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换了新欢》问尘九日

26、第二十六章

　　这学期期末最后一场科考试结束，奚杭给学生布置完期末作业，又在办公室里歇了一会，然后把学生们在教师节送给他的一些桌面小绿植整理好，放在箱子里打算搬回去养。

　　“终于放假了，”坐在他身边的王明兴伸了个懒腰，“明天我要一觉给他睡到下午。”

　　四班班主任叹了一口气：“待会还有期末总结会议要开呢，我们班今年几次大考小考，除了历史科没掉，其他好几科都考的不如去年，待会儿铁定又要被校长骂个狗血淋头了。”

　　“看开点，张老师，”五班班主任说，“寒假咱们也没的休息，家访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而且这群小崽子今年都升高三了，这次寒假统共也才放个半个月不到。”

　　王明兴瞪了她两一眼：“你两怎么老扫兴？有放总比没放好，——你说是吧，小奚？”

　　奚杭笑了笑：“少放几天假挺好的，省得放长了，学生回来的时候，你们又抱怨说学生集体把脑子玩丢了。”

　　两个班主任都笑了起来，王明兴也道：“可不是，上学期那暑假放完，开学第一周，那上课睡觉的简直乌央乌央一片。”

　　开完期末总结会后，奚杭搬起那一纸箱小绿植走出学校。

　　然而刚踏出校门，便瞥见了一辆他十分眼熟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学校门口，他想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但奚杭还是低下头，刻意避开了那辆车，往另一边走去，但那辆车却缓缓地跟上了他，然后在他身侧停下了。

　　坐在后座上的人缓缓放下了车窗，尽管带着墨镜和口罩，奚杭也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上车，”商谨凛的声音有些哑，“我们好好聊一聊，行吗？”

　　奚杭错开眼神，然后低声道：“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但那辆车也依然在他身边紧追不舍，紧接着他听见商谨凛说：“你不上车的话，我就下车。”

　　奚杭忽然停住了脚步。

　　“后边还有你的同事吧？”商谨凛说，“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在车上谈，你觉得呢？”

　　奚杭终于还是抱着纸箱子上了车。

　　车上，商谨凛已经取下了口罩和墨镜，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憔悴又疲惫。

　　“杭杭，”商谨凛的声音委屈极了，“都这么多天了，你也该消气了吧？难道你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吗？”

　　奚杭没有说话。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真的特别难受，”商谨凛继续说，“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我满脑子都是你，想给你打电话、发消息，可是你已经把我拉黑了，我真的太痛苦了。”

　　商谨凛试图抱住他，可那只手还没碰到奚杭，后者便迅速躲开了。

　　他这一举动终于刺痛了商谨凛的心，他不可置信地问：“杭杭，你难道真的不肯原谅我了吗？”

　　不等奚杭回答，他便抢声道：“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给何钰他们打电话，一个个断干净，然后我会删了他么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后……每天都回家睡，如果有工作有应酬，我就一直和你通语音电话，你可以随时听着我这边的动静，这样行吗？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很累了，”奚杭对上他的眼睛，商谨凛的眼睛都红了，从前他从不忍心看他难过，以至于他现在看见他这样，还是忍不住会心痛，可他依然狠下心道，“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这样监视你，我也已经对你信任不起来了，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他话音刚落，商谨凛就重重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音量徒然高了起来：“什么叫好聚好散？我们怎么可能好聚好散？我以前对你撒了很多谎，我是真的很后悔，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我爱你是真的，在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说过谎。”

　　“我真的只爱过你一个人，”商谨凛委屈又愤怒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奚杭甩开他的手，“你爱我，但你却能和那么多人上|床？你爱我，但你却可以对我谎话连篇？你爱我，但你却可以贬低我的职业、践踏我的自尊、伤害我的感情吗？”

　　“你管这叫爱吗，商谨凛？”奚杭顿了顿，他的情绪激动起来，也红了眼眶，“如果你的爱是这样的，那我宁可你不爱我。”

　　商谨凛：“我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如果真的爱我的话，为什么不能再原谅我这最后一回？我们真的非要闹到分手的地步吗？”

　　奚杭抓住了车门开关，正要下车，商谨凛却又拉住了他。

　　“你觉得秦在望就是真的爱你了吗？”商谨凛继续问，“他还那么年轻，就算现在对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以后呢？他总会嫌你这嫌你那的，到时候他风华正茂，可是你却已经要老了，你能保证他不会踹了你找别人吗？”
　　“你就是个傻子，奚杭！”

　　“松手，”闹了这么多回，奚杭已经不屑于再向他解释自己和秦在望的关系只是师生而已，“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商谨凛不肯松手，奚杭就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就算看着他被掰红的手指，他也半点没有手软。

　　他像是亲手掰碎了他们之间的漫长过往，在这一掰一拽之间，两人都感觉到了疼，商谨凛疼在手上，而他痛在心里。

　　下车之后，奚杭径直往公交车站走，看见商谨凛的车并没有再跟上来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到家之后，奚杭把小绿植们从纸箱里一一拿了出来，然后依次摆在了房间里，还没等他摆完，奚杭就看到手机上有人发来了消息，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又是秦淮远。

　　自从上次加了秦淮远，这位秦导就频繁地给他发消息，碍于对方是秦在望的叔叔，又比他年长了十几岁，他实在不好意思不回。

　　-工作刚告一段落了，我刚回A市，晚上有空一起去吃个饭吗？正好作为你前段时间帮过我的感谢。

　　奚杭毫不犹豫地回复道：-很抱歉，我今晚还有事，可能没有时间。
　　思忖了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之前的事不过举手之劳，秦导不必放在心上，这顿饭我受之有愧。

　　他刚退出微信，秦在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立刻点了接通。

　　“喂，”奚杭先开了口，“今天考的怎么样？我看了你们这次的卷子，大部分科目的难度都不低。”

　　纵然心里闷的厉害，但他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几乎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和前两天考的那几科感觉差不多，”秦在望挺轻松地笑了笑，“老师恐怕得开始准备礼物了。”

　　奚杭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挺高兴：“这么狂呢？不过咱们在望同学这么聪明，又得遇我这么一个好老师，学了快一个月，不进步个一百名也说不过去吧？”

　　“那可不。”

　　“对了，”奚杭顿了顿，又道，“今天刚考完，就休息一天吧？你好好休息，寒假第二天再正式开始补课。”

　　“啊？”秦在望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虽然刚考完，但我这颗求知若渴、好学不倦的心依然还熊熊燃烧着呢，一天不学习我就浑身难受。”

　　“可拉倒吧你，”奚杭笑道，“就算你自己不想休息，也顾及一下老师我吧，偶尔也让我睡个懒觉，好好休息一天吧？家里也得好好打扫一下。”

　　奚杭从来不是个会轻易说累的人，给学生讲课的时候仿佛精力无限，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秦在望也知道他是真的累了，需要休息，自然也没有再强求。

　　“好吧，”他说，“那老师好好休息，打扫卫生的事我每周都会找阿姨，固定是在周六下午来，老师到时候给她开个门就好，那个阿姨是刘姨的老乡，人很好说话。”

　　“嗯。”奚杭也没拒绝，一是他最近真的挺累的，二是因为想到人家阿姨赚这点钱也不容易，他要是非要亲力亲为，无端让她的收入减少了，他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到时候把费用发给我，这钱我自己出。”

　　秦在望也不和他客气：“行。”

　　这边才刚挂完电话，秦在望就看见了自家小叔发来的微信消息。

　　-奚老师还有在给你补课吗？
　　-有啊，怎么了？
　　-你对他有了解吗？能不能和你叔我说说？

　　秦在望立刻警惕了起来：-说什么？你想追他？

　　-嗯，你爷爷奶奶这几年催的紧了，我想想都这个年纪了，确实也该收收心了，你这位奚老师长相没得挑，性格也不错，我也查过了，是个干净的人。
　　-但就是难追了一点，我约了几次都没约到，你给叔支个招呗？

　　秦在望：-滚。

　　-？？？臭小子，你和你叔怎么说话的呢？
　　秦淮远的手指稍稍一顿：-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也看上他了吧？

　　秦在望：-不然呢？就你长了眼睛啊？

　　-我说呢，怎么总听你爸说你最近收了心，开始好好念书了。

　　秦在望：-知道了就离奚杭远点，他是我的。

　　-怎么就是你的了？我真……你这熊孩子，你知道人家有对象吗？

　　秦在望：-知道。

　　-那你还追？有点道德底线吧你。

　　秦在望：-你难道有吗？秦大导演？而且他现在已经跟那男的分了。

　　-分了？就算分了，他能看上你一个小高中生吗？我看奚老师是个正派人士，不会和你搞师生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秦在望：-那又怎样？至少不像某些人费尽心思也约不到他，而且你是个老东西，还没我高、没我帅，就算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也配不上他。

　　秦淮远在屏幕那端咬牙切齿：-秦、在、望！

　　秦在望直接退出了微信，秦淮远后面再发的消息他一条也没看。