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换了新欢》问尘九日

28、第二十八章

　　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轮，商谨凛盘腿坐在床上，然后点燃了一只烟。

　　奚杭不喜欢他抽烟，他答应了他以后会少碰，但压力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盒一盒地抽，就像现在这样。
　　反正也没人管他了。

　　地板上都是挤灭的烟头，整间卧室里挤满了熏人的气味。

　　他打开了手机，微信里经纪人和助理轮番轰炸，却唯独不见他想念的那个人。

　　“商谨凛，你赶紧给我接电话！”

　　“线下活动我能推的都给你推了，你任性也该任性够了，我和小李待会儿四点过去接你，今晚的活动你不能再不出席，听到没有？”

　　“你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别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再有这样的事我真带不了你了。”

　　“别说你现在还没红，就算以后大红大紫了，也经不起你这么闹，为了个什么人要死要活的，你至于吗？这个让你不顺心了，再换一个听话的不就成了？”

　　他刚把经纪人的聊天框删除，手机上就跳出了一个来电提醒，备注是：爸。

　　商谨凛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接通了电话：“喂，爸？”

　　“嗯，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刚爸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忙线，”商越彬低声问，“听你妈说她给你打电话，你也爱答不理的，有这回事吗？”

　　“我没爱答不理的，”商谨凛说，“我最近就是心烦，不想听她唠叨。”

　　商越彬“嗯”了一声，然后道：“你也不是小孩了，别让你妈操心——最近工作怎么样？”

　　“就那样吧，”商谨凛回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那你明晚有空吗？”商越彬问，“爸和你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商谨凛：“那妈呢？”

　　“你妈也来，”商越彬顿了顿，然后道，“你好好打扮一下，到时候还有个客人。”

　　商谨凛追问道：“谁？我认识吗？”

　　“你应该不认识吧？是我一位生意伙伴的独生女，出国留过学，学历不低，懂事又漂亮，”商越彬说道，“最重要的是，她特别喜欢你，算是你的一个小粉丝吧。”

　　“然后呢？”商谨凛的心冷了半截，“所以明晚是相亲局？”

　　商越彬沉声道：“嗯，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成家了，以前你在外面怎么玩，爸都不想过问，但是现在也该收心了，玩归玩，但最后还得是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这才是正常人该过的生活。”

　　商谨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反正迟早是要结的，”商越彬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你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趁早断干净了好。”

　　“我现在结婚，不是等于自毁前程吗？”商谨凛说，“我觉得现在谈婚论嫁还是太早了点，等我再奋斗几年，再谈这个也不迟。”

　　商越彬：“你现在不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吗？也没见你什么时候能演个男一号，而且这姑娘和我们说了，她同意隐婚，只要你愿意，你想演几个男一号都不成问题，他们家有的是资源和钱。”

　　商谨凛一向很敬重他父亲，听到商越彬这么说，他实在难掩失望：“您什么意思？这不是让我吃软饭吗？就算我一辈子红不起来，我也不想靠女人！”

　　商越彬皱了皱眉，冷声问：“谨凛，什么叫吃软饭？”

　　商谨凛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说起来，他也只是商越彬的一个私生子，商越彬原本也只是一个给人打工的小经理，要不是和那家企业董事的女儿结了婚，又借着他们家的钱和势，也没有今天功成名就的商越彬。

　　他这么一句“吃软饭”，是不小心戳了商越彬的心了。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已，”商谨凛放软了声调，“您就别逼我了。”

　　商越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终于道：“谨凛，爸和你说实话，最近爸的公司经营上有一些问题，你沈阿姨的脾气你也知道，爸也不敢和她说，你要是和这姑娘能成，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爸公司的问题也能解决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商谨凛将手头的那只烟挤灭，又点燃了一根，“我要是结婚了，我怎么和他交代？”

　　“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商越彬的语气重了起来，“喜欢能长久吗？只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你喜欢的那个人有家世、有背景吗？他能成为你的助益吗？”

　　“不能吧？”商越彬缓了缓，而后又道，“他甚至连性别都不对，只会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再过几年你也到而立之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沉溺于爱情的都是傻子，要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干什么？”

　　商谨凛默了半晌，接着开口问：“那您和我母亲呢？她和我也是您的污点吗？”

　　商越彬叹了口气：“当然不是，你母亲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你是我商越彬最疼的儿子，我对不起你们——等沈家那老头子一死，我把沈氏集团拿下了，一定让你和你妈，成为我光明正大的妻子和儿子。”

　　说到这里，商越彬话锋一转：“明天晚上，你一定要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爸我，知道吗？”

　　商谨凛犹豫了半分钟，然后才道：“我只是去见见她。”

　　“嗯，先见个面再说。”

　　————

　　这天晚上商谨凛去参加完活动，主办方要请客吃饭，他让边靖推说他身体不适，在活动结束后就离开了。

　　车上，商谨凛发给小李一串地址，那是他让人查到的奚杭的现住址。

　　“去这个地方。”他和小李说完，便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张模糊的照片，放大后能看到一高一矮两人的身影。

　　照片里，奚杭牵着一只小狗，秦在望就站在他旁边，两人看起来正在散步，还有说有笑的。

　　商谨凛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直到指节都泛了白。
　　一起遛狗散步，这不是同居了是什么？

　　小区不接受外来车辆，商谨凛就让小李把车停在门口，然后自己走了进去，小李有些担忧，忙下车拦住他：“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商谨凛甩开了他的手，“你就在这外面等着。”

　　他知道奚杭的详细地址，但他不想上楼，于是就在小区花园里坐着。

　　商谨凛往冻得冷冰冰的手掌里哈了一口热气，然后抬头往上数楼层，数到第十一层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停止了移动。

　　那户人家还亮着灯。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了，一想到奚杭可能会系着围裙给别的男人做饭，那人会搂他的腰，吻他的唇。

　　再想到他那双漂亮的窄双凤眼里装着的是别人的脸，纤长的手指扣住的是别人的手，他会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任凭那人对他做出僭越、无礼的举动。

　　商谨凛简直快要气疯了。

　　下一刻，他便猛地站起身来，冲进了那栋楼内，然后很快进了电梯，并按下了十一楼的标识。

　　与此同时，奚杭正蹲在家门口，给小旺仔戴上绳套，站在他身边看手机的秦在望忽然道：“老师，我成绩出了。”

　　“考的怎么样？”奚杭抬头看着他，秦在望的情绪似乎不太高，他站起身拍了拍秦在望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不管考多少，有进步就好。”

　　秦在望有些失落，沮丧地说：“和预期的是有点差距。”

　　“别难过，没有进步一百名也没关系，老师也有奖励，”奚杭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我能看看你的成绩吗？”

　　秦在望点了点头，然后奚杭拉到他的名字，开始往右拉，越拉越觉得不对：“嗯？这几科进步都很大啊，是后面没考好吗？”

　　直到拉到最后，看见总分和排名的时候，奚杭才听见旁边的秦在望狡黠地笑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又被捉弄了：“秦在望，不骗我会死是吧？明明进步了两百七十九名，还在这给我装。”

　　秦在望微微一耸肩：“和预期是有很大差距嘛，一不小心发挥超常了。”

　　“这次进步真的非常大，”奚杭是真心为他高兴，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笑意，“我们在望同学实在太牛了。”

　　秦在望也笑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他们身前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商谨凛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紧接着猝不及防地冲上来，一拳打向了秦在望。

　　奚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秦在望却已经意识到了，可他没有躲开，而是生生受了这一拳。

　　被打的秦在望向后踉跄了几步，奚杭连忙扶住了他的腰，他急切地询问道：“小望，没事吧？”

　　紧接着他又转向了商谨凛，朝他吼道：“你疯了吗？商谨凛！”

　　被愤怒遮了眼的商谨凛并没有注意到，方才他那一拳落下去的时候，秦在望微微翘起的嘴角。

　　他满眼通红：“我没疯，是你疯了，奚杭，你他妈居然背着我和你的学生搞在一起！你不是说你和他清清白白吗？都住在一起了，脸也贴在一起了，你管这叫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