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城市——怪谲影行人》大扑棱狗子

16、第十六章 猫眼外

　　第十六章猫眼外

　　三人略一合议，推测此人大概率精神不正常。
　　万凛打趣：“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生活中的神经病是越来越多了。”
　　这时池筠菡手机一震，来自”小小只0517“的消息一条条弹出来：
　　看到你已读，请尽快回复我！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关于你租住的房子！
　　请尽快回复我！
　　池筠菡抬头看看两人，万凛和夏韵致都摇头示意她不要回复。就在池筠菡关掉页面的瞬间，对方忽然弹过来一个通话请求，池筠菡吓了一跳，手一抖，把震个不停的手机丢在餐桌上。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重要的事……”万凛拿起手机按下接听，三人迅速围拢，将耳朵凑近过来。
　　“您好，是……池小姐吗？”
　　一个年轻的男声，听起来还挺有礼貌，不太像精神异常的人。
　　“您要租房吗？”万凛问。
　　“我就住在你对面，请问你现在还住在这间房里吗？”
　　听闻此人就住对面，池筠菡不禁打了个寒噤，她试图回忆有关这位邻居的信息，但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前段时间发现有一些奇怪的人进出你家，最近这些人好像发现了我，他们盯上我了，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你是否还安全，也想弄清楚我自己现在究竟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对面言辞恳切，池筠菡倒吸一口凉气。
　　“你主页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怪吓人的。”万凛问。
　　“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如果你也遇到和我一样的状况的话，应该能知道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明白，什么状况……”万凛不清楚对方弯弯绕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一抬眼，却看到池筠菡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正逐渐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结束和这位邻居的通话后，池筠菡讲述了搬家前经常做的噩梦，那是一个体型硕大的人形怪物，常常在后半夜入梦，有时有形体，仿佛沥青堆成的庞然大物，散发阵阵恶臭，有时又是一个巨大虚无的暗影。那人形怪物有时还会握着锈迹斑斑的刀斧，梦里隐约能闻到不知是铁锈还是血腥的的气味。

　　“咱要不过去看看吧”，万凛提议，“你那边不是还有些杂七杂八没收拾好吗，我们去帮你拾掇一下都搬过来。”
　　池筠菡有些犹豫：“我感觉那里不安全……”
　　夏韵致开口：“那正好咱们今天人多，免得你以后还得自己一个人过去收拾。”
　　听闻这话，池筠菡立刻点头：“行！”

　　三人当即收拾穿戴，叫车前往池筠菡的出租房。
　　四十分钟后。
　　三人上楼，池筠菡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见万凛转身，伸手拍了拍对面的门。
　　见无人回应，万凛冲着门口道：“我们是对门的，你刚刚不是还给我们打电话来着。”
　　不多时，只见门上的猫眼亮了又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小缝，一颗蓬乱的脑袋探出来，乱发中穿出两道警惕的目光在她们三人身上来回穿梭几遍，最终锁定在池筠菡身上：
　　“是你吧，之前住这里的。”
　　池筠菡点头：“是我。”
　　“你们刚才电话里说，你们也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真的吗？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他的目光紧盯着池筠菡，好像要从她脸上盯出一个答案。
　　池筠菡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万凛横跨一步挡在那男子视线前：“我们确实不知道咋回事，刚才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也没听明白，你能不能细说说，你到底看见啥了，实在不行，咱就报警吧。”
　　男子瞥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把门打开：“进来说。”
　　万凛回头，跟那二人对视了一下，转头对男子说：“要不您来我们这屋说？”
　　男子一怔，接着嗓音陡然提升：“我可不去！”一边说，一边瞪起眼睛连退几步，“我绝对不去那里！”

　　双方警惕性都很高，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池筠菡提议去楼下的咖啡店，才算统一了意见。
　　一行人走出楼门，寒风刮擦着脚踝扫荡过路旁，卷着几根细小的枯枝消失在街角。咖啡店昏暗的角落里，男子讲述了他最近的经历：
　　他叫李寒，是一个游戏主播，平时足不出户。他一直知道对面住着一个朝九晚五的独居女性，并且每天早晚都会听到对面上下班的动静，但他很讨厌社交，所以进出会尽量避开和对方打照面。
　　上个月初，一个工作日的上午，他打开门放垃圾，一抬头发现对面的大门正在悄无声息地合上，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怀疑对面家里遭了贼，于是就趴在自家猫眼往外看，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没往心里去。
　　几天后一个工作日的中午，他打算去趟便利店，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由于不想跟邻居打照面，他没有开门，又趴在猫眼看，看到两个似有若无的模糊影子一闪而过，他吓了一跳，再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他身体开始不舒服，也说不上来具体哪个部位不舒服，就总感觉周围世界影影绰绰的，很不真实。他缩短了每天游戏直播的时间，尽量多睡觉，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经常鬼压床、做恶梦，噩梦里总有个高大的人影，远远地站得笔直，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在看着他。
　　渐渐地，他神经衰弱，整日疑神疑鬼，每次一听到门外有动静，就立刻趴到猫眼上查看。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些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是一个中午，他忽然感觉外面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透过猫眼观察，有两个男人走到对面门口站住，那两人背对着他，好像两团模糊的影子。他揉揉眼想仔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忽然，其中一个人影猛地回头，那灰扑扑的脸上闪着朦胧的光影，似人又非人。他感到无法言说的恐惧，僵在原地不敢挪动，眼看那诡异的男人好像能透过房门看见他一样，径直向这边走来，他忽然眼前一黑。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在猫眼中见到那两个男人，做噩梦和鬼压床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那梦里的人影好像也离他越来越近，有时甚至在醒来之后，都能看到那两个人影就站在他的床尾。
　　他忽然反应过来，近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听到对面女生早晚上下班的声音了。一个清晨他鼓起勇气去敲门，没有人应门。于是他开始在各大网站搜索这套房子，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一些闹鬼传闻，没想到传闻没找到，却看到了这套房子最新发布的转租信息，于是他注册了帐号，试图联系那位池小姐，但对方一直没有上线，直到今天早上，他发的消息终于显示“已读”。

　　李寒的故事讲完，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安静得吓人，以至于一旁操作台处忽然响起的咖啡机运作声将池筠菡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万凛在听到李寒讲述那两个人影的时候，头皮就开始发麻，此刻不知是不是咖啡因的作用，心脏跳得又快又重，让她感到有些头晕恶心。
　　夏韵致最先打破了沉默：“你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对吗？”
　　李寒把杯底的咖啡一饮而尽：“只看到有鼻子有眼是张脸，但就是没办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
　　池筠菡哆嗦着开口：“上个月我还住这里呢，他们进了我家，那……那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出去了吗？”
　　话音落下，众人顿时屏气，饶是向来沉静的夏韵致，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建议先去医院”，夏韵致定了定心神，给出建议，“有条件的话，建议你搬家。”
　　“我搬家前，也会做跟你差不多的噩梦，最近搬去跟朋友一起住，就好了很多”，池筠菡点头附和，“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进我家，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但这不是咱们普通人能查清楚弄明白的，遇上了自认倒霉躲开就好。”
　　李寒不做声，忽然定定地看向她们身后，三人瞬间炸毛，慌忙转头，身后除了贴着咖啡海报的墙壁再无其他。
　　“李寒，李寒！”夏韵致连喊了几声，对面的男子才回过神来。
　　“你看到什么了？”万凛问。
　　李寒摇头晃脑，口里喃喃自语，神色萎靡，目光呆滞。他边嘀嘀咕咕边起身，拉开门走出了咖啡店。
　　看着他一步一晃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背影，夏韵致叹口气说道：“他有精神分裂的症状，也许已经分不清楚幻想和现实了，所以他说的那些未必是真的，筠菡，你不要太害怕了。”
　　池筠菡挤出一个微笑点点头，万凛却道：“她之前就发现房子里的东西被人动过，她做的噩梦也跟李寒的差不多，还有李寒说的那两个人……总之，这一定不是巧合！”

　　三人返回池筠菡的出租屋，帮她把剩余的一些物品打包装箱。池筠菡拿起桌上还未拆封的监控器：“要是当时没犯懒，早点把这个监控装上，说不定能拍到点什么……”
　　“咱那段时间因为‘灼斓’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研究它，再说，真拍到什么，岂不更吓人？”万凛从池筠菡手里拿过监控器装进箱子，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怔怔抬头。
　　“你怎么啦？别吓我……”见她这副样子，池筠菡又有些发毛。
　　万凛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胶带和剪刀，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就觉得，咱们周围的神经病越来越多了，如果这些不是巧合呢？”
　　夏韵致略一沉吟：“嗯，先是你们公司保洁员张霞，紧接着那个电工，然后是季灼，现在是池筠菡的邻居，不过短短几个月，周围接二连三出现精神不正常的人。”
　　池筠菡接着说：“有人在我们周围转悠，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不是从张霞开始”，万凛忽然站起来，“也许，也许是从梁梁开始的！”她看向二人，“或许这件事，是从梁梁被害开始的，如果把梁梁和设计部被害的陈晷也算进去，你们发现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夏韵致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池筠菡笑得一脸尴尬：“啥啊……”
　　万凛激动起来：“是我们公司啊！”
　　见二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万凛只好解释：“你们想想啊，这破公司，连着两起命案，还闹鬼，现在连客户都疯了！”
　　“那现在怎么办？辞职吗？”池筠菡哭笑不得。
　　“辞职辞职！”万凛手挥到一半，在空中顿住，“不行，不能现在辞，还没拿年终奖呢，等拿到年终奖，就离开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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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年，狗子又回来了，好好的故事让我整成了年更/捂脸/，争取接下来一鼓作气把它写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