一家人。”二姨妈也应和着。

　　“那咱说说正事？”我娘笑了笑。我却有点糊涂了。不知有什么正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大姨妈清了清嗓子：“你拜托我的事，我都记在心里。我觉得前张庄张永他儿子张东不错。”

　　“就是就是。人家家里有十亩地，五头牛啊。而且张东还是家里独苗，就两个妹妹，嫁过去，那日子可好得很。”二姨妈说的眉开眼笑。不过我倒是纳闷了，她们这一次来该不会是给我说亲的吧。

　　“那人家条件这么好，怎么能看上我家平儿。”我娘一脸踌躇，我倒是恍然大悟，且先看看那两位姨妈怎么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大姨妈叹了口气，“这张超吧，以前娶过一个媳妇，还有个娃。可惜那媳妇命不好，生过娃不久就得病走了。现在这孩子眼见两岁了，没个娘也怪可怜。他们一家就想着赶紧再找个媳妇进门。”

　　“原来是填方啊。”我娘似在叹息。

　　大姨妈却一脸兴奋：“哪里呀我的妹妹，你可别犯糊涂。这张东是个好人，虽说稍稍胖了点，可人是真好。他爹娘为人也厚道。再说，人家里不缺钱，嫁妆这方面都好说。”

　　“这，这，平平你觉得呢。”看样子我娘颇有些为难，转过脸问起我来。我一心看戏，倒忘了这次谈话的女主角是我。见她三人都看向我，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不不了，多谢两位姨关心，这亲事还是算了。再说我一个捕快，整天打打杀杀，人家看不上我的。”

　　“哎呀，这是什么话。”大姨妈拍了拍我的肩，“咱家闺女好得很，亲还没谈，不能自个降了自个的身价，我看你行。”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姨。我现在其实还不想成亲。”

　　“不想成亲？”二姨妈嗤笑一声，“哎呀，你们这些小姑娘害羞的很啊。姨当年也这样，怕这怕那的。可谁不想穿红戴绿，大大方方的嫁出去。再说，你都十七了，姨像你那么大，娃都生了。”

　　“不行不行，真的不好意思了姨。”我再度拒绝，抬头乞求一般看了看我娘。

　　“嗯~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等他爹来了，在和他商量商量。”我娘终于开口了，边说着，边将那盘鸡往两位姨身前又推了推：“两位姐姐，赶紧趁热吃，这事咱慢慢谈，以后还得麻烦你们。”

　　“跟我们客气啥！”大姨妈笑了笑，随即从盘子里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妹妹，这门亲可是好亲事，多少人求着我给介绍我都没答应。我是把平平当自家姑娘才给牵的这条线，你可想清楚了。”

　　“姨，那您给别人拉吧，我真不行。”看她在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咬了咬筷子，语气颇有些不爽。

　　“大姑娘，我可是为你好啊，你娘可求了我老几次。要不是看着咱有那么一点点血缘关系，我能来这儿。”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孩子姨，平平小姑娘家的，您别给她生气。”我娘见气氛略有些不对，忙在一旁打圆场。

　　我轻哼一声，低头扒了几口米饭，迅速吃完了饭，擦了擦嘴，语气尽量平和：“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只是姨，我谢谢您为我操心，只是这门亲事我不答应。真的谢谢你们了。”说着，转身往外面走去。也顾不得后面朝我说话的母亲。心里不知怎的，总觉得好委屈，我一向不是如此多情善感的人，可此时眼泪却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想哭。

　　顺着路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想想自己来这已有一段时日，可自己在这都做了啥。被抓、被跟踪、被暗杀、被骂、被相亲、被嫌弃······怎么好像一点快乐的事都没有。越想越觉得心痛，眼泪一滴滴从眼框中洒落下来，却也顾不得去擦。

　　走累了，随意找了个地方做下来，双臂抱着膝，将脸埋进臂弯中。想想也是，在这世上，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无法做到完全自由洒脱。越是想平淡，越是嫌事多，麻烦越会主动找上门来。越是逃避，越是无处可逃。

　　原来想着，整天吃吃乐乐的日子多么轻松惬意，到头来发现无事从从、无所事事的生活是多么的空虚无聊。我都在做些什么？我又想要做什么？生活中没有灯塔的指引，我很怕自己会驶入一条黑暗的小河，迷失方向，在黑夜的洪流中撞得粉身脆骨。

　　哭累了，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我抹了抹眼泪，继续朝小路那旁走去，似乎走的多了，我就会得到真正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